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是一个房间大小的石室。
火花点燃柴火,点亮这个石洞,一切疑问揭晓。
滴答答流水,冷风从黑暗吹来,微弱光下,有一张石床上。
唐秋白惊讶,看着洞中的两个人。
男的威武站立,身披重甲,手握齐身高的铜戟,高大威猛,活脱脱的一位悍将,只是脸上空白,眼睛鼻子嘴全无。
旁边是一位二八的妙龄女子,肌肤似乎是水做的,身量苗条,柳腰玉带飘扬盈盈可握,脚踏三叶金莲,不带一点烟火气息,手上握一把三尺的剑,白纱裙带飘飘然,宛如仙子。
脸上一片模糊,相反正增添朦胧感。
唐秋白再次用手感受,男子冰凉渗人,完全是铠甲触感,女的触手温暖,接近人的体温,还带着特殊质感。
他们全身浑然一体,没有一处能活动地方,而且脚下生根,长在地上,完全是两尊古怪的雕塑。
除了这再也多余之物,小石室空荡荡的只剩一张石床。
走进石床,透出怪异和不同寻常,灵气就是汇入它的。
拂去灰尘,见到床上雕刻着彩云翩跹,鹤鸣鹿跑,天花烂漫。
笔画粗狂无细腻之处,却偏偏尽得神韵。
床自然散发热气,好像是暖炕一样。
床上一览无遗,没有多余的饰物。
唐秋白挥扫床上的灰尘,拣到一个金色珠子,指甲盖大小,有比针尖还细小痕迹,刻画纹理细腻。
要不是火把尽在咫尺,照在上面泛光,也不会发现。
掂量掂量珠子的重量,他第一反应就是金珠,而且一颗制作精细的金珠.
金珠是无主之物,他收到囊中。
盘膝坐在暖床,双手结印,打坐起来。
周围灵气被吸引过来,补充一路上真元的消耗。
半天后,唐秋白清醒,有些失望的看了暖床,自然积聚的灵气少的可怜,此时被消耗一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
这是修士坐化洞府,再没有利用的东西。
他后脚离开床,暖床发出轻微的响动。
诧异回头,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
带着疑问,再次仔细检查暖床。
这床和雕塑一样,完全和石壁是整体,怎么会响动?
忽然想起自己是离开暖床后有的,试着重试一次,果然又一声咔嚓声。
清晰看见原本严丝合缝的床面,轻微的震动,出现一道细的缝隙。
床还另有乾坤。
他眼急手快,蝶雨剑插进缝隙。
床面规整的石板朝中间弥合,遇见剑咔住了,朝两面退去,越来越大,露出本来面目。
一副骸骨平躺这底部,骨骼晶莹剔透,散发淡淡荧光,似水纹一样流转。
头骨黑洞洞的,牙齿眼眶剩下大深槽。
骸骨带着光彩!
有些许的梦幻色彩,依然遮盖不了惊悚。
骨骸脖子处,有一点墨绿色,半根指头长,似乎是缩小好几十倍的三尖两刃刀。
明显的致命凶器,骸骨是被杀死的。
灵气原来朝这里聚集的。
拿起它来,放在床面端详,此刀式样古朴,通体墨绿,刀口钝。
真元灌注,三尖两刃刀变为一人高低,颇为厚实,这分明修士使用的巨力法器。
他神识放出来探查,也没弄清什么名堂,暂且收着。
武道之人使用武器,修士使用法器,法器有多种用途,品级也不同,可分为灵器,仙器,宝器。每个等级分为一般的地级别和特殊的天级别。
石洞是修士坐化之地,没有特殊之处,外面的龙仁药树便是修士留下的。
估计三尖两刃刀应该是最低级别的地灵法器。
不得不说蝶雨剑,李执事鉴别为天灵法器,适合尘涤聚灵两大境界使用,目前算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再也没有发现不同寻常之处,他离开了。
日子慢慢过去了,唐秋白单独闷头修炼,不解之处询问李执事,加上龙仁药丹辅助,修为稳步增长。
这天,唐秋白在修炼明显的腹部丹田发热,一股极为强悍的热流汇入。
一个月半月过去,李执事满意的看着唐秋白笑道:“你短时间进步真大,我给你准备好了闭关地方。”
唐秋白兴奋之余,瞥见李执事深深的疲倦之意。
他还是习惯的躺着,不经意间拉了拉灰布,把自己包裹的严实,好像畏惧春寒,凌乱的头发披盖在脸上,像是老藤蔓在悬崖上晃荡。
唐秋白觉得这位大师兄苍老许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不是一个修仙者。
“李师兄,为何不去修仙界,那里才是咱们的归属,这里是凡人呆的地方,去了指不定你的伤能好呢?”
