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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赤天帮真的吃天

1、你们来错地方了

龙虎山。龙虎岭。

天下第一大帮赤天帮就建在气势逼人的龙虎岭上。

这一天上午,龙虎山上突然驰来了三匹健马,风驰电掣地上了龙虎岭,只在小道上留下一缕轻烟。到了赤天帮前寨门前,三马骤然而止。中间那马上是一个灰衫老者,面貌和祥,双眸神光深敛,不怒而威。另两匹马上各自是一个白衣少年,正是“日落黄昏楼”的总管公孙万良以及十三护卫之八九,“风月刀”卫和与“天涯钩”陈聪。

三人下马。公孙先生嘱咐道:“记住,不可多事,办完事之后立即返回。”卫和、陈聪齐声应是,扫了前方一眼,大步流星朝赤天帮寨门走去。守寨门的拦住他们,问明来意之后就将他们引到了赤天帮的外堂大厅。

三人呆站在厅堂内竟是没有人来理会,过了半晌,才从里面懒洋洋地走出一个很懒散的中年男子,冷漠地看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来有什么事?快说。”一面说一面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厅前的木椅上,丝毫不将来人放在眼里。

公孙万良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是隐忍住,上前道:“我们是‘日落黄昏楼’的特使,奉楼主之命特来拜见韦帮主,烦请通报一声。”那中年男子听到他报出名号,霍然站起,大声笑道:“就凭你们也想见我们帮主?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就算是你们楼主萧小子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我们帮主。要见我们帮主也容易,先接我南宫寒三掌再说吧!哈哈哈……”

赤天帮共分绝鹰、青龙、白虎、天豹、神犬五堂,每一堂各有分工。其中绝鹰堂驻守总堂,这是赤天帮的重地所在,所以都是高手;青龙白虎二堂主管收纳弟子,传功练武,此乃赤天帮之枝叶;天豹堂主管赤天帮下的各大酒楼、青楼以及赌场;神犬堂主管欢笑堂,收集资料,了解天下大势。

这南宫寒正是绝鹰堂麾下五旗主之一,人称“寒山掌”,掌力可寒山冻岭,练功专走阴柔一道,毒辣之极。公孙万良三人在日落黄昏楼级别不低,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更是明了,听他说出名字,不由得大为吃惊,而听到他说的话更是气愤异常,若不是楼主再三吩咐,他们早已经怒冲过去,拼出个一二三来。

公孙万良毕竟是“日落黄昏楼”的总管,见多识广,闻言暂忍怒火,笑道:“在下等怎敢在赤天帮内放肆,南宫旗主寒山冻岭的‘寒山掌’江湖上哪个不晓?我们只是为送信而来,贵帮主若真是不便,烦请南宫旗主出面代呈。”

这话虽然听来有些肉麻,可是落在南宫寒的耳里却是十分受用,哈哈一笑,自得狂妄之情显于脸上,一伸手,皱眉道:“信呢?拿来!”

公孙万良高兴道:“这么说南宫旗主是答应了?”

南宫寒不耐烦道:“罗嗦什么?赶快拿来。”

公孙万良皱皱眉头,看一眼卫和,卫和从怀里掏出一信,上前交到南宫寒的手里。南宫寒接信在手看也不看,一扬手将那信笺撕了个粉碎,随手一仍,顿如蝴蝶穿花,洒落满地。公孙万良三人立时变了颜色,陈聪上前一步,满脸憋的通红,指着他道:“你……你……”

南宫寒斜眼瞧他,冷冷道:“你什么你,不妨告诉你们,总堂主早有严令,凡是‘日落黄昏楼’的信笺一概不看,就地销毁,很不好意思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陈聪正要上前理论,公孙先生已止住他,拱手道:“事已如此,我们也无话可说,咱们此来也只是想告之贵帮,我们并没有与贵帮为敌的意思,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可不是日落黄昏楼怕了谁。多谢南宫旗主赐教,告辞!”说罢领着陈聪二人转身就走。

南宫寒突地喝道:“慢着,你们以为赤天帮是什么地方?任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总堂主有令,凡是‘日落黄昏楼’的人来到此处,必须留下双耳方可离去。你们若是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不给我南宫寒面子!”

这个时候,公孙万良、卫和和陈聪已经走到大厅门口。

南宫寒脸色一寒,蓦地喝道:“赤血连连,天地无情。给我拿下。”

就在三人跨出厅门的瞬间,变故突然发生。

高达三丈的门楼上有人陡然越下,随着下跃,一片刺眼的刀光当头罩下,将三人的去路死死封住。公孙先生双手一震,陈聪、卫和各自推后一步,避开敌人的刀锋,同时擎出兵器在手,看清来人,扑上相斗。

公孙万良使的只是一柄普通的朴刀,但是再普通的朴刀在他的手里也变成了神兵利器,只见他手起刀落,舞成一团硕大光环,那来攻的三人虽然刀势凌厉,却也不由得为之气挫。公孙先生的刀法很快,所以顷刻之间,那三个攻击的人已经是中招断刀。公孙万良冷笑一声,飞腿连环,将三人直接踢了出去。

公孙三人配合很是默契,那三人一飞出去,他们三人跟着就往外冲,但是门口已经没有出路。

门口已经被五个人排成一排挡了个严严密密。南宫寒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若是这么容易就让你们出去,我这里还叫什么绝鹰堂!绝鹰堂嘛,就算你是长天怒鹰,再怎么鹰击长空,我也要让你绝子绝孙!”他的话阴狠恶毒之极,话一说完,那五个人就开始发动攻击。这五个人一出手就是气势庄严,比之刚才的三个人已是厉害了许多。

赤天帮的香主绝不是什么庸手,他们每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卫和怒叱一声,风月刀擎在手中,旋转着向其中一个手执判官笔的汉子扑去。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那判官笔的每一下都是攻向卫和的重穴,双笔互使,更是威力加倍。卫和未入江湖之前曾经是饱读诗书,看得出来他此刻正在用草书书写着“昨夜梅花琼燕飞渡”,舞的是让人眼花缭乱,难辩东西。卫和的风月四式虽也花巧,但是远没有这双笔的招数繁琐,二三十招之后,卫和手掌被点中一笔,幸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穿了个血洞,饶是如此,他还是苦苦死守,暴喝一声,威力突地加倍,判官笔一时不慎,被他反攻过来。

这双判官笔可是五个人中功夫最好的一个。

陈聪挥舞着双钩,姿态浪迹,倒真是有点浪子天涯的味道。他对付的是两个人,一使单刀,一用短剑。单刀倒是好应付,但是要制住那短剑并不容易。

陈聪觑准时机,猛使一招“金猴倒挂”,双钩将背后而来的单刀夹住,用力一扭,那单刀拿捏不住,“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钉在门框七尺高处。几乎同时。他闪电般飞出一腿将那人踢了出去,硬生生撞到门框上,门框经受不住这下狠撞,一阵晃动,只听“哗啦”一下,钉在上面的单刀跌落下来正好落在那人的身上,顿时来了个开膛剖肚。陈聪虽然杀了使单刀的那人,但是短剑已瞅准机会猛刺过来,他不及多想,挥钩格当,不想那短剑突然加速脱离敌手“噗嗤”一下刺进他的肩膀上,立时血流斑斑,浸满衣衫。

