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半清明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了点变化,似乎讶异唐清染会说出这样的话。赌帮会?她倒是豪气,不过半清明更好奇的是:“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今天晚上的领土争夺战输的一方,解散帮会,从此消失在临安城。”
这个赌注可不小。消失在临安城这倒是还简单,这游戏里的主城又不只有临安这一个,除了如今已经开放的几个八大主城之外,在遥远的西方还有一片隐藏在浓雾中的大陆,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江湖谣传或许在游戏公测一周年的时候开放那片大陆。
解散帮会,这才是最大的赌注。
若是小帮会那也就算了,人少力弱,散了重新组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像如意楼这样已经组成数月发展趋近成熟的大帮,若是解散并且离开临安,或许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水平。人心易散难聚,做了这么久的当家,半清明对这一点还是颇有心得的。
唐清染怎么会提出打这么一个赌,半清明猜想着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意图。他不敢轻易答应,不过身边方才那个跟加多贺打嘴仗的家伙当年彼时却是两手一叉腰,又朝着对面的人一指点:“怕你们啊?别忘了上上个礼拜你们聚宝盆还栽在我们手上!”
当年彼时的话没有错,在场如意楼的人被他一提醒也想起了上上礼拜他们小胜聚宝盆的那天全帮人还跑到临安城中央放烟花庆祝的事情,那一役可让如意楼的人兴奋得不得了。也正是因为那一役,通天帝国的人才会想到来联合如意楼的人。
在当年彼时的鼓舞下,如意楼好几个人也探了头出来试探起半清明来:“老大,咱不怕他们!”“对啊老大,趁今天的机会灭了那个聚宝盆,为临安城除害!”“拼了,运气好弄死他们,运气不好最糟糕也就是咱们散伙离城,值!”
唐清染的这个提议半清明其实蠢蠢欲动,但是碍于他是帮主,他不能拿帮会的命运当赌注。但如果帮会成员们都同意的话,他没有理由反对。侧过脸来朝自己后方一看,身后几十人倒是各有不同表现,有的已经跟当年彼时一起喊起口号来,声音早就盖过了加多贺,只不过聚宝盆里没有人愿意跟加多贺一起犯二跟人对骂,而还有些人,却是面色沉静地思考着这场战争的最惨后果。
半清明征求大家的意见道:“兄弟们,你们怎么看。”
有同意,也有犹豫的,却没有直接反对的,大家的意见已经很明显。既然如此,半清明还有什么好推辞的。他直视着唐清染,那眼中的威严让聚宝盆的人都觉得心中一凛。
只听那人说道:“唐帮主,那我们今天就在枫叶林里一决胜负。”
半清明肯这样轻易接受条件,唐清染自然是再乐意不过。嘴角不自觉扬起,她似乎能够预见今晚的战局,她甚至开始想象没有半清明的临安城里,她该是有多么的所向披靡。而她也就这样乐呵呵地看着对面如意楼的人在半清明的带领之下转头奔向他们要去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领土战的号角也终于吹响。聚宝盆今夜上线的人数近百,五人一组二十五人一团,这样子也分出了四个团来。在袖手天下的指挥下,这四个团各自朝着指定的地点奔了过去。
领土争夺战,这领土该怎么夺,游戏自有设定。在《策马行》中,一个帮会成立之后需要经过一个礼拜的考验期,成功完成系统发布的帮会任务之后便能传为正式帮会。而领土争夺战便是面向这些正式帮会而开展的活动。
领土争夺战安排在每周六日的晚上7点半,为时三个小时。而每周五晚上7点开始主城的领土官员处接受各帮帮主前往宣战。所谓宣战,便是选择次日要作战的地图。当然,这可宣战的地图并非随意就可选的,首先需要从新手村开始,胜后可以朝临近的地图扩张,然后一路扩张至主城。领土争夺战最后的目标当然就是争夺主城的归属。
聚宝盆已占有的地图是有好几张的,他们选择攻打枫叶林也只是因为枫叶林距离临安城的距离比较近,当然,如意楼打的也是这个算盘。而聚宝盆原本在别的地图也是安排了一些人手的,却因为唐清染今天的的意外决定而召回了大部分的成员,只留了几小队的人马在其他地图上站岗。
领土战胜负的判定,是依据积分高低排行的。每张地图各处都设有NPC镇守的机关塔楼,玩家杀NPC攻占机关塔楼都可获得积分,而攻占塔楼成功之后玩家还可以控制塔楼一同作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通过击杀敌对玩家来获得积分。
每一张地图的机关塔楼每周刷新的位置都不一样,于是袖手天下也只是给了几个坐标安排了些人前往比较可能出现的地方守候着,至于他和唐清染,则是选择了地势较高的地方观察情况。
这地图里地势最高的地方是哪里,当然是……树上。枫叶林,顾名思义是一个有很多枫树的地图,唐清染和袖手天下也只是随便选择了一棵看起来比较牢靠的小树便使着轻功跃了上去。此时领土战刚刚开始,他们还暂且看不出来形势到底如何。已经被发现的机关塔楼共有六处,聚宝盆的人已经攻下了一处,还有两处正在攻打中,如意楼同样攻下了一处,一处正在攻打中,而第六处,却是两个帮会各有人手热火朝天地干架中。
唐清染站在树顶还是被附近的树叶遮挡了大部分视线,能够看清的也不过就是靠近一些的塔楼的状况,上面的那些情况全都是下属发了私信汇报上来的。不过唐清染此时关注的重点,却是距离她最近的那一座塔楼,其他人暂且不管,她却是在那人群看到半清明。
那个白袍男子在一群人中间的身影,竟是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