终于盼到期末考试了,紧张的复习考试结束后,学校又延长一周的上课时间。很多学生怨声载道,自然没心思学习,老师讲课也不如以前用心了。
每节课间女生跑楼下玩,男生就在楼道内乱,能静下心学习的寥寥无几。
男生喜欢玩的有两种游戏,一种叫击掌,一种叫拉手。均是双人玩,训练力量和灵巧。
对掌是两人对面站立,平伸双臂,推击对方双手,可直接迎击对方,也可躲闪对方,但双脚不能动,谁先动就为败。
拉手则是两人侧身而立,成仆步型,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扣在一起,均使劲把对方拽动,只要有一人的脚动了就算败。拉的时候可以拼下力气也可以势闪对方。
男生没事就在楼道内这么玩,大喊大叫大声哈哈笑,根本看不出高中生的修养,仿佛还是十岁的孩子。
那时学校没有什么活动器材,只有几副篮球架,还远在校外的操场里,哪有时间跑去打球。
女生下课后也是在楼下扔个沙包玩,打羽毛球和踢键子的人不多。只能玩简易的活动。
有些同学是上课下课都闷在班里,要么看书要么写作业,只有必需上厕所时才出去一下。东方不赞成那样,即便将来考上大学,也是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还不利于身体健康成长呢?
总算盼到放假这一天,腊月二十八,一大早同学们就收拾好东西出发了。大伙也停了,其实谁都没心思再想着吃早饭。
东方用两个尼龙袋子,一个里面装被子,另一个装书,然后绑在自行车坐架两边。晃晃荡荡出了校门。
天冷路滑,几天前下的雪还没化完,路上还结着冰。带这么多东西想骑稳车子也不容易,没出校门就见几个摔倒的。
东方不敢骑,一直蹒跚着推出五六里路到了县城外才骑。前头轻后边重,加上路滑,还是摔了一脚,自行车差点滑到路边水沟里。
那时候还没公交车,拉人的交通工具全是农用三轮改装的,一车坐十几个人,后边铁架上挂五六辆自行车一路颠簸着回家。
东方觉得自己能骑,自己的事还是尽量自己解决吧,吃点小苦也算对自己是一种锻炼。
又走了二里多地,大冬天身上也出汗了。人少了,大路上被车碾压的雪也化差不多了,有些地方挺干爽。
于是又骑上车子,慢慢前行,双手用劲按住车把,离家越来越近了。
日子如流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果然不假。
感觉寒假没几天又开学了。辞别父母,带上殷殷嘱托,骑着家里那辆老牌飞鸽自行车又奔学校而去。
第二个学期感觉适应多了,空虚的感叹少了,踏实的学习劲头增加了。有了一个学期的高中生活,仿佛自己懂事不少。儿时的那些记忆确实淡忘差不多了,心里替父母想的多了,学会了操更多的心。
学习的生活变化不大,同学间的友谊增近不少,彼此更了解,班级氛围更加和谐。尽管大扫除时东方还要亲自带头,但劳动中不用再用督促大家了,这让他感到十分开心。
新学期班主任换成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教东方历史,以前的班主任仍教他们数学。但历史老师没教完一个学期就到南方去了。不过他帅小伙的形象让东方忘不了。
接着又换一个教历史的男老师姓高,兼任班主任,一直教完高二。他是个很有激情的人,经常鼓励同学们要好好学习。
有一次他特意在黑板上写了一首柳永的词《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东方读完觉得挺有韵味,于是把词写到自己的日记本中。尽管自己成绩不好,但对未来还是应该充满希望的。他暗暗的想:“一定要相信自己,即使考不上名牌大学或一本二本,只要努力上个专科还是有把握的。”
刚上高中时男女生之间交流很少,即便正常交往,也怕别人误会。但随着相互之间了解的加深,这种隔阂也渐渐淡化了。
男女生之间讨论问题,开个玩笑,坐在一位写作业,课余时间一起玩,成了很正常的事情。甚至相互关注和好感,也不再如洪水猛兽似的让人骇闻了。
当然东方和女生的交往也多了起来。有个胖胖的女生叫闻纹,老爱给他传纸条,正常的话不好好说,下课时走到东方位边,扔一个纸团给他。
东方打开后一看都是很平常的聊天话,没一句有水平的语句,也没有说是想谈恋爱的意思。一扔就是一个星期,每天都扔,东方可有点受不了了。
于是让钱玲玲直接问她,是否想和自己谈。而闻纹则直接找到东方说:“我不想说话用笔代言难道不可意吗?为什么交流非要说呢?我也不是想和你谈,请不要自作多情好吗?”
东方弄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说:“那以后别扔纸团了,我受不了这种交流。”
以后两人真的有些生疏了。
一次大星期,东方骑车回家,路上遇见初中时的一位女同学蔡琴琴,正背着书包独自步行。
“你的车子呢,怎么步行呀?”东方走到她身停下车子问。
“坏了,没骑。”她满脸微笑着回答。
“来吧,我带你。”当时并没多想,出于对同学的关心东方就揽了这趟活。
带着她一路上谈着初中时的话题,从县城到家三十里路,也没觉着累。在村口下车时,蔡琴琴突然又问:“开学时你走这儿,再送我一次好吗?”
东方连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了。当再次骑上车奔自己家时,才觉得骑车猛然轻松很多。进家后感到胳膊腿发酸。
星期天过的似乎很快,当东方骑车再次经过庄口时,琴琴还真在路边站着,手里拎着书包。看见东方到了显得十分高兴。
“坐上吧。”东方热情说。
“嗯”琴琴边说边背上书包坐上车子。
“还有要带的东西吗?”东方问。
“没了,走吧。”
两人一起迎着春风奔向学校,聊着高中的老师,班里的同学,各自的学习情况。
走到一半路程,东方骑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有点顶风。琴琴好像感觉出来了,用手拍了一下东方的后背说:“我带你一会吧?”
“不用”东方用一副自强不息的口气说。心里却想:“让你一个女生带着我这样的男子汉,不是给旁人添笑料吗?”
“谢谢你了,我的自行车修好了就不用你带了。”她一副歉意十足的口气说。
“不用客气,助人为乐嘛。”能帮助女生东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绝对没非分之想。
和琴琴初中三年的同学,大家彼此都太了解了,要说跟她谈恋爱东方还真没考虑过。这几次带她对东方来说纯属偶然。
后来不知她怎么想的,高二没上完,就不上了。当时东方不知道,这是后话了。
倒是班里另一位女生引起了东方的注意。她叫管妙妙,细高个,瘦瘦的,瓜子脸,双眼皮,大有有林黛玉的姿态,东方挺喜欢她。
其他人背地里叫她“细麻杆”,但在东方看来,这女孩很不错,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东方倒不嫌她长得太瘦,而且非常羡慕她的杨柳细腰。
这女孩成绩也不怎么好,常常喜欢看着东方说话。那种情感的流露太直白了,只是没说出口而已。东方有些害怕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因此经常回避她,也不和她说话。
估计妙妙也感觉到了,一个多星期后她取消了那种特殊订阅,和别的同学一样了。只是没多久她不上了,听说到南方了,是继续上学还是打工,东方一时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