陈聪一钩使空,已知不妙,待再回手时想不到肩膀一下刺痛,随着这一刺痛,插在肩膀的短剑竟已回到那人的手里,敢情那短剑之后竟有金丝线系着,怪不得会来去自如。陈聪忍痛猛地转身,脸上露出一股狠色,双钩“扑哧”刺进那人体内,但是那人的短剑也同时插进他的胸前。两人同时大叫一声,倏地分开,那使短剑的已经倒了下去,再也醒不过来,陈聪胸口处鲜血更是汩汩直流,踉踉跄跄地一连后退几步,扫眼看见卫和失手,忙过去相助。

而那边,公孙先生见陈、卫两人俱都受伤,心头火起,大吼一声,手中朴刀蓦地暴长,一道长虹霍然惊起,使得厅内众人无不失色,围攻他的那两个人见状不妙,慌忙向前扑去阻止,但是身未近前,已然咽喉中刀,命归西佛。

卫和刀势突地变疾,陈聪也双钩直卷,一起围住那判官笔的,如此一来,判官笔顿时势危。南宫寒脸色愈见沉重,猛地纵身半空,疾扑过来,掌未到,冷气已至。

公孙万良见南宫寒身动,也同时起身,飞速闪进那三人的战圈,一脚踢在那使判官笔的胸口上,那人如何受得住三人的联手一击,身如断线的纸鸢径直撞向急奔过来的南宫寒。公孙先生一把抓住卫和、陈聪的后腰,用尽全力将两人甩向厅外的健马,沉声道:“速速回去,禀告楼主,要他们多加小心。快走!”

南宫寒凌空翻身躲避开公孙先生这一古怪的招数,咯咯怪笑道:“公孙万良,你以为你们能够生离此地么?痴心妄想,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受死,免得自找苦吃。”

公孙万良不理会他的狂妄威胁之语,身形一转,头下脚上,连环飞腿,踢向对方的双掌,腿势无影,迅捷万端,眨眼之间就是三七二十一腿。

南宫寒啪啪啪连连挥手,一连接了十三掌,神态自若道:“公孙先生,今日就看看是你的飞腿厉害还是我的寒山掌厉害。”随着掌力猛逼,屋内顿时汉彻骨髓。

此时,卫和、陈聪已经落到外面的马上,双马长嘶一声,急速地蹿了出去。

突地,屋顶之上一人哈哈狂笑,沉声怒喝道:“阿弥陀佛,尔等在此杀人放火,罪孽深重,难道还想逃出天谴吗?狂徒休走,受死吧!”话未说完,项中的佛珠已有三颗暴射而出。

佛珠挟势呼啸射向卫和、陈聪的后心,虽然二人离去已经很远,怎奈那佛珠去势惊天,威力无穷,还是印在两人的身上。两人同时惨呼一声倒在马背上,两匹马驮着两具尸体渐渐远去。屋顶上的和尚已经落下,看着渐渐远去的马匹,神情冷漠,转身看看场中斗得惨烈的两人,长打佛号,道:“人人都说公孙先生腿法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个时候,南宫寒突然手脚并用,同时攻向公孙万良的****、胸腹。公孙万良不及多想,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躲开这致命一击,身形接着又暴然而起,身子一旋,猛踢南宫寒的上中盘,竟是丝毫不再理会他的寒阴掌力。

这一拼命的打法果然令南宫寒颇为忌惮,他可不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所以只有尽量闪避,但是,公孙先生一旦得利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南宫寒脸色铁青,扫一眼门口的那和尚沉声道:“铁和尚,你若是再不出手,我就——”

他接连应对对方十余腿,十指着力,痛不欲生,有三根手指已经被对方踢断,对他而言,掌力就是他的一切,毁了他的手指不啻是要了他的命。

铁和尚嘿嘿一笑及时出手。两颗佛珠飞速射向公孙万良腿部的“三里”、“委中”二穴,腿影晃动,那两颗佛珠刚刚及身又立时反弹,速度比之刚才射来还快。铁和尚哈哈大笑道:“公孙先生腿法端地了得,令和尚佩服,但是就看你能否躲开我这一招‘仙女散花’。”手一扬,三十六颗佛珠铺天盖地罩向公孙万良周身。几在同时,一个万分妖媚的声音笑道:“还有我毒娘娘的一母九子连环镖。”蓝光如云,从天而降,那上面显然是淬有剧毒。

公孙万良脸色已变,他看得出来自己无论如何是不会躲开这两人一击的。

铁和尚打量着落在身边的毒娘娘,皱着眉头道:“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妖媚干什么,是不是又找了几个面首?不过,说句实话,你这个样子确实撩人****,连我和尚都有些心动了。”

毒娘娘嗲声嗲气道:“老娘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得着你和尚操心。”一边说一边双手连挥,蓝光不断涌出。惨声乍起,公孙先生已经摔倒在地上,痛得打滚直叫,随着颤抖,那声息渐渐小了下去。

公孙万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没能够躲开铁和尚的佛珠和毒娘娘的“一母九子连环镖”。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绝境,逃生无望,临死前猛地踢出一脚,只是他这一脚只踢中了一颗佛珠,然后,所有的佛珠和子母镖都射进了他的体内。

被公孙先生注入全身功力的这一击飞的佛珠去势急速,威不可当,一下子就射进了南宫寒的心脏,他躲不开,因为谁也想不到公孙万良临死前还有如此神威,他既料不到,就只有死。公孙万良已经死了,但是他在临死前还是杀了南宫寒。

铁和尚阴沉着脸,怒道:“来人!”

门外顿时闪出几个人来,躬身道:“铁旗主有何吩咐?”

铁和尚指着公孙万良的尸体,吩咐道:“将这尸体仍到山谷里喂狼去,其他帮中兄弟的尸体好好安葬,然后将这里收拾干净。”

几个大汉同时应声道:“是。”

铁和尚心头郁闷,他想不到仅仅一个公孙万良,就这样眼看着南宫寒死在这里却不能相救,帮主那里如何交代。他抬头看着外面天空上高悬着的太阳,道:“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我不喜欢这样。这里也不热闹,我更是不喜欢。死了兄弟,我还是不喜欢,我喜欢的只是——”

毒娘娘沉声道:“今天这里根本就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为什么?”铁和尚不解。

“因为今天不寻常。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毒娘娘话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惆怅。

铁和尚****笑道:“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你这个毒妇今天要嫁人?”

毒娘娘瞪他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知和尚的嘴里能不能吐出来?”

