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饭桌上。
爸爸端起酒杯对文超说：“来！文超，干一杯。”
文超客气地说：“不，晚辈不胜酒力。我喝一小口吧！”
爸爸：“难道还比不上我吗？”
文超客气地：“不敢跟长辈比。”
爸爸：“行啦！叫你干你就干，少废话了！”
文超没办法，只好说：“那好吧！我尊命。”
两人干了一杯。雅琳殷勤地过来给满上。
文超对妈妈说：“伯母也喝一杯吧！”
妈妈笑一笑说：“我不会。还是你们喝吧。”
爸爸也劝：“喝一杯吧！也没有外人嘛！”
妈妈：“不行不行。”
文超又问子辰：“那子辰呢？”
子辰忙摆手说：“我从来不喝酒的。”
文超笑着说：“艺术家喝点酒才更有感觉嘛！来一杯吧。”
爸爸开口为子辰解脱：“算了，不用管他！”
雅曼只管默不作声地吃饭。
雅琳看看雅曼，又用手捅了她一下。雅曼翻了她一眼。
雅琳就扭头来让文超吃菜。
雅琳：“吃这个！文超哥，这是蔬菜焖鸡蛋，很嫩的哦！这可是我妈的拿手好菜呢！”
大家都意外地看雅琳。
文超吃了口：“嗯嗯，真是好吃！”
雅琳不管大家的目光：“还有那个酱囟鸡翅，非常香的。”
文超又吃一个鸡翅：“真是太香了！”
妈妈看着文超笑了。
爸爸端起酒杯：“来，喝酒！”
文超也端起酒杯来：“您请！伯父。”
两人各喝了一口。
文超放下酒杯，直着眼，张着嘴呼了两口气。
爸爸拿起酒瓶晃了晃，发现已经空了，就妈妈：“你去再拿一瓶出来。”
文超忙起身阻拦：“不不，晚辈实在是不能喝了。”
妈妈也说：“那就多吃点菜吧！喝多了反而不好受。”
爸爸不高兴地说：“不喝好了能行吗？喝个半茬子象什么话？”
妈妈：“我看文超喝的也差不多了，还是……”
文超：“是是，伯母说得对，我实在喝不下了。”
爸爸看看文超说：“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能喝多少。难道你不想陪我喝了么？”扭头又对妈妈说，“你去拿吧！放心，我不会让他喝醉的。况且这种瓶子盛的少。”
妈妈无奈地只好去拿。
妈妈拿着酒回来。子辰忙起身接过酒瓶，打开，给爸爸和文超倒满。
雅琳在一旁责怪子辰说：“哎呀，你怎么倒那么多呀！看不出文超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么？你想让他喝高哇！真是的。”
爸爸端起酒杯叫文超：“来，我们把这杯也干了！”
文超为难的说：“不行啊！伯父，我真的再不能干了。我就以杯中酒慢慢陪您喝吧！这杯酒喝完，我不敢肯定我还能站着走出门去。”
雅琳急忙说：“那就别喝了吧！”说着就来端文超的酒杯。
文超端起酒杯不给雅琳，说：“不不，这一杯不管怎样，我一定陪伯父喝完。”
爸爸不高兴了，说：“那好吧！那我就自己干了。我已经比你多喝了两杯了，现在只希望你陪我干了这最后一杯。你既然不愿意和我干了这杯，那你就看着办吧！”说完，举杯欲饮。
文超说话：“慢！伯父。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陪您干了这杯。”
爸爸：“好样的！”
两人一饮而尽。
妈妈在一旁不满地看爸爸。
文超看样子喝呛了，低头咳起来。雅琳忙过来给他捶了两下背。
爸爸叫子辰：“好啦，你把酒杯拿走吧！”
一直在一旁不吭气的雅曼，忽然站了起来，说：“等一下！我们还没喝过分手酒呢。正好，我们也干一杯吧！就算是告诉大家我们正式的分手了。”说完，她拿过酒瓶，倒满了两杯酒。
雅琳小声对雅曼说：“他会醉的。”
雅曼没理会雅琳，又对文超说：“分了手我们还是朋友。是男人就把这杯酒喝了！”说完，自己先一饮而尽，然后手拿着空酒杯，看着文超。
文超只好端起酒杯，说：“好吧！”然后也一饮而尽。
雅曼放下酒杯，说：“我们到此为止。”说完，转身回房去了。
饭后，大家在客厅里喝茶。
妈妈对文超说：“真是不好意思！光顾了让你喝酒了，不知你吃好了没有？”
文超：“我吃得很饱了，伯母。饭菜很香。让你受累了！”
妈妈：“不周到的地方，你别见怪！我们都不当你是外人。”
文超：“您太客气了——哦，不早了！麻烦你们大半天，我也该回去了。”
妈妈：“那好吧。”
文超起身向外走。大家跟着来到门前。
爸爸拍一下文超的肩膀说：“无论你能不能成为我们家的女婿，我们都欢迎你常来。”
文超很感动：“谢谢伯父、伯母！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就当你们是我的亲伯父、亲伯母。”
