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海南的路上,我成功的镇压了我之前的敏感和多疑。我自嘲道,异地恋的女人都是这么多疑吗?一路上,我想象着毫无思想准备的他看见我活蹦乱跳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这次去海南,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扎实。他在海南公司的地址,我是从他同事那里搞到的,我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人家保密,结果人家很了然的说:“哎哟我懂的,突击浪漫嘛~”
一转眼到了目的地。海南确实比上海暖多了,虽然是1月份,但是完全没有冬天的感觉。
我心情大好的拦了个出租车,直奔张剑南的公司。
到他公司楼下后,我正准备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进,却被前台小姐温柔甜美的声音叫住了:“小姐,请问您找哪位?”
我停下脚步,心里活动了一下“哟,是个美女”,说:“张剑南在吗?”
那位小姐问道:“来访缘由?”
我顺口说:“探亲。”
那位小姐抬起头狐疑的打量我半天才告诉了我张剑南的位置,然后递给我一个访客牌,说:“这个一会儿出来要归还的。”
我接过来,说:“好的,谢谢啦。”
我一边东张西望的找张剑南,一边顺便考察办公室的美女资源。当发现除了前台那个算是美女别的都是菜瓜后,我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找到张剑南后,我抑制住激动,蹑手蹑脚的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一动也不动,期待着他猛然看见我时的表情。
不知站了多久,我的脚都快麻掉了,那个木头脑袋还是转都不转一下。周围的同事都开始奇怪的看我并窃窃私语了。我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戏剧般变化的表情,由茫然到不解到吃惊到喜悦,他抓着我的手,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说:“我我我不能来啊?”
他挠着头皮说:“这样的梦我做过很多个,但这个最真实,过来让我掐掐,看疼不疼?”
我打掉他的手,说:“去,掐你自己去!”
他一个皮肤黑黑的同事探头探脑的说:“哎,剑南,你女朋友啊?”
一个胖子说:“嘿!终于看到真人版的了,你小子是没吹牛。”
张剑南对我说:“来,媳妇,给大伙儿请个安。”
我扭捏的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说:“大家好。嘿嘿。”
张剑南拉着我说:“我们出去聊,别刺激这群光棍。”
出去后,我说:“小样的,没看出来上班挺专心啊。我站你身后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跟谁聊个天,上个网,开个小差什么的啊。”
张剑南连忙反驳说:“哇靠刚才我感觉到了一个黑影在我背后,我以为是老大呢,紧张的脖子都快僵住了,一动不敢动,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搂过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怎么找到这的?”
我得意洋洋的说:“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牛吧?”
他紧紧的抱住我,说:“牛,全天下我媳妇最牛。我的牛媳妇,等一下牛郎君去请个假,下午撂挑子不干了~”
我笑着点点头,推了他一把,说:“快去快回。”
张剑南领我去了他的住处。他的房间很干净很整齐,不像一般的男孩子。他看我环视了一圈房间,说:“我这可不是临时打扫的,你这纯粹是突击造访。怎么样,你老公是个讲究的人吧?”
我昂首阔步的走进去,说:“太是了,真是挑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啊。”
他拉我入怀,说:“对了,要不要检查一下家里藏没藏小妖精?”
我拍了一下他脑门,说:“切,你当我傻啊,狡兔还三窟呢,有小妖精也不在这个窟里啊。”
他说:“媳妇威武。媳妇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下去做饭了。”
我举着手说:“我强烈坚持打下手,赶都赶不走!”
他一边系围裙,一边说:“准了。”
做饭的时候,张剑南伺机说:“老婆我错了。”
我看了一眼他,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啦?”
他嬉皮笑脸的说:“我老婆就是大人大量,都忘了昨天的事情了。”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后,叉起腰说:“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呢。你以为我够不着你,就胆肥了是吧?”
他连忙说:“老婆老婆,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心情不好。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你打我好不好?”说着拿起我的手往他屁股上拍。
我说:“你倒挺会选地方啊,你怎么不往脸上打?”
他嘿嘿笑着说:“打人不打脸嘛……老婆老婆,我还是惯着你宠着你由着你顺着你的。”
我听到在这句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昨日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吃过午饭,我们去了云龙湾。云龙湾在一个叫做铜鼓岭的山脚下。登上铜鼓岭往下看,云龙湾银白色月牙状的海滩,两端蜿蜒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海浪翻涌着浪花,一层一层的拍打着海岸。云龙湾对面是七洲列岛,被海边的雾缠绕着若隐若现。水天一色,美的像在梦境里。张剑南在旁边叫着:“好美啊,我也没来过呢。”我威胁他道:“这么美的地方,你敢自己来?!”
正在我们手拉手漫步于沙滩上时,我的手机响了。上面闪烁的名字,提醒我好久没联系了。我满怀愧疚的接起来:“喂,大巷,达令,我想死你啦!”
司空巷在那边叫道:“少来啊。你要是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好久没你动静了。怎么样啊你?”
我嘿嘿笑着说:“嗨,我就还那样呗。你走了之后我人生索然无味的。你多狠心啊,张剑南被派到海南来,没过几个月呢你也回青岛了。你们俩是不是算计好把我一个人丢在上海啊?”
司空巷说:“别颠倒黑白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的。”
我说:“好了说正经的。你爸,身体怎么样?”
司空巷说:“还行,就是得一直吃降压药维持着,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这老头子在家没事老念叨我该谈个朋友该嫁人了,一念叨这个他就激动,一激动血压就上去我就害怕。所以这两天我玩命找工作,想着出来工作就不用听他念叨了。”
我说:“我觉得你爸那担心真是多余。你司空巷是什么主啊,那是只要你点头,全岛城都争着娶的靠谱姑娘啊。”
张剑南在我身边张牙舞爪的打手势,急着要和司空巷说话。我把手机递给了他。
张剑南说:“喂,美女想我没?”
司空巷犹豫着说:“张剑南?贱男?我靠,这什么情况?你在上海?你回来了?你不是去海南一年吗?”
张剑南对我说:“这妞怎么跟连珠炮似的?”我跟着哈哈笑。然后他对司空巷说:“我还在海南,苦日子且没过完呢。这不,我媳妇看我太苦了,飞来海南看我了。”
司空巷哈哈笑着说:“向你伟大的媳妇致敬!”
我夺过手机说:“大巷,快过年啦。我马上就回去找你啦。”
司空巷说:“你快回来吧,我都无聊死了。整天听老头子念叨。你猜我现在要去干嘛?相亲!我爸给安排的。还好家长不作陪,不然还不如杀了我。”
我笑的前仰后合:“相亲?没搞错吧?”
司空巷说:“相信你的听力啊。不跟你说了,我貌似看到他了……不知道是不是,过去确认一下,瞎扯两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得了。再聊。拜拜。”
我说:“哈哈,好好,祝你碰个帅哥啊。拜。”
其实我早就觉得司空巷应该回青岛。她妈过世后,她和她爸就这么一人一个城市的过着。老爷子整日看不着够不着的惦记着女儿,而女儿又怀有心结的与老爸保持着距离。一个月前她伯父给她打电话说她爸高血压的病恶化了,估计就是这么异地操心操的。司空巷回去挺好,父女俩互相有个依靠。什么时候遇到个踏实的人,结个踏实的婚,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也挺好。
张剑南搂过我的肩,说:“起风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