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一把抓住沐兰的手说:“不要出去,陪朕坐一会儿。”沐兰心里一惊,想要将手抽回来,雍正却抓得死死的不肯放手。沐兰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惊恐地说道:“十四爷等会儿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还是出去候着吧。”
雍正冷笑道:“他算什么!沐兰,你信不信我会比他对你更好。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只要我做得到,我也一定给你。”
这话着实把沐兰吓了一跳,她跟雍正才见过一两面,他何以这么深情的告白?沐兰忽然想起那晚在宁寿宫,雍正曾说过她长得像一个故人,莫不是一时癖好发作,把她当成他的故人了?
沐兰赶紧说道:“皇上,您是不是一时走神了,把沐兰当成您的故人了?沐兰只是个卑微的丫鬟,让您看走眼了,是沐兰的错。”说罢,转身欲逃,雍正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我没有看走眼,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
雍正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恍惚,这么强烈地想要得到眼前这个女人,就因为她长得像佟佳氏?还是因为他不能容忍一个长得像佟佳氏的女人,对允禵这么好?佟佳氏的好,只有他胤禛才配拥有!一想到几个月前,就在这里,她曾那么依恋地为允禵梳辫子,一股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勾住她的脖子,想要吻她。
沐兰惊恐地用手挡住雍正的脸,只见雍正皱着眉头,扯开了沐兰的手,继续往下吻去。沐兰灵机一动,赶紧叫道:“皇上,您还在为先皇守孝呢!三年守孝期还没满吧?”
这句话将雍正从迷茫中拉了回来,他的眼神不再迷乱,转而散发着凌烈的寒光。他松开了手,转过身看着墙壁,在心里冷笑道,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举动?
沐兰趁着他发愣,悄悄地跑了出去。这个地方是留不得了,沐兰跳上马车对管家说道:“尼雅,我不舒服,你先送我回去,过会儿再来接十四爷吧。”尼雅见她脸色发白,赶紧将她送了回去。
沐兰回到家里后,一颗心依旧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从此以后决不能再见到雍正了,不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沐兰因为先前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着了。
十四爷同八爷聊完天后找不到沐兰,便去问尼雅。尼雅回道:“白姑娘说她身子不舒服,方才我已经把她送回去了。”沐兰身体一向很好,来府上一年多都不曾生过病。十四爷怕有什么大碍,便急冲冲地别过八爷,回府去了。
回到家里,只见沐兰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十四爷在心里念道,这虽是四月了,这样睡也不怕感冒?于是上前帮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于是将她摇醒问道:“沐兰,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来帮你看看?”
沐兰见他回来,拖住他的手,不肯放他走,“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头晕。不用找大夫,我不爱吃药,你陪陪我就好了。”十四爷听她这么说,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碍,让她好好睡一觉捂出一身汗来应该就好了。
可是第二天沐兰的身子依旧懒怠,一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只得回床上躺着。十四爷要请大夫,沐兰不肯喝中药,便央求道:“再让我躺一天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药太苦了,我实在喝不下去。”十四爷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又睡了一天。
到第三天时,沐兰依旧不见好转,嫡福晋的丫鬟梦云又来说:“嫡福晋也躺了好几天了,也不知是什么病,千万别得了什么传染病才好。爷还是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给嫡福晋和白姑娘看看才好。”
十四爷这才命尼雅赶紧去请大夫。大夫先去嫡福晋那里看了看,说是染了风寒,身子太虚,需要好好调理一番。到了沐兰这边,把了把脉,又问了问沐兰最近的一些饮食喜好,随即乐呵呵地向十四爷作揖道:“恭喜爷,小福晋应该是有喜了,服几副安胎药便可以了。”
沐兰一听顿时觉得脑袋一蒙,她这么快就要做别人的娘亲了?虽是喜出望外,但也有一点手足无措,她还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准备好。
十四爷听了大夫的话,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年多来,府上总算是有一件喜事了。于是吩咐尼雅道:“送大夫回药铺,顺便把药抓回来。替爷好好谢谢大夫!”尼雅得了令,笑呵呵地送着大夫出去了。
沉香听说沐兰有喜了,也是拍手叫好:“沐兰,恭喜你,你要做娘了!我要赶紧帮你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和鞋子。”
沐兰本来昏昏沉沉的,听了这个好消息觉得人清爽多了,便坐了起来。十四爷紧行了两步,上去扶住她的身子说道:“你坐起来干什么?快躺下,现在你更不能动了,要好好躺在床上休养。”
沐兰见他一脸紧张,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孕妇才不能整天躺着,要适量的运动一下,才会健康。”
沉香在一旁说道:“这话没错的,爷您虽说已经有许多子女了,但这个道理还是女人家懂。若是身体好了,还是得适当走动一下,不能成日里躺着。”
十四爷听她这么说,这才准了沐兰起床走动一下。他见沐兰精神好些了,便说道:“刚才大夫说,完颜染了风寒,我得过去看看。你不要乱走动,屋外风大,就在屋里看看书就行了。有什么事就叫沉香去做,千万不要自己去洗衣服什么的!”
沐兰笑道:“你去吧,我现在有了宝宝,你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快去好好陪陪嫡福晋吧!”十四爷又仔细打量了下她,见她一脸笑意,不像是在说赌气话,才起身准备离去。出门前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向沉香交代道:“好好陪着沐兰,她想吃什么,便叫厨房给她做。”
沉香见他这么柔情款款,笑道:“爷放心去吧,奴才一定把庶福晋照顾得好好的。”见他走远了,沉香赶紧对沐兰说:“爷真是最紧张你了!听府上的嬷嬷说,以前几位福晋生孩子时,他都不怎么管,成日往外面跑。”沐兰笑道:“那时他也不过十五六岁,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懂得做别人父亲。此刻三十多岁的人了,若还不懂心疼老婆孩子,那才奇怪了!”沐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他当真最紧张自己?
十四爷到了嫡福晋这边,却又是另一番光景。完颜氏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不过几天时间便瘦了一圈。贴身的丫鬟梦云和花蕊都是愁眉苦脸的。十四爷问起嫡福晋的病情,花蕊答道:“前些日子,嫡福晋还好好的,那日去园子里看了会儿桃花,回到屋里就觉得有些头晕,也不吃东西就上床睡了。就这样一连好几天身子都懒懒的,不想动,没想到情况越来越糟,到现在也不见好转。”
十四爷说道:“去看看尼雅抓药回来了没,若是回来了,赶紧煎了药给福晋服下去。”花蕊点点头,便出去找管家去了。
完颜本就睡得不沉,听见十四爷在说话,便睁开了眼睛。十四爷见她醒来,温柔地问道:“吵醒你了?”完颜回道:“本就没有睡着。听说沐兰妹妹有喜了?”
十四爷点点头说:“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吃几副安胎药便可以了。”
完颜也点点头,笑道:“她怀第一胎会很辛苦,你还是回去陪着她吧,我没什么大碍。”
完颜同十四爷是结发夫妻,两人十来岁便成婚了,到现在一起过了差不多二十年。她一向温婉体贴,从不争风吃醋。十四爷见她病成这样,却还想着别人,心里酸酸的,越发地疼惜她,遂说道:“她没事了,她还叫我多陪陪你。你好好养病,不要替别人瞎操心。”
完颜微笑着点点头,夫妻两人就这样牵着手,静默不语。十四爷轻轻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府上出了件喜事,完颜氏却又病了。这一喜一忧,让人分外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