爸爸叫子辰：“你去送一下，到外边叫个出租车。”
文超：“再见了！”
文超出了门，晃了晃脑袋，感觉了一下自己的酒劲儿。
文超对子辰说：“想不到伯父的酒量这么厉害！下次我要小心啦。”
子辰笑了：“这下算领教了吧！”
文超：“是啊！”
子辰：“——你没事吧？”
文超：“没事儿！不过已经半醉了，有点晕而已。”
子辰：“哦，对了，我听见我姐说上星期她踢了你一脚，是吗？”
文超：“是。当着伯父的面我没好意思承认。”
子辰：“是不是踢中要害了？”
文超：“幸亏没踢中要害，不然，准把我踢死。”
子辰：“怪不得好几天了还没好。”
出租车过来了，文超上了车。两人再见。
走廊上，妈妈在埋怨爸爸。
妈妈：“文超本来就不怎么喝酒。你却左一杯、右一杯，没完地让人家喝。他如果真在咱们家喝醉了，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爸爸笑笑：“没事儿！你看不出来这小子很有准吗？”
妈妈：“再有准也顶不住你们轮番灌哪！”
爸爸：“我怎么会灌他呢——这个雅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后了还要和人家喝。”
妈妈：“就是这个臭丫头！气死我了。”
妈妈走到女儿的房门前，生气地敲门，喊：“给我开门！”
雅琳从卫生间出来。妈妈叫住了她。
雅琳问：“什么事？妈。”
妈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雅琳跟妈妈走进厨房里。
雅琳：“什么事啊？还要到厨房来说。”
妈妈：“妈妈告诉你，以后文超再来咱们家，你不许对他那么殷勤！”
雅琳不明白：“妈妈说什么时候呢！”
妈妈：“饭桌上文超喝酒喝呛了，你怎么能去给他捶背呢！”
雅琳：“那怎么了？”
妈妈沉下脸来：“总之你给我记住，不许这样！”
上午。许家。
妈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一边自言自语：“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她来到文超的房门前敲门，喊道，“文超啊！快起床吧！”听听没人应声，索性拧开门走了进来。
文超在床上睁开惺忪睡眼。
妈妈走到床前，大声叫着：“怎么还不起床啊？”
文超动了两下，仍然没起来，口里咕哝说：“妈你再让我睡会儿吧！大星期天的，而且人家头还疼着呢！”
妈妈：“哦，是嘛——可是都九点了呀！”
文超：“九点了……那好吧。”于是爬起身来，开始穿衣服。
妈妈：“对了，你昨天晚上去哪儿喝酒了？”
文超打个哈欠：“和几个朋友到外边饭馆儿喝了点。”
妈妈狐疑地问：“什么朋友？”
文超不耐烦地：“哎呀妈！你儿子交过不三不四的朋友么？”
妈妈：“问问不成么？真是的。”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喜欢睡懒觉的人哪，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
文超笑了：“妈，专家都说了——睡懒觉可以美容的。您不觉得您儿子长这么帅是跟睡懒觉有关系吗？”
妈妈：“你得了吧！要说能让脸皮薄的慢慢厚起来，我还信。”
妈妈走出文超的房间，见丈夫扣着扣子从卫生间出来了，就故意嘲弄说：“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文超爸爸站住脚问：“儿子多象点父亲有什么不好吗？”
妈妈没好气地说：“好！这叫上梁不正底梁歪。”
爸爸诧异地：“大清早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这意思就是——都九点钟过了，你们爷俩才起床。”
爸爸：“是吗？都九点多了！我一会儿还得上班呢——我说，饭熟了没有？”
妈妈：“早就熟了。”
爸爸：“那赶紧吃吧！”
妈妈：“早又凉了。”
爸爸：“哎呀！这真是——还不快热一下！”
妈妈：“现在才知道着急了？”
爸爸：“算了算了，我还是出去吃吧。”说完，就往外走。
妈妈：“出了门小心太阳把你照晕了！”
爸爸回过头来问：“难道国家公务员都是你这样吗？怪不得医院的生意那么好呢！”
妈妈一下没明白过来：“你说什么——呸呸！医院的生意好是因为都是挣的你们银行的钱。银行里除了有钱，还有什么？有好人吗？”
爸爸：“真是最毒妇人心哪！”
妈妈：“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往我们女人心里下的毒。”