铁和尚看着她妖媚的样子,道:“你以后骂人不要这么****,不然三岁小孩看了都会吐的,我只是觉得今天不该死人,但是现在死的人却这么多,其中还包括了南宫堂主。”

毒娘娘看着拉出去的公孙万良的尸体,道:“他今天死的并不冤!”

铁和尚点头道:“不错,他只不过来错了地方,来错了时间,无论如何,他早晚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样。”

2、苦苦的等待

龙虎岭。赤天帮总堂。

书房之内,韦路公震怒。因为一张纸已经死了十五个帮众,纸上只有六个字:“小心尔的狗头!”这一张纸已经是第二次在赤天帮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第一次是在屈文彬那里,屈文彬虽然万分震怒,但是很快就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帮主。但是,这一张纸竟直接出现在韦路公的案头上,他怎能不怒,这一纸唯一多出的就是字后面多画了一个鬼头,鬼头上插着一柄剑,剑柄上写着八个蝇头小字:“日落黄昏楼•破山剑”。

“日落黄昏楼!”

韦路公皱起眉头,这是他的死敌,他也早已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只等待时机成熟,他便要踏平日落黄昏楼,只是时机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他也就只有等。耐心地等着。

“破山剑既然在黄昏楼,那就再好不过,就凭萧杀也想守住此剑,怕还不到火候。”

他这样想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从嘴角一直向上延伸,扩展到整个脸部。

时机已到,他认为自己有把握打赢这一仗,他所伏的杀手往往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门外有人大声道:“帮主,屈总堂主、皇甫堂主求见!”

韦路公浓眉一挑,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屈文彬以及绝鹰堂主“飞燕双杀”皇甫生一起走了进来。韦路公看也不看,沉声道:“文彬,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屈文彬躬身道:“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韦路公抬头看着他,道:“很好,血魂镖局可曾出发?”

屈文彬道:“据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血魂镖局局主‘一剑飘香’沈四君已经派出他的弟子‘日月风云’四人前往寒春桥一带狙杀公子寒、公孙客,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领也绝对逃不出‘日月风云’的手掌心,而副局主‘翻天手’扬池也带着一帮人赶到了碧云楼。”

韦路公皱眉道:“去碧云楼干什么?”

屈文彬迟疑道:“听说懒残和尚、无方道士一直在那儿喝酒,已经两天了。”

韦路公眉头皱得更深:“听说?只是听说就赶去,是不是太冒失了?万一没有岂不是扑空白跑一趟?”他轻弹几下案头,转而又问,“可有李逍遥的消息?”

皇甫生低声道:“还没有。他一离开日落黄昏楼就没有了踪影,昨日下午有兄弟回报说,有人看见他骑马出了长安城,但是出城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韦路公冷哼一声道:“屈老弟,自从李逍遥来到长安城帮内发生了很多事,虽然事情不是他干的,可都是从他身上引起的,我们已经是损兵折将,当然,萧杀也损失不少。薛仁义、周诗都已经死了,十三护卫也死了三个,听说破山剑就在黄昏楼,所以咱们要等的时机已经到啦,只要沈局主杀了公子寒、公孙客,还有懒残无方,那就对我们更加有利了。现在咱们还有多少人手可用?”

屈文彬道:“青龙、白虎二堂在围杀薛仁义时十个旗主亡了九个,只剩下一个风萍也是身受重伤,将养这些日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神犬堂只剩下堂主郝灵儿和程四,其余全部死亡,据探子回报,天豹堂一个分舵被一个黑衣人给挑了,奇怪的是他只杀了堂主‘傲神鞭’公孙傲。其余帮中弟子都被废了武功。刚才铁和尚来报,绝鹰堂‘寒山掌’南宫寒以及五位香主在与日落黄昏楼派来的信使总管公孙万良格斗时被杀身亡,但是黄昏楼的公孙万良以及‘风月刀’卫和、‘天涯钩’陈聪俱已丧命,咱们现在可以调配的精英只有一百零五人。”

韦路公越听脸色越见阴沉,最后铁青着脸问道:“天豹堂被人所挑,是谁都不知道么?”

屈文彬凝眉道:“黑衣大侠剧辛封昨日上午曾在天豹堂附近的春涯酒楼一带出现过。”

韦路公道:“你认为是他干的?”

屈文彬点头道:“不错。公诉傲死后竟没有一个兄弟回来报告此事,实在可疑,而他就是死在春涯酒楼,吕氏兄弟也同时被废武功,公孙大娘在丈夫死后不知所踪,有人见过剧辛封在这两地出现,所以必定是他干的。”

韦路公疑问:“他为什么要和咱们作对,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屈文彬惶恐道:“属下不知,望帮主降罪!”

韦路公叹口气道:“算了,这件事暂且搁下,早晚有一天咱们要和他正面交锋的。皇甫堂主继续打探李逍遥的消息和寻找无明这孩子。不管损失多么严重,咱们都要把这一仗打好。孙玉传来黄昏楼的消息说贾飞已死,鬼见愁也负伤而走,咱们又损失两员好手。”

屈文彬奇道:“贾飞不是‘日落黄昏楼’的八当家吗?”

韦路公笑道:“他和孙玉都是咱们的人,不过是近日才加入我帮的。鬼见愁是齐王府的人自然也是咱们的帮手,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查明破山剑就在黄昏楼,咱们现在就去,黄昏楼只剩下萧杀一人,司徒指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着实令人奇怪,好了,不管那么多,你们依计行事,且不可粗心大意乱了全局。”

两人齐声道“是”,躬身退了出去。

自从儿子失踪以后,韦路公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一方面是他本身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来自齐王府的压力,齐王府的目的只有一个:取得破山剑。韦路公有时候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取得那把剑呢?

韦路公一直都在苦苦地等待着,但是结果会怎么样呢?儿子依旧是半点消息也无。他漫步走在小道上,一直过了山头看到山下的村镇,他的心里才舒缓了些,但心中的石头隐隐还是高高悬吊,心中依旧在想:“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半点消息呢?”

黄昏楼内,萧杀望着“醉中圣子”时虎沉声道:“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时虎欠身道:“我已经派人打探,想必很快就会送来消息。”

萧杀眉头紧皱,就在这时,门外一个柔柔的声音说道:“楼主。”他回首一看,就看到了孙玉,也看到了他满脸的风尘,此时此刻的孙玉看上去竟是显得有些苍老,他才二十多岁,可看上去年龄都有四十岁了,也许是太操劳的缘故吧?想想开口问道:“什么事?”

孙玉略显悲伤道:“卫和、陈聪他们已经回来了。”

萧杀惊喜道:“在哪里?快让他们进来。”

“他们已经——”孙玉迟疑道。

他已经不用再说下去,萧杀只听了这四个字身子已经飞了出去,时虎也同时跟着出去。然后,他们就看到楼下立着两匹马,马匹上驮着两个人,两个奄奄一息的人——

——卫和和陈聪。

萧杀纵身过去,轻轻呼唤着他们的名字,两人几乎同时艰难地睁开眼睛,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两人各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卫和吃力道:“楼主,公孙先生已经……已经……命丧赤天帮。”头一歪,就不行了。显然,他是硬撑着这口气回来报告这个讯息的。

陈聪也只说了四个字,四个充满血泪的字:“我要报仇!”

