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学校比别的学校入学晚,军训只有十天,再加上我们的教官不那么变态,我们军训的时光没有那么不堪回首。但在教官最后一次喊“解散”时,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解放的欢呼声。
给教官的欢送会是在理工学院的礼堂举行的,看过去一马是被太阳晒过的黑乎乎红亮亮的脸庞。即便是这样,同学们也不嫌费力费心的用X光眼寻找长相不凡的异性。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扫视了礼堂里的八十来号人后,黯然的对穆子阳下了结论:“据我观察,没有帅哥。”穆子阳频频点头后说:“英雄所见略同,全是理工男的标准脸。”
全是理工男的标准脸就是说,除了色彩和样式不同的衣服有所区别外,一排排的近视反光镜背后,挡着清一色严肃的脸孔。
晚会在辅导员一堆冠冕堂皇的感谢教官的话之后开始了。大部分的节目都是女生出的,虽然女生的数量本就屈指可数。身在这种院系,也不能怪文艺细胞基本长在女生身上。实话说我们系女生还挺多才多艺的,有人吹萨克斯,有人弹古筝,有人谈琵琶,黄伶还上去跳了个新疆舞,引得男生们一阵口哨。男生们嘛大概有人唱了两三首歌后就没了动静。
话说我当时唱了首《挥着翅膀的女孩》,下台时如我所料的没被扔不明物体——怎么说我高中时还是校园歌手大赛的亚军来着。
我刚回到座位上,就听见后面有人说“哎这个是美女哎”。我心里嘿嘿嘿偷笑了几声后,表面上还是装着比谁都骄傲比谁都矜持的姿态。坦白说我非常喜欢听别人说我是美女(但是谁不喜欢听呢),如果跟我熟悉的人叫了我才女,我就会温柔的纠正道:“请叫我美女,我喜欢听这个,咳咳。”
我正自我感觉良好呢,有人在我背后戳了两下,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笑嘻嘻的对我说:“唱的不错嘛。”
“有吗?谢谢哈。”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军训时没见过你……”
“我叫丛无。”纠结了一下补充道,“花丛的丛,有无的无。”
“你好哈,我叫张剑南。”
我微笑了一下正准备转过身去,挨着张剑南坐的男生发话了:“我记得你。”
我正准备自我感觉良好呢,怎么着被人注意也是对自己的肯定不是?——那个男生继续说,“你就是那个踢正步总踢不好,还总被教官喊肚子收回去那个女生吧?”
汗……我只好尴尬的说:“劳您还记得我,您记性真好。”
那男生完全不顾我的尴尬,爽朗的笑了几声后说:“我叫苏钲。”
这是我跟苏钲的第一次对话,之后我不止一次的对自己给苏钲留下这么槽糕的第一印象懊恼不已。这个叫苏钲的男孩子,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初恋。
那个聒噪的张剑南,后来成了我的铁哥们,我喜欢称他为“贱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