爸爸一阵发冷似的，再不敢搭腔，赶紧走了。
文超嘻嘻笑着过来。
妈妈：“笑什么？”
文超赶紧摆手：“妈妈，我可没往任何一个女人心里下毒哇！”
妈妈不禁也笑：“真是的。吃饭吧！”
文超说：“妈妈不是说早凉了么？”
妈妈：“是啊。可我也早就热过了。”
文超笑：“那爸爸岂不被妈妈耍了？”
妈妈：“我就是要治治他。”
文超：“怪不得爸爸说往女人心里下毒的是男人呢！”
妈妈：“那是我说的。”
文超：“哦哦——不过，我还是觉得爸爸那句俗语说得对。”
妈妈：“哪一句？最毒妇人心？”
文超笑：“我给忘了！”
妈妈“哼”了一声。
文超吃了一口菜，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是什么味儿呀？”
妈妈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唉！这菜不知怎么一热就变味儿了。认命吧！你跟妈都是苦命啊！”
文超：“我说妈今天怎么对爸爸这么狠呢？这叫刀子嘴豆腐心哪！可是对我就倒过来了——豆腐嘴，刀子心。”
妈妈：“别胡说八道的！——你爸他身体不好，平常吃饭还挑三拣四呢！这种菜他怎么会吃得下呀！”
下午。赵家，门铃响，妈妈去开门。雅琳回来了。
妈妈问：“去哪儿啦？”
雅琳：“心里闷啊——找朋友玩去了。”
妈妈：“回头把你的唇膏换一支吧！这颜色不像正经人家的女孩儿用的。”
雅琳：“妈妈怎么这么说你女儿呀？别人家的女孩儿可以打扮的得漂亮点，为什么您的女儿就不行呢？”
妈妈：“这不是漂亮！我知道这叫另类。我看不惯这个。”
雅琳：“唉哟！我的老妈呀！您这么说叫另类的朋友听见会笑话您的。我可从来都规规矩矩的。可您就是看不惯我。”
妈妈：“你这样在我们家就叫另类。”
雅琳：“在这个家不另类一点我还能活么？”然后，她又扳起手指头来，“你看，我大姐呢，一生下来就受到父母的重点保护，所以人家如今是贤妻良母了；我二姐呢，由于父母觉得当初管大姐管得过了劲，所以就对二姐放任自流，如今二姐被惯得不像话了，才这么厉害，简直是冷酷无情；我呢，既然前边已经有两个姐姐了，再多一个女儿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
雅琳忽然停下来向子辰的房门望：“哎，子辰不在家么——对了，况且我后边还有个弟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呀！自从有了弟弟，父母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妈妈你说，我还有好日子过么？”
妈妈嘲笑她：“唉哟！这都是第几遍了？背得这么流利，一个字都没错呀！我看哪，你还是省省脑筋，把外语学好吧！背这个没用。等毕了业，去给你爸帮个忙才是正事儿。”
雅琳浑身发软，说：“我除了导游，什么也不想干。”
妈妈：“那你还是到没人的地方去练你嘴上的功夫吧！真受不了你了！”说完，就到厨房去了。
雅琳：“妈妈晚上吃什么呀？”
妈妈：“你妈晚上什么都吃不下了。气都气饱了！你们等着吃排骨汤吧！”
雅琳：“谢谢妈妈！真是我想吃什么妈妈都知道。”
妈妈：“妈妈还知道你想吃巴掌。”
雅琳：“算了算了，那个就不劳妈妈费心了。”
雅琳跑到子辰的门前敲门，喊：“喂！子辰哪！”不等回话，推门就走了进去。
子辰正坐在椅子上，手拿画笔，琢磨着他的作品。
雅琳走到子辰后面，看了看那幅画，点着头说：“怪不得连三姐都不理了呢！敢情这世界名画要造出来了。”
子辰扭头对雅琳：“说什么时候呢？三姐。什么叫造出来呀？多难听的字眼儿啊！”
雅琳俯仰大笑起来。
子辰等她停住笑声，问：“你看这幅画怎么样啊？三姐。”
雅琳不住地点头：“嗯，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作品！”
子辰：“这是画的郊外的风景。”
雅琳手指画面：“那是云吗？为什么画得像绿色的烟雾呢？”
子辰：“在我的意念中，它们就是那样的。”
雅琳点点头，然后又对子辰说：“我想我弟弟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世界一流的画家的。”
子辰：“谢谢三姐的鼓励！”
雅琳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望着外边的天空，悠然地朗诵起一首诗来：
