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月岚与土郎君石天工在唐家堡外先是遇到了被人截去了舌头的丫鬟春雨传来了唐夫人的血书,既然又见得唐家八骏纵马而至。唐月岚只道是故旧来寻,不想那唐家八骏之首啸骏一杆银枪却冷不防的刺了过来。
眼见得这柄阴枪便要洞穿唐月岚,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一个身影闪过,拦在了唐月岚面前。啸骏面上一愣,只觉得手中银枪一顿,仆得刺进了那人身体。众人看去,却正是那丫鬟春雨。唐月岚见状大惊,想要去扶那春雨,却被土郎君几步跃上,一把拦在了身后。春雨被啸骏一枪刺透胸口,顿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不禁扭头望了唐月岚一眼,满目俱是泪水。啸骏面有嫌恶,一抽银枪,抬起一脚将春雨尸身踢了开去。唐月岚见得这般情况,本欲上前,奈何土郎君狠狠拦住,只得泪流不止。
土郎君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杀你唐家小姐。却是受了何人好处背得你家主子?!”啸骏冷笑道:“我唐家八骏,生是唐家人,死亦唐家魂。哪来的背主?”唐月岚不禁泣声道:“那你为何要杀我?!你难道不认得我了?”啸骏微微冷笑,自腰际摸出一块金黄令牌,上面精工雕刻了一个唐字。他缓缓说道:“奉我唐家家主之令,唐月岚勾结九帝乱党,自此与我唐家再无瓜葛。唐家子孙,见者杀无赦!”唐月岚闻言如遇雷轰,浑身颤抖不已,口中痴痴道:“说谎。。。你说谎!”但是啸骏手中那唐家令牌分明却又是真的。
土郎君将手掌扶在唐月朗肩上,低声道:“你莫要伤心,这其间必有天大的阴谋。春雨虽死,却不难从这些人身上探出消息来。”当前跨上一步,从腰间抽出了天工锤。啸骏见着他手中兵刃,心理便晓得了他身份,笑道:“原来是土郎君石天工驾到。失敬失敬。”土郎君也笑道:“久闻唐家八骏弓马乃是川中一绝,今日却正好讨教一二。”啸骏道:“既然土郎君有意,那我兄弟便斗胆献丑了。”言毕口中一声呼哨,八骑兵刃破空声响,整齐划一,八件兵刃便都握在了手中。土郎君道:“原来既是客,石某占先了!”忽的一纵身,手中锤如龙吟之声,转眼便向啸骏扑了过去。
却说秦玄在山林石佛阵中见得石佛炸裂,正惊惶间,却发现一个侏儒老者一把拉住他衣袖,兀自在打着哈欠。这一番变故实是秦玄始料未及,猛一抽身,将衣角自他手中拽出,腾空一个后跃,便落在了七尺之外。那老侏儒本自矜力道过人,不料秦玄天生神力,这一抽身间手里拿捏不住,衣角竟被他拽拉了出去。心中不由便是一惊。那老侏儒忽的面上转笑,又仰天打了个哈欠,仿佛未曾睡醒,口中发声道:“好多年了,老夫在这石佛阵中都睡了好多年了。终于又来了个活人。”
秦玄见他说得古怪,心中不敢大意,仔细端详他一番。只见这老侏儒身高还不及眉清目秀,一个光头,只在脑后留着齐腰的白发。满目红润肥胖,一对小眼下面肿起硕大两个眼袋,令人感觉滑稽可笑。只见这老侏儒自腰间抽出一杆烟杆,那燧石火绒点起了烟草,竟呼哧呼哧抽了起来。那老侏儒看了秦玄一眼,道:“你这小鬼却是哪里来的?”秦玄见他样貌古怪,神态倨傲,心中便有几分不喜,不答反问道:“你这老鬼是从哪里来的?”
那老侏儒不想竟然这毛头小子敢如此对他说话,破口骂道:“你个王八羔子的,竟敢这样与我说话?!”转念一想,又觉得自顾身份,不该与后生小辈一般见识,清咳几声道:“若与你这小鬼一般见识,岂不显得老夫没了身份?不妨告诉你,老夫便是棋谷之王石夫子!”秦玄不料他这般身貌,竟然是棋谷之王,但想着他沉睡石佛之中,诸般怪异行径,心中又不禁有了几分相信。
那石夫子抽着烟杆,踱步走了几步,突然见得秦玄手中棋谷地图,不由眼睛一亮,喝问道:“小子,你手中棋谷指迷图何处得来的?!”秦玄见他神色突变,口中道:“这是我家传的,干你何事?”石夫子大笑道:“你这小子胡吹大气!这棋谷指迷图中详细记载着我棋谷中诸般路径虚实,千种机关详略,本是我棋谷之宝!几时成了你家的家传?”秦玄忽生调侃斗嘴之意,道:“你爷爷便是我爸爸,自然棋谷之物便是我家传咯。”石夫子闻得此言,一时不解其意,再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被这小子占了便宜了去,当下暴跳如雷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且看老夫宰了你!”只见石夫子纵身一跳,便如兔起鹘落,一柄烟杆便向秦玄刺来。
秦玄这时已经身负天生神力与巽风扶摇飞廉诀,早已今非昔比。见得烟杆刺来,足下运起“柳随风行”,忽的一转躲过了这狠辣的一刺。石夫子本道这一击必中,不想堪堪被秦玄这一闪而过,他暗道一声奇怪,双足轻点,回身一个鹞子翻身,反手又向秦玄脖颈刺去。秦玄见他刺来,有意卖弄,却不已“柳随风行”闪避,反而运起了“飞廉割月”,一股破空风劲向石夫子砍去。石夫子怎料得这一手,横过烟杆去挡,只觉得虎口欲裂,忙借劲后退,不料风劲锐利,将他右边眉毛削去了一大截。这一来一对白眉一长一段,更显得滑稽搞笑了。
石夫子素来对他的白眉珍惜无比,今日被秦玄用巽风飞廉诀割去了半边,却是真个杀心大动。时间他自腰间取出一片金色叶子,放在嘴边狠狠吹响了起来!只听的这吹叶之声尖锐刺耳,秦玄不禁心生嫌恶。但却忽然发现周围十余个石佛纷纷颤动起来,秦玄定眼看去,只见那遍地石佛纷纷裂开,从中间走出了十来个面貌各异的侏儒老头!