但是,他永远也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萧杀轻轻地合上他们的眼睛,沉重地说道:“令人好好安葬他们,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誓死不休。”

——仇是一定要报的。

——死人无法办到的事情,活着的人就一定要替他们完成,否则他们将死不瞑目。

萧杀怎么也想不到赤天帮对使者竟也如此的残忍,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公孙先生已经死了,就死在赤天帮的大厅里。他要报仇,但也不是盲目的去打打杀杀,他只是想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但是,他的这种想法显然是很不现实的。他所要的只是公平,只是别人所要的却是死亡,死亡比公平要残酷得多,也现实得多。

韦路公要的就是他的命,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们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倒下去,不管是谁倒下,这一战也必定是十分惨烈。

整个日落黄昏楼只剩下萧杀、孙玉、八护卫和几十名弟子。

已没有别的人,人都已走光,而这些人去了哪里也只有萧杀一人知晓,连孙玉都不清楚。但是孙玉并不是笨人,笨人是不能成为卧底的,所以他还是从蛛丝马迹里看出点眉目。只是对于孙玉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去处,萧杀却并不知情。

手出奇的稳,下笔也充满了力量。

萧杀的字在江湖上也是一绝,正如他的人一样,他的字也充满了阳刚之气。

刚写了一行字,门突地“当啷”一声被撞开,萧杀心中一惊,手略晃,一团浓墨点在旁边的白纸上,好似一朵盛开的梅花,正要发怒,却见时虎背着一个人急步闯进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再看他背上的人,浑身污血,须发苍白,竟是丘玲儿之父丘图。

时虎道:“楼主,刚才我们巡逻时在枯林里发现他被人围攻,连中数刀,口中却一直叫着楼主的名讳,想是和咱们有些关联,所以就把他给救了下来。”

萧杀慌忙帮他止住血,问道:“围攻他的是些什么人?”

时虎摇头道:“不清楚,不过他们都被咱们兄弟给杀了。这些人也太过狂妄,竟敢在黄昏楼撒野!”这时,丘玲儿也已经闻讯赶来,看到满身是血的丘图,扑上去哭道:“爹爹!”

萧杀安慰她道:“玲儿,先帮你爹爹清洗一下,然后再喂些药水,让他尽快清醒过来。”

其实已经用不上药水,丘图在说话的空挡里已经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女儿在帮自己包扎伤口,不由问道:“玲儿,怎么是你?萧楼主呢?”

萧杀闻声快步走到他的身前,道:“丘叔,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丘图喘口气道:“我的身份已经揭穿,所以他们派人追杀我,好在终于赶到了这里,能够把消息及时告之你们。齐王已经决定派人来攻打日落黄昏楼,王府内来的有十八个人,都是其中的高手,你快去找秦王,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李逍遥是不是已经去了鬼谷?”

萧杀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丘图道:“这一切都在齐王的计算之中。其实,许晓琼和心智大师都是韦路公派人劫持的,就关在欢笑堂内。李逍遥这一去鬼谷正好中了他们的计策,那半道上至少有十几处厉害杀招在等着他,他不去则已,一去时必死无疑。齐王正是晓得他去了鬼谷,日落黄昏楼内部空虚,才挑在这个时候攻打黄昏楼。赤天帮和血魂镖局也已经同时出发,如今形势非常危急,你快告诉秦王让他派兵襄助,不然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萧杀不语,丘图说的这些他自然都知道,但是却不能告诉对方,只有尽量安慰他,让他好生调养,安顿好他这才派人前往秦王府将这边的情况述说一下,然而他似乎并没有将对方的情报放在心上,莫非他早已经有了对策?

3、血剑不沾血

这一夜,无星无月,天一黑下来,整个长安城都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赤天帮竟也是漆黑一片,这可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以往不管是多么黑暗的夜色,龙虎岭上总是灯火通明的,十几年来都是一样,独独今晚是个例外。

例外总是有原因的,今夜无灯的原因就只有绝鹰堂的守夜弟子和堂主“飞燕双杀”皇甫生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告之帮主和总堂主,更何况帮主今夜根本就不在帮中。

“有人要找咱们赤天帮的麻烦,那人已经向山上走来。”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生就让外堂弟子熄灭所有灯火,埋伏好一切,专等那人的到来。黑暗之中,几十双眼睛虎视耽耽地盯视着大厅内外和进山的小道上。

就在他们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剧辛封已经来到了竹林。

竹林是通往赤天帮总堂的必经之路,这儿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一到晚上这里布置的所有机关暗道便会启动,韦路公曾经对齐王李元吉夸说:“只要不懂此竹林之奥妙,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必然是难进一步,最终困死林中。”

江湖能人异士甚多,真正幻术通神者,几根苦枝、几泓清水便可布成牢不可破的阵法,更何况这是天然形成的阵势。

剧辛封能够闯过这片竹林,顺利到达赤天帮总堂吗?

夜色更浓更暗,也出奇的静。

静比动更可怕,静是死亡的象征,动至少还表明这是活的事物,还有生命的存在,然而静有时却能够让生命消失,消失于无形。

黑暗中,绝鹰堂的弟子都在焦心地等待着,等待那个想找他们麻烦的人的出现。

剧辛封的一只脚已经踏入竹林,由于夜色无光,他根本不可能看清楚这里的一切,放眼所及,仅仅是眼前的那微微一点,这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所以他只有靠他的直觉。他的感觉就像是野兽,在原野里随时都可以灵敏地感觉到敌人的存在,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出最猛烈的反击,他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野兽,勇猛的嗜人的野兽。

这里的路确实很难走,竹子一簇挨着一簇,确切的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竹林阵势的厉害之处不要说在夜里,就算是白天,一个武林高手到了这里若是没有超强的毅力耐力怕也是很难逃脱出去的。

剧辛封一走进竹林就听到了淙淙清冽的流水声,他异常灵敏,感到很奇怪:这儿怎么会有流水声呢?不但有水声,还有鸟鸣声。他一侧耳就听到左边林子里有悦耳的鸟声传来,那鸟声有点怪,他竟听不出是什么鸟叫的。剧辛封止住脚步,这里很是诡秘,会有什么古怪呢?

