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柳略有摇晃的走到淑妃她们面前。那步子略显虚浮,风一吹便极易倒下似的。
叶陌柳堪堪跪下,然后道:“赫月拜见淑妃娘娘、季妃娘娘,淑妃娘娘金安。”莲赫月的声音本就有些清软之气,只是叶陌柳平时说话习惯清冷了,所以自打进了莲赫月的身子,便不曾再用那微软柔顺的语调,此刻用起来,却也将一大家闺秀的怯弱柔软发挥的淋漓尽致。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许是这有点怯弱的模样,让宋语想起了当初,那声音竟也轻了下来,带了少许安抚。
叶陌柳应了声是,方才缓缓抬起了头。眼中还是有不安和羞涩。
莲赫月的长相与叶陌柳的清冷高雅不同。莲赫月属于长相端正的大家闺秀模样。而叶陌柳又可以敛了身上清冷的气质。此时的莲赫月在这**之中,便给人一种淑良的感觉。充其量,也不过“舒服”二字。
宋语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人,传言此女性格温和柔软,如今看来,果真不假。那眉眼中的柔顺与羞涩,到让宋语心生几分好感与放心。
“长的倒是端正……起来吧。”宋语说道。
叶陌柳余光扫过了宋语,看到她严重的放心,心中道,许是过了这一关了。又扫到宋语边上的季妃。
季妃只是打量着叶陌柳,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眼中,却带上了淡淡的嘲讽与鄙视。不知是嘲讽宋语的心软,还是嘲讽叶陌柳那怯弱柔顺的模样。
但总归,这第一关,过去了。
正待收回余光,叶陌柳却意外的看到人群中站在后面的南才人,一脸惊讶的模样。
叶陌柳在心里微微一笑,心下便有了计较。
叶陌柳颌首应了声是,这才缓缓站起了身子。只是那身子颇为摇晃。
然后,叶陌柳刚站好身时,便是一种眩晕虚弱的模样向后一个趔趄。
见叶陌柳站不稳向后跌去,那传话宫侍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叶陌柳。
叶陌柳冲那宫侍微弱的笑了笑以示谢意,方才努力站好。然后冲淑妃躬膝福了个身,道:“赫月失礼了,请娘娘责罚。”
“无妨,只是莲秀女这身子是怎么了?”任谁都看得出叶陌柳这身子有问题。淑妃便问了句。
“回淑妃娘娘的话,赫月自幼身子骨弱。前个儿受了风寒,但所幸得内医侍寻了方子,喝了几日,已经好多了,只是刚刚起身时有些眩晕罢了,并无大碍。谢娘娘关心。”叶陌柳又福了福身子,方才回话道。
“受了风寒怎的喝了几日药也未见好转?这内医侍们倒也是年纪大了。”宋语这话颇有些关心的意味。无论真也好,假也罢,道叫叶陌柳心头泛了丝暖意。
“侍候莲秀女的是那位丫头?竟这般不会照顾主子?”宋语转而对旁边的随传宫侍道。
那随传宫侍立刻派人向育秀场边的耳房去叫人。
不一会儿,安心便到了。
安心倒也聪明,见到那阵势,心下便明了几分。连忙冲宋语跪下道:“奴婢安心,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也不急的让安心起来,只是道:“你这丫头是如何侍候主子的?怎么还让主子受了风寒?安心?这样的丫头到如何让人安心?”
这番话一出口,不明就里的人就糊涂了,看不清这淑妃是真的关心莲赫月,还是要罚了莲赫月的丫头立威了。
叶陌柳心中却是明了的。宋语这话虽听着严厉,却未见一丝怒气。想必安心也是听得出来的。
果然,只见安心先是叩了一首,。接着,眼中含泪颇有委屈的道:“望淑妃娘娘明鉴,奴婢冤枉啊……”
“冤枉?你且说说,本宫如何冤枉你了?”淑妃听了似好笑般的回了一句。
“这……奴婢……”安心犹豫的抬了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叶陌柳。
叶陌柳颌着首,依旧那副虚弱的模样,不做声响,甚至连看都不看安心一眼。
继而,安心的眼神又飘向人群中的南才人。
而淑妃等人等人则顺着安心的目光,看到那有些发抖努力往人后站的南才人,心下了然。
安心见目的达到,收回了眼神,依旧那副委屈有恐惧的模样,颤抖道:“奴婢……奴婢……”倒是不见下文。
“姐姐,莫吓坏了丫头。想必真是与这丫头无关。”季妃开了口。
然后走到叶陌柳身边,道:“莲秀女姑且安心休养,若有什么事淑妃娘娘定会给莲秀女做主的。”
季妃一边说,一边理了理叶陌柳身上新的白色披风,拍了拍叶陌柳的肩,然后笑了笑,似安慰一般。
“你下去吧。”淑妃听了季妃说的话,见答案已经知道,就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让安心退了下去。
然后,也冲叶陌柳笑笑,道:“莲秀女听季妃妹妹的话安心休养就是。缺什么药材补品尽管跟本宫提就是了。今后在这宫里受了什么委屈,本宫也会为你做主的。”最后一句话时,淑妃的眼光却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南才人,意味深长。
这一番话却叫叶陌柳明白,淑妃已经“认同”了她的存在。许是觉得她这“柔顺”的性子好掌握。这一行为,无疑之间想把叶陌柳拉入自己的阵营。即使自己将来一时得了宠,也不会成什么大的威胁。
叶陌柳抬起头,眼眶泛了红,连声音也哽噎了。但又似极力忍住般的道:“赫月,谢……谢淑妃娘娘……”说罢,又要行礼。
淑妃却是笑着扶住了叶陌柳,道:“莲秀女身子虚,这些礼暂时还是免了吧。”
叶陌柳这才在一旁站好,依旧颌首低眉,温顺的样子。
宋语也是极满意的笑了笑。
“姐姐们,其他秀女还要见么?”这时,一直没出声的琴妃开了口,那声音如同春风,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