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明媚阳光透过素灰色的棉纱帘,从洁净无尘的蓝色琉璃落地窗外透进来,在灰绿色的木地板上投下浅浅的淡蓝色光影,一身白色丝绸睡衣长发披肩的沈悠然抱着抱枕倚在沙发扶手旁,手里提着一根毛线球,正在全神贯注的逗着小波兰跳起来蹦下去,一脸的兴致盎然。
“明天我要把我家波兰领回去!”沈悠然盯着扑毛球的小波兰头也不抬,“再放你这里过几天,他就该不认我这个妈了!”
“领回去?你又不怕他扯婚纱捞金鱼,玩烂你的鲜花球了?”朗夜手中握着半杯龙舌兰晃悠悠踱过来,噙着笑坐到沙发上,“再说那边还有俩孕妇。”
沈悠然一顿,皱着眉头沉思半晌,“那我家小猫咪岂不是永远回不了家了?”
“要不送我,要不你明天别走呗?”朗夜低头小啜一口,笑的温柔狡诈。
“我都在你家关了四五天禁闭了!终于事情了结了,你还不让我走吗?”
五天前的早上,自从网上的知名娱乐人发出那则**过后,沈悠然的马甲上顿时战乱纷飞硝烟四起,直到下午的时候,一个叫‘七七的夜空之旅’的星星晒出一张沈悠然在星星们的围绕下坐在简易折叠床边看书的背影,并和一群星星们亲口证实,朗夜在坠马受伤杀青的前后,沈悠然一直陪在身边。从事实上否定了‘沈悠然当时和霍焰一起在DarkParadise寻欢’的谣言。傍晚的时候霍焰的个人主页也有了动静。《新月周刊》的一名娱乐记者以授权的方式帮霍焰发了一则声明,就涉嫌吸毒这件事情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和道歉之后,也郑重为沈悠然正了名。声称霍焰和沈悠然虽然是好朋友,但绝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人是在她和朗夜确定关系之后经由其引见才成为朋友的,也绝不存在所谓挖墙脚的追求关系。具体仍有什么疑问,会在他回来之后再行解释。
这则声明的设计真是精巧。原本关于被拘留的反省声明是很严肃和沉重的。无论如何措辞也总是带着某种冀求原谅的低姿态。但此番和凛然为沈悠然的正名的内容放在一起写就,不仅达到了分散围观群众注意力的目的,也借用和朗夜沈悠然等人的关系为霍焰博得更多好感,并在结尾留下转圜余地,让霍焰的回归更受期待。就算是有人觉得这两件事情放在发声明一起并不妥当,最后以被授权的娱乐记者作为落款,也让众人怪不到霍焰头上去。沈悠然看着这则声明不禁感慨:我妹的文笔还是如她自夸相当厉害的!前提是,她得用心。
至此,爱做梦的小白羊的主页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爆料人‘文艺女流氓’此马甲又开始变为下一轮战斗的主战场。不仅星星和火苗不打算放过她,连带着起义的昔米军团和水滴们也不待见她。至此,新一轮的娱乐话题再次出现。又是广大人民群众新一轮不死不休的娱乐八卦大狂欢…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只要人类不灭绝,娱乐八卦产业就永远是朝阳产业,八卦小报永远有市场!因为八卦探秘的好奇心深深的镌刻在全人类的基因链上甩都甩不掉。食色八卦,皆是性也!
嗯,这就是沈悠然这个经济学家兼生物学家兼人类学家兼哲学家对上述现象的归纳总结!
“哎呦我去!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只要话题不是你,爱怎么八卦随他们去!”
此话一出口,朗夜顺利升级为本世纪最英俊的思想家!沈悠然小同学立刻做顶礼膜拜状!
“事情已经结束了。我还要回去给准妈妈们发礼物呢!”沈悠然仍然趴在沙发扶手上提着线球小猫钓鱼状,“哎,我告诉你哦,卿卿还没过三个月的危险期,但她说感觉自己怀的这一定是个儿子!”
“对对对!人家的儿子在肚子里生死未卜,你的儿子正龙精虎猛的蹦来蹦去掏毛线团儿呢!看你多伟大!”
朗夜的调笑略显犀利,沈悠然被呛的张张口无话可说,扔下线球坐直背对着他,一时低头娇羞无语。微蓝的光影里穿着纯白睡衣的美人儿,微微垂首皱着眉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此情此状煞是动人。
朗夜一阵情动,猿臂一伸把她揽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嘀咕了几句。沈悠然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也不回答就只是笑,从他手中的摸过玻璃杯,举到嘴边啜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嗽皱眉头,“这酒真烈!”
“五年的Mariachi也是你随便乱喝的?”朗夜有些哭笑不得,“真是好奇醉死猫啊!”
