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彦二皇子这段时间似乎很忙,忙得连续几个晚上都没回营。
景子和佳爱一下子闲下来,佳爱整天缠着要小丫对弈。只是佳爱的棋艺实在是太臭了,刚开始小丫还和她棋鼓相当,几天之后,小丫反而要用心思故意去输,要不然那怕她随意下子,佳爱也会输得不止一两目。
景子有时也教她们茶道。小丫对味道的触感十分敏锐,可能也归功于辨析药材多了,练成非一般的嗅觉与味觉,所以于茶道辨味之上十分出色,让景子大为讶异她的天赋。
景子惋惜地说:“阿织,你要是出身贵族,面上又没有瑕疵的话,一定会成为大靖最出色的茶道大师。
景子还想教她们插花的,但时值冬天,没法子找到花材,也只能作罢。
也不能怪这群女孩子闲得太无聊,实在是于军营中不能随便走动,也只能找些事来打发时间。
小丫虽然在军营,但对这场战争状况并不清楚,跟着真美大婶,有时还能听她唠叨一两句。景子却是禁止大家谈论这些事的,所以小丫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又找不到机会出去,内心颇有几分焦灼,难道真的要被带到靖国去?
清闲的日子倒也没过多久,信彦回来了,日子又返回原样。听说信彦身体违和,每天厨房里多了景子煎药的身影。
小丫偷偷看过药渣,判断出信彦应该是受了伤,药材都是些三七、丹参、红花、桃仁等活血去瘀治伤的。
连靖国皇子都受了伤,小丫心中窃喜,莫不是靖国就要败了。
尽管周围的人都当她是靖国人,待她也不薄,但终归他们是侵略者,小丫总是难以释怀,每天昐着他们战败,最好大败落荒而逃。
信彦倚在矮榻上,面色略显苍白。景子眉头微皱,细心温柔地用勺子喂他服药。
“信彦君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景子怜惜地说。
“明天太子就要来了,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信彦轻轻地说,“也可以多点时间陪着我的景子。”
景子面颊染上一抹绯红,嘴角含着娇羞的笑意,优雅娴淑的她变得妩媚而生动。
信彦看着她的模样,一不小心不知牵扯到哪个伤处,登时痛得面色青白,呻吟了一声。
景子忙扶着他,担忧地说道,“信彦君,战场这般危险,君上身份尊贵,下次还是不要亲自去了。”
“没事的,景子,那个伏龙的将军虽然利害,还杀不了我。”信彦淡淡地说。
想起又见到上次那个神秘男子,他竟然是伏龙的将军,著名的龙骑统领——燕飞扬。
燕飞扬!上次见他是用剑,剑法凌厉,剑气纵横;今次他竟然用枪,霸道的枪法,锐利的杀气,犹如出鞘的利剑。
他手下一色黑甲的骑兵,个个气势凛然,势不可挡,队伍冲入时宛若行云流水,毫无阻滞,渗入靖军队伍杀人犹如砍瓜切菜;冲出时又似风卷残云,把靖军队伍冲得七零八落,满地残骸。
他身边还有一个用剑的高手,看似漫不经心,却杀了自己身边六个顶级隐士。
要不是知道在自己身边潜伏有皇太子的人,自己要隐藏实力,燕飞扬那有这般容易伤了自己。
燕飞扬!就让皇太子殿下去好好消受吧!信彦心中微微冷笑。
皇太子殿下驾临了,靖国军营内全军高度重视,个个军容整齐,肃穆以待。连真美大婶和小丫也被要求加入欢迎队伍中去。
护卫的靖军一队队而过,终于见到皇太子的车驾了。小丫在后面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努力向前看,好奇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靖国皇太子耶!未来靖国的皇帝,虽然是敌国,风采还是可以瞻仰一下的嘛。
一辆两匹马拉的华美马车停下来,见车上帘子一掀,走下来一个女子,紧接着又是一个,直到六个女子下了车,她们都身穿华美的和衣,梳着高髻,脸上涂得粉白,嘴唇涂得猩红,在一旁列队站着。
小丫正看着,旁边有人拉拉她的手,轻声说:“阿织,你看她们是不是像个鬼?”是佳爱,因为军营内只有小丫和她年岁相近,所以她总爱找小丫说悄悄话。
小丫“噢哧”一笑,她一直觉得这种面谱式的化妆十分可笑,偏那些人还自以为很美,她们傲慢自得、花枝招展地站在那里,连见到信彦也不上前行礼。
又是一辆这样的马车驶来,同样下来六个女子,也在一旁站着。
“她们都是山川皇太子的宠姬。”佳爱悄悄说。
如此一共来了五辆这样的马车,那就是三十个宠姬了。
这个皇太子如此风流,来监军也带这么多姬妾,也不怕淘空了身子!小丫啧啧惊叹。
又过了良久,方见一辆由四匹雪白无一丝杂毛的骏马拉着的四****马车缓缓驶来。
远远见全车金碧辉煌,近了见车架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以朱红为底,金漆描绘,帐幔全是绯、紫二色,上面用金丝剌绣着各种飞禽走兽、奇花异卉的图案。
车后是一百余人穿着武士服,腰挎长刀的亲卫队伍。
大马车缓缓停下,又有两个粉面朱唇的姬妾打开帷帘,只见一个身穿黑紫色纹服,头戴玉冠,面色虚白,身材略胖的三十岁左右男子在车内端坐,一脸肃然之色。
“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声音齐整洪亮,气势非凡,山川皇太子面露出满意之色,在两个姬妾的扶持下走下车来。
信彦快步走上去,轻轻躬身说:“信彦见过皇太子殿下!”刚说完忍不住轻咳几声,面色变得惨白,景子忙上前去扶着他。
山川皇太子看见信彦穿着茶褐色的纹服,精神萎靡的样子,即刻面上堆满笑容,说道:“信彦啊!听说你受了伤,既然身体不好,就不用多礼了!”
“皇太子殿下一心为国,不怕辛苦和路途险恶,远道跋涉而来,比起皇太子殿下的英勇无畏、仁慈爱民之行为,信彦一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信彦恭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