“沙沙”的脚步声骤然响起,虽然很轻微,也同时有鸟声水声搭配,但是剧辛封还是听了出来,这不是人走路的脚步声,而是野兽夜间觅食时走路发出的声音,人的脚步声沉重、实在,即使是武学高手,也一样,决不会向野兽那样轻盈飘渺,他经常在野地里宿夜,这种声音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风声里,耳边骤然传来一声虎啸,啸声震耳欲聋。

他心里一惊:林子里竟然有饿虎!他一转眼,就看见一双冒着金光的眼睛,猎猎生风,那饿虎竟然扑了过来。

剧辛封及时出剑,随着感觉,他一剑就刺了进去,一剑就刺了个实在。

然而,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老虎,那“哧拉”一下更像是刺入布帛的声音,而不是刺进肉体的感觉。他刺到了什么?

不及多想,那东西就在剑上,伸手摸住,仔细一看才晓得竟不过是一只布老虎。

布老虎竟能够发声咬人,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真的很神奇。

剧辛封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可还是吓出一身冷汗,而那万兽齐吼的滋味更是不好受,野兽竟是越来越多,吼声也是越来越大,他只有不停地挥剑,就算那些布制的东西不能咬人,谁又能保证那里面没有厉害的暗器毒药呢?剧辛封不敢保证,所以他只能尽量避免,只是这样下去他早晚都要累爬下的。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然的歌声:“为情所感令魂魄出壳的声音,管弦乐的力量比不上唱歌声,只是在大自然的山水风月间,别有一种清魂,被那清响所倾倒,便是王子晋的吹笙声,便是湘水女神的哀怨,便是董双成的璈声,也不能与之相比,娇歌艳曲,只不过是混乱耳根……”

剧辛封沉声道:“什么人?”

歌声顿住,一人幽幽道:“你尽管放心,我和你一样都不是赤天帮的人。”

剧辛封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是谁?又在哪里?”

那人轻轻叹一声:“千千万万同根在,山山水水异叶还。山水在,我会来;山不在,我不来,明白我的意思吗?”

剧辛封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竹林里面有溪水,龙虎山上有竹林。这儿既然有山有水,为什么你还不现身,难道说你怕我看见你的真面目?”

那人浅笑一声道:“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山水合一。有山无水不是山,有水无山不是水,竹林奥秘尽于此,尔等造化不可为。”

剧辛封皱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那人道:“你很聪慧,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所以你明白,你如此说只不过是想我现身而已。只是我现在不想过这个竹林,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找赤天帮的人。所以没有办法帮你,只能告诉你这些,你若是此时想去,就先过了这个竹林再说吧!”

剧辛封道:“这么说你知道这竹林的破解之法?”

那人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破法了吗?以剑劈竹,势如破竹,左七右八,前六后九,断其茎,斩其根……”

声音渐渐变弱。剧辛封喃喃自语道:“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一切均是虚幻,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里并没有什么溪水,亦没有什么野兽,只不过是一种厉害的阵术而已。”

声音不可闻,那指点迷津的人已经走远。

剧辛封凝视双目,挥动手中剑,按照刚才那人所交的法子砍去,竹子一根根应声而断。不多时,他很轻松的就走出了竹林,但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哪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此人对这阵法很熟悉。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没有将这个人想的太坏,因为这人是在帮他,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帮他。

他也没有必要知道他是谁,隐隐约约的他已经猜出这个人的名字,他想他们两个早晚都会成为朋友的,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砍了那么多的竹子,剧辛封的手已经有些发酸,他向四周看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已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但是令他不解的是:赤天帮外堂竟然是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灯光,这里透着太多的阴森古怪,令他不由加强了戒备。

他如此轻松顺利地走过那片竹林,实在是一个奇迹。

他若是知道那竹林阵势的厉害,一定会感激那人三天三夜的。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需要。

剧辛封已经猫着腰来到了赤天帮外堂所在地,翻身而进,大厅敞开。

剧辛封刚刚走到厅门口就感到头顶处寒风乍起,刀声破空,气势惊人。他不及多想,身子自然而然向前一滑,避开对方,转身就看见三个人落地拿刀站在他的对面,一弯身贴着地就向他的脚踝砍去。“地趟高手。”剧辛封闪身避开,挥手三剑,剑势太快,那三人来不及反应就倒地不起。他既然孤身来到这里自然是要速战速决,是以下手决不留情。口中嘿嘿冷笑道:“好厉害的滚堂刀法,只可惜以后再也……”他话未说完,就感到极度危险的强大气息,进跟着就听到满耳的破空声,无数的暗器铺天盖地向他射来。他来不及躲避,只有将剑舞成一团,护住全身,同时纵身而起,飞身上梁,但是梁上竟也有人,那人一出手竟是霍霍生风,那是铁链,甫一接触就铰住他的长剑。剧辛封想也不想,手腕一震,脱开那人的束缚,连环三剑,看也不看,一道霹雳剑光闪过,梁上三人已经痛呼着跌落到下面。

大厅正中有人冷笑道:“阁下的剑果然是快!”随着他的说话,烛火霎时间齐亮,把大厅照得通明。剧辛封翻身落下,左手已经多了七支银箭。

伏在暗处的赤天帮弟子顿时将整个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厅上站立着四个人,正是毒娘娘、铁和尚、百里不长和“无花剑”秦桑——绝鹰堂的四个旗主。四人身边环立着二十名黑衣汉子,却是他们座下的香主。

毒娘娘手中丝巾一扬,媚笑道:“阁下夜闯赤天帮究竟是为了何事?”

剧辛封皱眉,冷然道:“叫韦路公出来见我!”

百里不长一扬刀,怒骂道:“你他妈什么东西,竟敢直呼帮主名讳?老子一刀宰了你!”

铁和尚扫他一眼,沉声道:“百里老弟,且莫动怒。这小子能够独身闯过竹林必定有些手段,先看清楚再说。小子,我不管你是想干什么的,带着凶器来到赤天帮,你的胆子可够大的,仅凭这一点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识相的,就缴械投降,和尚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剧辛封哈哈大笑道:“你们赤天帮干的那些杀人放火的缺德事还少么?哼哼,枉你也是赤天帮一个旗主,竟然会害怕我这一件兵器,若传了出去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你如果承认自己是胆小如鼠的窝囊废,我立刻就把它给仍了。怎么样?是不是鼠辈横行啊?”

铁和尚气得双手直晃,怒道:“你——”

剧辛封看了他一眼,再次沉声道:“叫你们帮主出来!”铁和尚给他这一看,心里竟莫名地有点发寒,“你”字后面的狠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他想不到眼前这人的眼神竟是如此的可怕。那是人的眼睛吗?不是,那是野兽发出的厉光,令人颤栗不已。

“就凭你也想见到我们帮主!先过我们这一关。”两个黑衣大汉说着就抡刀冲了过来。

等他们接近剧辛封时,剧辛封的肩膀突然一震,一道光影闪过,快无伦比。

然后,那扑来的两人就直飞了出去,倒地时身上已经多了至少七八个血洞。

铁和尚心头剧震,想不到这小子不但胆大,心更是狠绝,手更是毒辣,惊道:“阁下如何称呼?”剧辛封掌中剑在空中一划,又是两人倒了下去,这两人想去偷袭他,却不料被他霹雳一剑所杀。剧辛封闻和尚问起,轻蔑看他一眼,冷笑道:“没想到赤天帮竟都是些缩头怕事、偷袭摸狗之辈,你听好了,我叫剧辛封。”

毒娘娘笑道:“原来挑了本帮天豹堂的就是你这小子,功夫果真不错,老娘最喜欢你这样的,老娘就陪你玩玩,看你小子能够狂妄到几时。”单刀擎出就要冲出,却被“无花剑”秦桑一把拉住。毒娘娘漫骂道:“你拉着老娘干什么?让开!”