关于一团绿色的印象
是在那紫色的山坳里午睡的云
你那逐渐明朗的面容在
路那头忽隐忽现
我知道春天就在眼前了
……
晚饭后，一家人坐到客厅里来。
雅琳回味着刚吃过的东西：“啊！妈妈做的排骨汤好香啊！”
爸爸说：“你们姐妹两个平时要跟你们的妈妈多学点厨艺，这样将来嫁到别人家才会把家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得心应手，不会让人家瞧不起。”
雅曼：“现在不会做家务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好多男人反而做的不错。”
雅琳：“等二姐出嫁了，我再学也不迟嘛！”
爸爸不愉快地看她们，然后，忽然对雅曼说：“好像文超对做家务不行啊，你看……这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雅曼一听就不高兴了：“爸！您不要提那个人好不好？”
爸爸：“没，没有。我只是说说闲话而已。”
雅曼：”那您说吧！我回房间了。”说完，起身就走了。
爸爸叹口气，但似乎还不甘心，又问雅琳：“雅琳哪，你觉得文超这个人做我们家的女婿行不行啊？”
雅琳难为情地说：“……可以吧。”
爸爸又问子辰：“你呢？你怎么看？”
子辰也有点支唔：“他人挺不错的。我想也行吧。”
爸爸：“唔——我也这么想。主要是人品，我很相信他。我不会看走眼的。而且，他毕竟是大学毕业，也是个有知识、有才能的人。”
妈妈附和：“哪儿都好哇！”
爸爸看看大家：“要不我们举手表决吧！认可他做我们家女婿的……”
妈妈打断他的话：“你行了吧！那有用么？”
爸爸：“是啊，那也没有用啊！”
门铃响了，子辰去开门。志冲和雅淑来了。
志冲喊：“大女婿来啦！”
志冲和雅淑走进了客厅。
志冲：“爸妈！你们好！”
妈妈：“哦，你们来啦！快坐！——咦，小飞呢？”
雅淑：“他奶奶接走了。”
志冲坐到沙发上，喝一口茶，左右看了看，问：“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妈妈叹口气，说：“雅曼和她男朋友吹了。”
雅淑：“是么？”
志冲：“是雅曼把那小子给踢了吧？”
妈妈：“谁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想的！”
志冲笑了：“哦，那就没什么可烦恼的。年轻人嘛，这很正常。况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虽然我和那小子见面不多，不怎么了解他，可一看他那公子哥的样子，就觉得他不合适。雅曼是个有头脑的人，吹了岂不正好嘛！”
爸爸和妈妈面面相觑。
雅淑：“你既然不了解人家，怎么就乱说人家不是啊？”
志冲：“我是看出来的。”
雅淑：“惬！你算了吧！可能是看走了眼了。”
志冲：“既然雅曼提出来分手了，就应该有家里人支持嘛！不然多叫人伤心哪！”
雅淑家。
雅淑和志冲进了门。
雅淑一边脱外套一边对志冲说：“以后你在我娘家时说话要注意点儿，不要总是大大咧咧、不管不顾地说让人不爱听的话。”
志冲：“怎么啦？”
雅淑：“你明知道我爸妈对雅曼的男朋友有多看重，还要说人家的不是。”
志冲：“正因为那样，我才更应该说一说，不是吗？反正已经分手了嘛！”
雅淑：“不是不能说，是你不能说。”
志冲：“为什么？”
雅淑：“你是女婿，是局外人，不懂吗？丈人、丈母娘会挑你的礼的。”
志冲：“大女婿和大儿子有很大区别吗？”
雅淑：“嗬！你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志冲：“不错！找女婿就得照我这样的找，那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趁早不要考虑。明天我就到丈母娘的耳边去吹吹风。”
雅淑：“你是不是需要我把你以前做毛头小子时候的丑事再抖落抖落啊？结婚前，你第一次和我爸爸喝酒就把他灌醉了。你那时候乳臭干了吗？”
志冲一下蔫了：“那也不能怪我呀——哎呀！干什么呀？谁还没办过点错事儿！”
雅淑：“那就别光埋汰人家。”
志冲：“好吧！那我就说点外人的话——雅曼可是你亲妹妹，不是我的。恋爱结婚呢，最主要的是尊重本人的意愿。你爸你妈可有点不讲理呀！”
雅淑：“这不需要外人操心。”
志冲：“对，我管小姨子嫁给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