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典韦这样的历史猛人,孤身穿越而来的李续此刻心中激荡起伏,几乎不能自已。
典韦啊,这可是被曹操誉为古之恶来的凶狠人物,其名经千年而不坠,历百世而仍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现在就这样跨越千年时间,活生生的站立在自己面前。
汉末三国,各路诸侯纷争数十年,期间能臣猛将层出不穷,仁人志士屡见不鲜,单以勇武而论,“古之恶来”典韦绝对能排进当世前十位,与关羽张飞等万人敌的猛将并列,而且其为人忠诚,性格坦率,乃是绝对可托生死之辈,在后世,不少人都对其人极为赞叹喜爱,李续,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这位心中极为敬仰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加之又有救命之恩,李续当下自然就想与其结识一番,虽然李续没怀有后世穿越小说中那些主角见到猛人就虎躯狂震,定要收服四方群豪的心思,但典韦毕竟是汉末猛人,极为牛X的存在,如果与其拉上关系,今后一旦有事,不难请这位对朋友可托生死的猛人多多照应一二,乱世将至,也唯有强硬武力,才能保全宗族性命,其余一切都是虚妄。
君不见,李傕郭汜率乱兵攻陷雒阳,执掌朝堂之时,二人交恶后,一人劫持公卿百官,一人劫持当朝天子,是何等的猖狂而目无余子,在那时候,地位再高的公卿权贵,百年望族,手中无兵将也是枉然,只能任人宰割……
李续出言邀典韦去小庙一聚,典韦却并没有这个心思,微微抱拳一笑:“多谢二位好意,今日天色已不早,家师尚等着某回去,咱们不妨就此别过。”
也不待李续挽留,典韦转身便走。
“壮士请留步。”李续见典韦要走,急忙出声阻拦,知道典韦强留不得,李续也不再执意挽留,这时奉命去取金银财物的张成已经走了过来,李续从张成手中接过金银,来到典韦身前双手奉上。
“典壮士今日救得我等性命,恩同再造,壮士既不愿与我等去小庙一聚,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典壮士收下,也好让我等心安。”
典韦皱了皱眉,不快道:“某救你,不过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岂是贪图你等金银财物?今日我若果真收下这些钱财,又与强盗土匪之流何异?”
李续心下赞叹一声,见典韦脸上露出不快之色,急忙收了金银,又从张成手里接过一坛酒,揭开封口奉到典韦面前,笑道:“也罢,壮士乃豪爽之人,些许财物,壮士视之如粪土,在下若强要赠予,反倒看轻了壮士,这一坛酒,也不值得什么,不过聊表心意,这回还请壮士莫要再推迟。”
“还是要赶紧回去,不然老家伙又要不耐烦了。”典韦抬头看了看天色,风雪越来越大,寒气逼人,嘴里不由轻声嘟囔一句,见李续奉上一坛酒来,咽了咽口水,当下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酒坛:“某生平唯一所好之物,不过酒之一字耳,公子既然执意相赠,某若再要推迟,倒显得小气,哈哈。”
说罢典韦抱起酒坛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痛快!”
“好了,多谢公子赠酒,在下着急回去,各位就此别过。”典韦一抱拳,转身而去,走到野猪尸体旁,一声大喝,将至少六七百斤的野猪尸体抗在肩上,于风雪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山道上。
目送典韦离去,良久无语,正当二人准备转身回小庙之际,忽听一阵细微的“吱吱”声,似重物压轧积雪所致,四下一看,一个肥胖的身躯落入眼中。
李续立马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身上,肥胖身躯一缩,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你是谁?为何袭击我们?”李续一脚踩在那人身上,寒声问道。
这肥胖身躯正是王管家,听了李续的话,急忙高声喊道:“好汉误会,误会了,小的也是被这伙贼人劫持……”
“少废话。”李续不耐烦的又是一脚,此刻血染衣襟的他,表情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吓人,“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何身份,又为何袭击我等?”
早就看见这老小子在远处和盗匪首领详谈甚欢,耳鬓厮磨的,说他们不是一伙,李续打死也不信。
“好汉饶命,小人真是被盗匪绑来的。”王管家痛哼一声,犹自故作可怜状继续道,“先前小人与家人运货物途径此地,却正好撞见这伙盗匪,他们二话不说就将小人奴仆亲眷杀个精光,留着小人,不过是想向小人家里换取赎金而已,小人哪能同这等天杀之人是一伙的,还请好汉明察。”
王管家言辞恳切,连连叩首,脸上一副凄楚模样,让李续不由有些迟疑,侧头看了好友一眼,却见苏浚漠然道:“先绑了就是,真相如何,以后自然知晓。”
李续一想也对,现在可没功夫慢慢审问这家伙,于是压着王管家回了小庙,寻了根绳子将其绑在柱子上,任他如何辩解也不管。
一场惨烈厮杀,一群乌合之众虽然最后没能将李续他们完全收拾了,但李续浑身却也多处负伤,不过所幸伤口不深,未能伤筋动骨,在苏浚帮助下敷了些常备刀创药后,张成从庙外走了进来。
“公子,李全他们几个……已经没气了。”张成一脸痛苦的说道,他口中的李全等人,是李续游学雒阳从家中跟随来的奴仆,上下数代服侍李家,忠心耿耿,与张成一道独处京师数年,大家相互依靠,如今这几个兄弟却转眼就离开人世,张成心中很不好受。
李续也是一叹,有些伤感,虽然对他们固然没有多少感情,但他们的忠心,却在刚才是有目共睹的。
“张成,你也进来休息下吧,顺便清洗下伤口,敷些疗伤药。”张成浑身伤痕,都被李续看在眼中,对于这个现在手下唯一听用之人,李续心中也有些愧疚,跟随自己三年,在京师受些罪也就罢了,今日竟还招来无妄之灾,连累人家险些丧命于此,若不是今日身边有张成这等敢拼敢杀又有勇力的人,李续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公子,小人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以前在乡间打架斗狠时,也没少受伤,只是……”
见张成话到一半就迟疑起来,似有难言之隐,李续接过苏浚递来的干净衣裳换上,出声问道:“只是什么?尽管道来便是,今日多亏你护卫左右,与我有救命之恩,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公子,请恕小人冒昧,刚才在外面检查尸体时,小人发现了那赵牧的家奴,此人先前武艺不凡,一直将盗匪其中一名首领缠住,使之无暇他顾,我等能保住性命,可说也多亏了他,刚才小人见此人躺在地上,浑身血迹,却还未曾断气,不知公子能否应允小人,救他一救?”
张成所说的人,自然是赵启,因担心李续与赵牧不合的原因,怕李续不赞成,这才有此一问。
赵启先前的表现,李续也是看在眼里,听了张成的话,急忙说道:“这有何不可,他人在何处,快速速将他带到屋内来。”
张成欢快的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回去搬赵启进屋,却听一路吱吱声不绝,却是瘦小的廖化拖着一个昏迷的人慢慢挪了过来。
廖化人小气力也不大,在雪地上拖一个壮汉也有些吃劲,张成见状,忙过去帮忙,两人合力,将陷入昏迷的赵启搬了进来,轻轻放在一个软榻上。
接下来几人各位为其清洗伤口,敷上疗伤药,缠上布条,这才得到休息机会,厮杀良久加之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的后遗症总算体现出来,其他人李续不知道,反正李续自己只觉得此刻全身酸软无力,心想若是能在热水里好好泡个澡那才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