李执事撩动一下凌乱的头发,没有立即回答,陷入回忆,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叹了一口气:“我一把老骨头了,一身的病,上年纪习惯了,哪里也不去了。”
唐秋白有一句没一句跟李师兄聊着。
半响后,唐秋白坐在蒲团上,背后李执事枯燥的手把真元输入他体内,沿着经脉运行。
三天以后,唐秋白和李执事一前一后离开,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半天后,一老一少站在一个山顶上,风呼呼的吹。
唐秋白冷的牙齿打哆嗦,李执事瘦小的身子迎风站立,提着他跳了下去。
半个月后,唐秋白神采奕奕出现在院子门口,张琴哦的惊讶一声。
他身上多了一点什么,仔细瞧之下又发现他没变化。
这次唐秋白去灵气充足的悬崖下,为了巩固尘涤初期根基,利用灵气,打牢根基。
之后,他闷头修炼,时常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春天来了,百花没有开遍山野,柳树抽出的新枝丫挂满树梢,武馆的武者一如既往的忙碌修炼。
这天是春天夜禁之夜,夕阳刚刚下了地平线,城门关闭,禁制任何人进出。
晚上街道没一个人影。
城主府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朱门上的铜钉高高凸起,府中假山环绕绿水长流,却没有一个下人走动。
所有的店铺关门,客栈酒家客人不可上街半步。
门口小儿横着一条凳子,半掩着门,防止客人发酒疯跑到街上。
街道空无一人,没有什么好看的,小儿无聊的打着哈欠,他是本地人,严厉的夜禁是风俗,见怪不怪了,目睹这一队城主府的兵士巡逻,只是惊讶一声,以往没有这等景象,但是没什么胆怯。
他是良民,还有一点武功防身,看着一楼客人喝多了骂不咧咧的上楼,一股疲惫的倦意席上心头,正要关门。
一辆辆马车飞快驶过街道,对于除了军士外空无一人的街道格外显眼。
忽然马车跳出下来十几人,挡住了街道路口。
小二看了奇怪的举动,没有太在意,继续坐在板凳上,靠着门口眯着眼,沉沉睡去,只是惊讶以往夜禁城主府也不外出的。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惊醒了即将入梦的他,揉揉干涩眼睛,余光看见一角,顿时愣住了,停止了动作。
西面火光冲天,照亮了半空,黑夜在燃烧,夜色退到另外一边。
“那是……那是……城中武馆积、区。”
他第一个念头是救火,立马手脚乱穿跑到掌柜那里,准备唤起掌柜。
这么大火势他没有见过,本能的救火救人。
可是跑了几步,听见外面洪亮的声音:“西区大火,城主府救援,夜禁继续,擅自妄动者,杀无赦!”
门口一队对官兵跑过,铠甲兵器摩擦声唤起了沉睡的夜晚。
“这……”
柜台掌柜手上毛笔颤抖,笔尖在账簿上画的横七竖八,墨水侵蚀了纸张,下巴胡子上下哆嗦。
“出事了?”
小儿紧张和惶恐,看见平日里闭目养神的掌柜像是屁股和西面城区一样着火了一样,向门口扑去,奔跑到一半被凳子绊倒,爬都爬到门口,用肥胖的身子颤颤巍巍举起门板,准备插上去,关紧门。
“愣着干什么,找死啊!”
掌柜一边用力,一边叱喝,恨不得把伙计吞掉。
木讷中的伙计不明白西去大火和关门有什么关系,至于风急火燎的吗,可是掌柜呵斥的嘴脸,他不敢半点违背,还没有跑到门口,背后忽然一紧,被大手拉着,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地上。
接着倾斜中的他看清楚他一生中最可怕的一幕:背后一位莽撞的武馆馆员,越过自己,越过掌柜,跨出留下一道门板缝隙的门口,一只脚刚迈出,咔嚓寒光闪过,一股滚烫的血喷在门板上,少许血溅在掌柜脸上,绽放鲜红色的花朵,模糊糊见馆员消失门口,一柄寒光长刀好像一条毒蛇似地吞噬了尖叫的掌柜、
掌柜消失在不算黑暗的门外。
伙计麻木的抹了一把脸,朗朗跄跄的站起了,大脑一片空白,掌柜呵斥他关门的声音还在耳畔,跌跌撞撞的走上前,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像平时一样的把斜靠的门板插上去,靠着门后,大口喘息,想喊叫却喊不出来。
眼见一楼楼梯上占满黑压压的人。
他刚想开口喊夜禁不能出去,但是不知道怎没的,怎没也发不出声。
眼前景物渐渐模糊,刚才做热的板凳咫尺远,就是没有气力去坐上去。
他本能认为…武城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