只见一个虬须老侏儒走上几步,手中尚且握着一个骷髅,口中道:“大哥,我等睡得好好的,唤我等作甚?”秦玄被他手上骷髅震惊,偷眼看去,原来那破碎石佛之内碎骨骷髅比比皆是!另一个羊须老侏儒走上前看得石夫子一眼,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大哥这眉毛被人剃了去了!”石夫子听得此言,又羞又怒,一个耳光将那羊须侏儒打得滴溜溜转了三个圈,一口吐出了一颗带血黄牙。那羊须老侏儒面上肿了老大一块,但他也不敢还手,只得悻悻躲到一边。石夫子恨声道:“这小子手上有棋谷指迷图!给我一起上,拿下了他扒皮抽筋!”众侏儒闻言,双眼放光,各持着怪异兵刃扑了上来。
秦玄身上功夫,若论单打独斗,尚可与之一战,但眼见得对方人多势众,便心中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只听石夫子狂笑道:“与我棋谷之王作对,便是你自寻死路!啊!。。”只听得他竟然发出一声惨呼。
秦玄急看去,只见一个黄衣玄衫之人一把将石夫子握住脖子,临空擒了下来。那群老侏儒见得首领被拿住,俱大喝了一声:“大哥!”舍下秦玄便向那黄衣人扑去。当先一人便是那虬须侏儒,他手中握着一把怪型弯刀,一步三纵,向那黄衣人面上砍去。忽只见他跃到半空,突地一坠,便听得他惨叫声起。那羊须侏儒手中握着一柄三角刺,纵身上前,不由呆在了当场。只见得一条满身铁皮的怪蛇正死死缠住那虬须侏儒,倒在草丛之中!
石夫子被他卡住脖子,本欲开口大骂,忽见得那铁蛇,面上吓得苍白,口中颤颤道:“你。。。你是西谷的人!。。。”那黄衣汉子面上冷笑道:“没错,我便是天枢星。”众侏儒闻得此言,面上大惊失色。石夫子道:“西谷七星。。。。我。。我何时得罪了你?”天枢星道:“这少年是我贵客,你要伤他,是不是得罪了我?”石夫子汗流满面道:“这。。这。。。小的如何知道这小子。。哦哦。。不不。。这公子是大人的贵客。。。不知者不罪啊。”天枢星道:“即便不是如此,你方才自称什么?”石夫子方才胡吹大气,自称棋谷之王,怎料得被西谷七星听到,心知死罪难逃。他心念一转,还不如杀了天枢星去投效东谷,念及此处面上讨饶道:“小的胡吹大气,一时戏言,天枢大人饶命啊。。。”但他眼神一转,暗中命令手下侏儒动手刺杀天枢星,只望能出其不意。
众侏儒觑得时机,一声呼喊,各挥兵刃,只盼各逞平生绝学,能得一举击杀了天枢星。眼见得众人扑来,石夫子心中暗道一声:“得手!”正在此时,突然一道黑色人影闪过,伴随着这黑影,便有一道青光。那些侏儒未曾近身,只觉得虎口一紧,手中兵刃俱都断了!只见一人长身而立,负手背剑,左臂衣袖垂在风中。来者正是连山。石夫子见得又来一个高人,不禁双腿一软,裆下已经****一片。兀自说了一句:“完了。。。”
山顶风寒,秦玄不禁缩了一下脖子。连山在他身侧无声走动,不远前方天枢星独自前行带路。秦玄几番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将满腔疑问咽将下去。连山见得他神色,道:“你有什么便问吧。”秦玄见他看透自家心思,也不好再遮掩,便道:“连山叔公,这石夫子一行却是何人?你却为何又不杀他?这天枢星又是谁?”连山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一开口便是三个问题。我便一一答复了你吧。”原来这石夫子本是谷外逃来之人,但这棋谷藏匿极深,谷口密林实是暗藏奇阵,行人莫不失却行踪。石夫子一行人遍觅不得途径,只得用独门石眠之术埋伏在此地,等待入谷之人,只盼或随或抢,务必要入得谷去。连山不杀他们,正是想留他们权作看门人。
正言语间却走上山顶,秦玄放眼望去只见得远处风景尽收眼底。连山遥遥一指道:“下得此山,沿楚河而行便是棋谷。”秦玄循他所指看去,不由赞叹这造化之功!原来这棋谷东西两分,中间便是一条大河。正如棋盘之中楚河汉界,将棋盘划作两块。又听得连山介绍,原来这棋谷却是如此一番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