秦桑赔笑道:“这一战还是由我来打吧!小子,今日就让你瞧瞧我无花剑的厉害。”但是已经用不着他出手,二十名香主中至少有九人都冲了上去。

九个人一上去就围住了剧辛封,九柄钢刀在灯光之下散发出凛人的寒光。剧辛封的剑就算再快也绝对不可能一剑杀了九人,毕竟这九人也不是弱手。

他该怎么办?他也实在是想不到赤天帮一上来就是群攻,根本不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的,他更清楚地知道,来到赤天帮早就没有生还之望,九死一生之运,他也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但是这么容易就死岂不是太悲哀?至少也得杀他们个昏天黑地才对。

铁和尚、毒娘娘、百里不长和秦桑已经不用再出手。他们都在笑,笑这个年轻人有点傻,就凭你一个人就感独闯赤天帮总堂,简直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不自量力。

绝鹰堂的每一个人都是赤天帮五堂中功夫最好的,不管是堂主、旗主还是香主,武功都比其余四堂要高上一筹,剧辛封可以一手挑了天豹堂,但是绝鹰堂呢?

谁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剧辛封心里面比谁都清楚: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剑杀了眼前攻来的这九个武功算是一流的香主。

绝鹰堂的二十五名香主清一色的全是男子,武器也清一色的都是钢刀,这只是因为他们练成了一个刀阵——“九阳刀阵”。这个刀阵最厉害的便是两个人可以组成刀阵,三个人也可以组成刀阵,二十五个人中任何几个组合到一起都能组成刀阵,人数愈多,威力也就愈大。而如今,一下子就出来了九个,名副其实的九阳刀阵。

剧辛封身临其境,自然能感觉到他们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杀气,那是一种很巨大的压力。他摆剑齐胸,全身上下动也不动。他在等待着他们出手,他虽然知道这一剑不能杀了这九个人,可不管如何总要搏上一搏,若是连搏都不敢搏,那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九个人的刀同时举起,他们已经开始发动刀阵。

九个人的刀同时划过半空,刀光滚滚,呼呼生风。

一道艳丽光华闪过,谁也想不到这一剑究竟有多厉害,不过很快就有了结果。

“当啷”一声,九个人的刀随着那一道艳丽光华闪过同时掉在地上。九个人同时怔住,他们的手中只剩下了半截子刀,另半截已经掉在地上,九把刀是同时断的,同时掉在地上的,所以外人听来只发出了一声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一道光华闪过,惨叫连连,九个人相继倒地,命丧剧辛封剑下。

剧辛封也是一怔,他可想不到自己的这一剑竟有如斯的威力,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对方出刀攻击的时候他及时出手,出手的瞬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里竟有两把剑!

他的剑很快,快的连他自己都有点把持不住。剧辛封一剑杀九名高手,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切静止的时候,剧辛封低头去看,手中还是一把剑,他有点犯迷糊,究竟是怎么回事?九柄刀的突然折断自然不是他们自己弄断,而自己的一剑也决不可能有这般威力,这可真是一个奇迹,谁也不相信的事竟会出现在这里。

那九个人更是一片糊涂,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命丧在剧辛封的剑下。

毒娘娘、铁和尚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们辩驳,他们没有看到还有谁出手,他们只看到了剧辛封的剑,两柄剑,只一招就杀了九个人,九个江湖一流的高手。

九人刀断,剧辛封出剑,九人死去,这刀断、剑出、人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所以四人都认为这是剧辛封自己所为,若真是这样,那他剧辛封的武功可就真的只能用“鬼神莫测”来形容。

过了良久,脸已变成铁青色的百里不长从嘴里生涩地迸出两个字:“血剑!”

剧辛封浑身一震,沉声道:“你认得此剑?”

百里不长点头道:“我当时看到这剑时,他的主人正在用它杀人,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人已是杀红了眼,杀了很多的人,每一个都是武林中的好手。”

剧辛封冷笑道:“那不是他在杀人,而是别人在追杀他。只可惜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武功并不是太高,于是都死在他的剑下,一群武林败类,也敢妄称正义化身,真是可笑!你颠倒黑白,强辞狡辩,想必也是那些高手中的一个吧?若不是那群人之一就绝不会知道‘血剑’之名,因为它是从来不在江湖上现身的,待它出现江湖时只因为这个世道有了太多的不公平。”

百里不长没有反驳,只是平静道:“这把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剧辛封冷笑不已:“自然因为我是它的主人,你以为这把剑应该在谁的手里?在你的手里?还是在他的手里?我看它和你倒是挺有缘的,不如就让它送你一程吧!”

百里不长叹道:“这把剑不该出现在江湖上的,它的血腥气实在太浓。”

剧辛封手腕一震,“血剑”发出嗡嗡震鸣,看对方一眼,道:“那是因为你们的杀气太重。杀血剑旧主的人中你也是一个,既然当年有本事杀人就该有胆量来承担。不妨告诉你,血剑回来就是报仇的,自己种下的因就该由自己来承担这个果。如果没有这个胆量,你自行了断也行。”

听他说话狂妄,肆无忌惮,将一干人等当成傻子,左边的三个香主怒吼一声,三柄钢刀旋转着罩向剧辛封,或许是与刚才那些人的修为不同,力道竟如狂风一般。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三刀刚刚及身,立时断成六截,齐刷刷地落在地上,和刚才是一模一样。这一次毒娘娘几人看清楚了,剧辛封没有捣鬼,因为他这次根本就没有出剑,但是刀已断。刀是不会无缘无故就断的,自是由高手震断,可是绝鹰堂已经被重重围住,外人根本不可能进来,除非,遇到了鬼。

看他们的那个样子,今天只怕是真的遇到了鬼!

