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这里不是有厨房吗,为什么还要出去?我不是他花了钱请来的女佣吗?怎么可以收了钱不做事呢,最过分的事,还要主人家请我吃饭,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我一把拉住席泽卿的手臂,他被我突然的动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没表情的看了看我拽着他手臂的手,又看了看我,示意我放开他说话。我讪讪的松开他,尴尬的不知道两只手该放到哪里去好。真是丢人啊。
“什么事?”他问。
我回神,这才想起正题,飞快的在纸板上写:“我刚刚看到这里有厨房啊,我是你找来做女佣的,当然要负责你的早餐、中餐、晚餐啊。我会做饭的。”我期待的看着他。
半响,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说:“冰箱里有材料,你随便做点就好。”然后翻起了杂志来。
我兴奋的点点头,飞快的跑出去。
做饭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以前叶妈妈也经常出差,月哥哥偶尔会做给我吃,但他做的很难吃,我知道他是故意在整我,所以每次我都要忍着难以下咽的味觉把它们都吃光。久了月哥哥就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在做了,然后我就自己开始学。所以不说厨艺有一百分吧也有个七八十分。还记得月妈妈说过,料理的好坏,会根据你的情绪产生变化,也就是说,你用什么样的心情去下厨,就会烹饪出和你情绪相对的料理来。
席泽卿的冰箱里倒是有挺多的材料,看来以前有经常在这里下厨,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呢。
我把大米洗好放进电饭煲里煮,以前我常常会不记得把开关打到煮饭,常常都是菜都做好了,饭还是生的,为此我常常被月哥哥骂。想到这里,我伤感的抿抿嘴,以后再也不会被骂了。
在厨房里一阵忙乎,中途席泽卿来过一次,他斜靠在门框上,问我还需要多久,我急的一下没注意,洒了自己一身的水。我回头心虚的看他,厨房似乎被我弄的有些凌乱。他也看着我,表情有些僵硬的抽搐,半响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我心情顿时变的沮丧...
当我终于把最后一道菜做好,放在餐桌上的时候,我期待的看着坐在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每道菜的席泽卿。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胡罗卜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我紧张的看着他,很害怕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怎么这么难吃之类的话。半响,当我的心差不多都快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挑挑眉,点点头,说:“还不错。”我松了口气的笑起来。有一种劳动成果被得到认可的满足在心房里油然而生。
“我去把厨房整理干净。”我在纸板上写。
“坐下一起吃吧,晚点哪里有人会打扫。”席泽卿叫住我。
我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写:“可是,我就是你请来的女佣啊。这些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你工作的范畴只限于我家,这里有专门的保洁人员打扫。”席泽卿不咸不淡的说完,示意我坐下。我撇撇嘴,坐在他对面。明明就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表现的那么严肃冷漠呢?我扒了口饭,抬头小心的偷看吃的极其优雅从容的席泽卿。这个人,素养真好。
吃完饭,我还是坚持把席泽卿的厨房打扫干净了。中途他的秘书艾朵小姐终于买了咖啡回来。据说是她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我有些咂舌的受不了席泽卿的某些怪癖,比如说,他工作的时候不可以有别的声音,如果你一个不小心让他听到,那你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比如说在他面前说话,必须要淡定沉着,就算是现在大楼里发生了严重的火灾,你也只能过去跟他说,席先生,大楼无故失火,请您移驾安全地段。而不能是,席先生!快跑啊!火灾了!再比如说,他要喝的咖啡必须纯正,假若你一不小心让他喝到了不纯的咖啡,那你明天也就不必再出现在这幢大楼里。
当然这些都是艾朵小姐告诉我的,她说她是席泽卿的第十五任秘书,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再来,她就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无奈,就算是精神再坚强的人,遇见席泽卿都是会崩溃的吧。看来之前还觉得他很温柔的这个想法纯属幻觉而已。
想到这里,我就又想起孙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说我一定能从席泽卿这里拿到跟风尚的合作,还说席泽卿是个怪人,所以她才出此下策,之前不告诉也是因为怕穿帮。她会不会太聪明了一点啊。我怎么也想不出来要怎么样才能让席泽卿答应把方案给风尚做。看完孙涵的字条我有些泄气。而她也在字条里说过段时间会联系我,让我现在好好的获取席泽卿的信任。可是这样会不会也太卑鄙了一点啊。
一下午的工作结束,这期间,席泽卿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包括艾朵小姐给他递资料时说的。嗯。和我帮他捡掉了的笔时说的一句谢谢。我蔫蔫的跟着他走出大楼,再次坐进他的宾士车里。司机也跟早上看见的一样,不苟言笑的直视前方。他跟席泽卿的风格还真是出奇的吻合。
席泽卿照例靠在椅背上假寐,我无聊的看向车窗外,一个红灯路口,车子停了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左边的人行道上,安落紧紧的拽住了一个男生的手臂,拖着他不让他走,男生为难的甩开他,表情有些隐忍。不知道安落说了句什么,男生的表情难看起来,盯着安落的表情有些吓人,安落害怕的松开男生的手,男生冷漠的对安落说了句什么,安落听完就蹲在路边哭了起来。看见安落哭,男生却毫不理会的走掉了。我紧张的摇下车窗,正好听见安落哭着冲男生喊:“季澜曦,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花微凉和你在一起。我恨你们....”安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我看见她跪在地上痛哭的样子,有些难过。其实我依然不明白我和季澜曦之间有什么可以让她愤恨至此。正暗自伤神,绿灯已经亮了,车子重新开动起来,我把车窗摇上来,失落的低下头。
“花微凉!”席泽卿清冷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来,我吃惊的看向他,我明明还没告诉过他我叫什么,他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像看见鬼一样的看着席泽卿,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仿佛被放到了无限大,那么清晰,那么刺耳的回响在我的耳朵里。我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等待着命运对我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