剧辛封愣怔的瞬间,三人举着断刀又冲过来,死心不改,剧辛封手中长剑划出,然后收起。三个香主的动作刹那间停止,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停止了生命中所有的一切,然后他们便慢慢倒了下去,倒下去时他们的咽喉处沁出一点暗红色的血迹。这一剑又快又狠又准,几乎是他剑法中的精华所在,这个世间怕是再无第二人能使出他这一剑。他此刻若是再挥出同样的一剑,恐怕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的有威力。

百里不长怒吼一声,擎出月牙斧横扫而出,力敌千军。

剧辛封错步震腕,使剑在空中挽一个颇大的剑花,轻叱一声,欺身上前,一剑刺向百里不长手腕的“内宫”、“大陵”两穴。百里不长大吃一惊,回斧格剑,眨眼之间两人已经斗了有二十余招,厅内一时烛影摇晃,情景惨淡,到处都是斧影剑声。

百里不长的斧法大开大阖,表面看去破绽甚多,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觉,这破绽太多反而变成了没有破绽。每一招都可浑然成章,每一斧挥出都似要将天地劈成两半。

剧辛封显是没有料到这百里不长的功夫竟是这么好,一时倒攻了他个措手不及。

片刻间两人已经战了将近百招,风声过处,有几盏灯火飕飕闪灭。腾挪转移之间两人的兵刃时而连碰数下,时而轻飘飘一闪而过。月牙斧沉重,血剑轻灵,力道不及,剧辛封只有尽量相避不与他的月牙斧相撞。这样一来,剧辛封只有以快剑快攻的方式来取胜。百里不长一斧突然落空,身形趔趄,握斧的手微微晃动一下。

蓦地,剧辛封的左手里倏地多了一柄剑,这剑恰与先前一剑相互辉映,出其不意,令人难料,迅捷无比地攻向百里不长的胸口,但是百里不长似乎早就料到他要用此招数,是以月牙斧急回,格开双剑。只是谁也不知道剧辛封的身上究竟有多少剑,这些剑又是从哪里来的,眨眼间,剧辛封又取出一柄剑,剑一出来就疾刺百里不长的咽喉。

剧辛封双手一占,他这一剑竟是用嘴咬着剑锷刺出去的,好怪异的一剑。

百里不长一惊,青斧直掠而上,要格开咽喉的致命一击,但是他躲开了这一剑,却无论如何躲不开另两剑。剧辛封右手一沉,血剑直刺进他的胸腹。

毒娘娘、铁和尚、秦桑虽然颜色大变却并没有上前相助。右边三名香主呐喊一声挥刀扑上,此刻要杀剧辛封实在是个好机会,因为百里不长虽死却缠住了对方的剑,他不可能对别人再造成威胁,所以,他们选择了这个绝好的时机。

百里不长的咽喉里发出“呃”的一声,双眼怒睁,剧辛封一脚踢出,将他直接踹飞出去。

赤天帮的外堂今天似乎真的有鬼,三名香主的刀刚要沾到对方的身子,便惨叫一声,同先前那些人的下场一样。钢刀断,咽喉中剑,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秦桑睚眦欲裂,怒吼一声,无花剑锵然出鞘直掠过来,招数刁钻,端的厉害。

剧辛封晓得厉害,滑步错身出剑,一招“横扫乾坤”直击对方利剑。

突然,厅中一人沉声喝道:“住手!”秦桑听出来人声音,无花剑凭空一绕,贴着血剑转回,发出金戈之音,身子骤然退了回去。剧辛封听那人声音洪亮,内力深厚,心头一震,止住脚步,也没有追赶上去。凝神一看,就见从厅侧走出一人,身形高大,儒雅有度,铁和尚、毒娘娘、秦桑以及余下的几个香主齐齐躬身道:“拜见堂主!”

来人正是绝鹰堂堂主“飞燕双杀”皇甫生。他斜视一眼剧辛封,冷声笑道:“阁下功夫果然不错,一个人独闯赤天帮,时间不长竟连杀我一名旗主十五名香主,你以为赤天帮真的就没人制你,让你在这儿狂妄到底?”

剧辛封冷眼相对:“有没有人阁下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你又何必多说呢?”

皇甫生面带微笑道:“很好,很好!”笑声中他突然出手,如一团狂飙怒风直卷过来,猛扑向剧辛封。剧辛封冷笑一声:“好一个皇甫生!”也不多话,举剑便刺。“刷刷刷刷刷”一连出了五剑,但是,他的这一快剑似乎并没有用,五剑使完只觉得剑尖一沉,皇甫生就站在他的面前,两根手指夹着血剑剑尖,盯着他的眸子冷笑道:“我用的也是剑,但是我的剑你根本就看不见。”

剧辛封瞳孔收缩,眼睛迷成一线,对方竟也是用剑的,但是并没有看见他用剑,甚至连一点剑光都没有。剧辛封又惊又怒,血剑一转,一股剑气破体而出,皇甫生微一皱眉,疾身后退。剧辛封随着剑转人腾空而起,一连刺出九九八十一剑,如暴风骤雨洒向皇甫生。

皇甫生后退,反手出剑。快剑,只剑光一寒,剧辛封不由自主撤身后退一步。但也仅是后退一步,揉身又上,又是连续八十一剑,根本就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皇甫生从容应付,冷笑道:“阁下的剑果真是快剑,只可惜在我面前再快也是没用的,你还是死了心吧!”这一次剧辛封看清楚了对方的剑,那是两柄三尺不足的剑,剑身呈暗红色,剑一旦挥出,自己的血剑就黯然失色,好阴沉的剑!

左右交叉如蝴蝶穿花,上下游动如青龙盘舞,皇甫生“飞燕双杀”出手,顿将剧辛封逼入绝地,他左手剑斜刺剧辛封的手腕,右手剑直着刺进,剑气森森,触体生寒,就在离剧辛封眉心尚有两分时,手中剑突地“嗡”一声震荡开去,同时也震得他虎口生痛。

皇甫生陡地撤剑出指点住对方的穴道,手腕一震,剑尖已经指在剧辛封的咽喉之上。剧辛封忙于应付一个不慎,被对方制住,不由怒目相视。皇甫生微笑道:“你竟然能够躲得过我这招‘飞燕双杀’?很好。我不会一剑将你杀了,而是要好好的招待你,要你死了之后也绝不会忘了我皇甫生!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才是好呢?”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眼神里满是嘲弄,他的剑缓慢地向前移动,一分一分地接近剧辛封的咽喉。剧辛封已经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继而他镇定道:“我技不如人,为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独闯赤天帮吗?”

皇甫生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死后是个什么样,你若是肯叫我三声爷爷,或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突然,外围中的赤天帮弟子里传来一个人温和的声音:“他既被你所擒,你又何必侮辱人呢?若是你遭人侮辱,你的心里是何滋味?”

皇甫生心头一惊,两道厉光倏地射向厅外,沉声喝道:“是谁?”

厅外帮众被他眼光所及,无不转首四顾,你瞧我,我望你,但是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皇甫生倏地收剑,剑一闪即没,竟不知他剑藏在了哪里?

剧辛封觑准时机,慌忙集中精力冲穴过关,但是皇甫生反手一扣,已经捏住了他的脉门,笑呵呵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温和的声音在厅堂北方响起:“既然能看得见你又何必非要现身呢?”

对方说两句话换了两个地方,四周漆黑一片,竟不知他究竟是躲在何方。

皇甫生转身盯着北方的七八名弟子,见他们神色镇定,不似奸细,运足眼力查看他们身后漆黑的洞天,道:“朋友此来可是为了这位剧兄弟?”那温和的声音倏地又自南边响起:“不错,不错,我正是为了他,不知皇甫堂主能否成全?”皇甫生再次转身盯着南边,那南边的弟子一阵颤栗。皇甫生只觉此人能在他的炬目之下不动声色地由北边转移到南边,功力之高可以想见,当下瞪视南边,笑道:“阁下若是肯现身,我就将这位兄弟交还给你!”

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声音又自东边响起:“皇甫堂主若是真心诚意要放人,任由剧大侠走就是,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央求在下现身呢?”

皇甫生闪电般反身。几名帮众看着皇甫生,神色之间错愕万分。皇甫生恶狠狠道:“好,你不现身本堂主就杀了他。”那人一点也不生气,声音自西响道:“是了,这才是你的心里话,我不出来,你不放心,也就不敢杀人,我若是出来,只怕你第一个杀的就是剧大侠,呵呵,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其实,你内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他,又何必假惺惺呢?”

皇甫生已不再回头,他隐约觉得对方是用了“千里传讯”之类的功夫,声音可近可远,可左可右,可上可下,任你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出对方藏身何处,当下哈哈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原来不过是一只缩头乌龟,躲在暗处,根本不敢见人。”

剧辛封拼命一挣,但是皇甫生手如铁钳夹得死紧,竟没有挣脱开。皇甫生嘿嘿一笑,剧辛封顿时觉得脉门一紧,全身麻痹,动弹不得。知皇甫生如此说只不过是想激那人现身出来。当下大叫道:“朋友,你不必多事,此人武功厉害,万勿出来,莫要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那声音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剧大侠,你不用担心,皇甫堂主,你也不用心急,到了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现身出来,你又何必出语损人,不留口德呢?”

皇甫生听得真切,那声音是从上面传来,抬头上望,上面檩木森森,但是可以肯定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剧辛封听那人不肯离去,甚是着急,他与皇甫生交手只十余招就已被擒,深知他武功极高,只怕来人不是他的对手,时辰一长必定落入对方的算计中。当下大怒,张口骂,以求气走那人:“滚开,我剧辛封用不着别人来救,你又何必自趟浑水?滚!”

那声音沉默半晌,众人都以为他已经走了,不想又忽然响自一个阴暗角落里:“剧大侠,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是你若落在此人手里,可就只有死路一条!那样岂不可惜?你的仇又如何得报?我不会走,皇甫堂主,我这就来了。”

话一说完,厅堂内外人等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霎时间,厅堂内外不管是挂着的还是提在手中的七八十盏灯笼同时被打熄!

赤天帮众一时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灯被熄灭之后,内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皇甫生早有防备,可还是想不到对方竟有如此本事,于是他立即决定杀了剧辛封。他刚一动此念,就觉得有一人急急向他扑撞过来,他冷哼一声,什么也不想,反手一剑刺出。那人不闪不避,仍旧是一头直撞过来。

皇甫生心念电转,若这人是暗中那人武功绝不会如此不济,更不会如此莽撞,若此人是帮中兄弟被那人点了穴道推将过来,岂不是死的太冤?他心思极重,手中一慢,但还是挥剑劈出,剑光闪动间,那人一知道自己撞向的是皇甫生,在场众人能出此快剑的惟有他一人而已。来人吓得三魂飞散,气魄出壳,大叫道:“堂主,是我啊!”皇甫生听声音知道是毒娘娘,但剑一刺出,就断难收回,不得已下惟有硬生生以内力扭转剑势,一溜火星贴地而起,毒娘娘虽然撞过来却是毫发未损。皇甫生应变之快可想而知,功力收发自如更是令人钦佩。

毒娘娘颤抖道:“堂主,有……有人点了我的穴道突然将我……推了过来……”

皇甫生“嗯”一声,正于分神之际,忽觉身侧轻微的衣袂声响起。

那人一闪即至,人未到掌风就已经切向皇甫生扣住剧辛封手腕的手,皇甫生只觉此人出招之快比自己不遑多让,不容他多想,挥手一剑,那人一闪不见,这一剑自然也就落空。

皇甫生一剑刺出就只不妙,不等着数用老,匆忙间收剑一抓。这一剑一抓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所以他还是抓着剧辛封的手腕。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惨叫骤然响起。

皇甫生抓的结实,知道剧辛封无论如何也逃不脱自己的手掌心,高声叫道:“掌灯!”

刹时,十三四盏灯同时亮起,赤天帮的弟子毕竟不是酒囊饭袋,反应敏捷由此可见一斑。

灯光闪亮,皇甫生脸色倏变,他手中抓着的竟然是“无花剑”秦桑。秦桑先前被人于暗中点住穴道,又无缘无故被那人甩到皇甫生手里扣住脉门,脸上表情可想而知。

皇甫生怒哼一声,那人竟能在他松手出剑的瞬间点住秦桑的穴道将剧辛封调换过来而他竟毫无知觉,这如何让他不恼不怒?转眼再看铁和尚,脸色苍白,痛苦弯身,口中吐血,想也是那人临走之际的杰作,随便一掌推出将他打伤在地,所幸那人并未下杀手,否则这一掌只怕就要了铁和尚的命。

那人能在自己的眼前瞬间打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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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赋禀异的少年,却遭遇家破人亡之事,励志要为父母报仇。手拿风凝水天匕,一股傲气九重天。入前线,杀敌人,潜入敌国杀仇家。灭敌国,事事不如人料,仇家逃脱。大陆易地凸现,烽火狼烟,哀鸿遍野之时,舍家仇,报祖国。杀敌无数,建功立业,却为一仇家女子毁一世人生。
  • 青春为何这么伤

    青春为何这么伤

    我们三个从小就一起长大,比谁都了解对方,感情更是让人羡慕,比任何人都好,却最终败给了爱情,最后陌生了彼此。陈雨薇说,我想停在叶瓷还没有离开我们之前,那时候的我们,还是和当初一样,感情那样的好,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变化,那是让我最留念的时光。谭舒说,即使最后结局是悲伤的,但我努力为你改变过这个悲伤的结局,虽然最后还是那么伤,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叶瓷说,有时候你以为你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人就足够感动他了,但他心里隐隐潜在的那个人,他忘不了,你也就住不进他的心里。如果说,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触碰爱情,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呢?是不是最后我们都不会那么难过,那么痛了呢!
  • 邪君诱妻

    邪君诱妻

    情路坎坷,风波不断。一个如童话中王子般俊美的十五岁少年突然闯进她的生活,而他竟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更是江湖人人尊敬的鬼算。年轻稚嫩的少年有着成年人的睿智与成熟,他有着令所有女人着迷的脸,更有数不清的红颜知己愿为他献身,而他却独独钟情于她。他不惜一切的对她好,照顾她、关心她,甚至屡屡为她逆天改命,年轻的生命因此岌岌可危。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又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