“切!我不能喝!你就可以?”沈悠然挑衅的望着他。
朗夜微微一笑,在她的注视下昂起脖子一饮而尽,还冲着她优雅的把玻璃杯口朝下晃了晃,神态自若面色如常。
沈悠然蹭的一声跳起来跑到影视柜前扒影碟,“我要看电影!”
“是怕我酒后乱性怎的?可忘了我是千杯不醉!”朗夜得意的笑着,起身蹭到她身前,伸手随意摸过一张递到她眼前,“喏!你家男神的片子!”
沈悠然接过细看。
《BODYOFLIES》《谎言之躯》。
简介上还有一段英文诗:
Iandthepublicknow
Whatallschoolchildrenlearn,
Thosetowhomevilisdone
Doevilinreturn.
W.H.Auden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看他的电影?”沈悠然言下之意,你这不是自己找虐嘛你!
朗夜闻言头一转,嘟着嘴巴眼睛翻到了天花板上,看似颇为负气,实则卖萌正欢。
沈悠然不禁又笑了,瞥了瞥光碟又塞回架子上去,“我家男神偶尔高兴,也会拍拍这种政治宣传片的。《谎言之躯》和《海滩》比起来,一点嚼头都没有!说来也是,难为你们这些人上刀山下火海,枪林弹雨里拍来拍去的。如果故事本身没有灵魂,你们再努力也不过是制造一个更精致点的鸡肋骨!”
朗夜闻言又是一阵哭笑不得,“丫头片子不可怕,就怕妮子有文化!我已经开始有点羡慕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幸福生活了!”
“咦?这是什么?”沈悠然又随手抽出一张,“《THELAKEHOUSE》。《湖边小屋》?”
“欧美的授权翻拍版,”朗夜抱着胳膊倚在柜门边,“原版名叫《触不到的恋人》。很经典!”
“你说很经典?”沈悠然抬头。
“对!我说很经典,值得一看。”朗夜对视着她,“你要不要看?”
沈悠然一拍板,“就看这个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
沈悠然抱着抱枕赖在沙发上,翻来蜷去的不肯起来,伸着胳膊调戏小波兰。“嗯~波兰。我还想看一遍怎么办!意犹未尽呀怎么办?我也想要一栋院子里有花树的玻璃房子!我也要养金毛狗!啊~精神食粮不够吃呀怎么办?我明天就要走了啊~”
朗夜笑吟吟的把她揽到怀里凑到耳边,“本大爷的影碟概不外借!”
“那你给我开个推荐目录呗?亲爱滴?”沈悠然不死心。
“还不如你不走。”朗夜又开始了,“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要紧事。我难得休几天假,我们出去玩儿呗?”
沈悠然眉头一皱,又纠结起来。
忽然朗夜的电话响了,他摸过一看是惜惜打来的,正奇怪,连忙按下接通键。
顾惜惜在电话里只说了两个字:“上网!”
朗夜顿了顿,连忙摸过笔记本开机。
沈悠然赤着脚爬起来跑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苹果汁,持着玻璃杯晃悠回来,一下子蹦到朗夜身后,“你在干什么呐?”
朗夜却忽的脸色一变,连忙掩上笔记本,“……你…别看!”
“…这张照片?!”沈悠然脸色忽的一阵惨白,“居然?!!”
啪的一声,手中的玻璃杯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前几天楼下的叔叔狩猎归来,送给我一只活蹦乱跳毫发无损的小野物,据说是他狩猎时被钢珠声震的吓掉出窝的半小野鸡。有的说是野芦花也有说是鹧鸪的。于是继上次把野兔灰灰从拳头大养到八斤半老兔子还替她养老送终了之后。我又打算养只带翅膀的。先把它关在了二妮的铁笼子里,二妮子气的抓耳挠腮前探后叫。昨天看了一天的《中华田园犬大战芦花鸡》,今天一早我一个人在家,上演的就是《小鸡快跑》。只见它三两下就钻出了铁笼子,身手真不是盖的。原本以我的胆量和身手绝对是抓不到它的,但无奈其智商是个硬伤。见我近前慌不择路,猛的扑扑翅膀一头撞在五楼雪白的墙壁上。掉下来就肚皮朝上直着脖子翻白眼儿了。吓了我一跳!伸头看看居然还没死。伸出手又想小心翼翼的把它捡回来。它一见我近身,又顽强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背对着楼梯往后退。从五楼的楼梯上一阶一撞的滚到四楼,又从四楼的扶手边直直掉到了二楼。躺在二楼的台阶上闭着眼睛只喘气了。我蹲下刚想伸手,它一个翻身又掉到了一楼的地板上去,我提着衣服匆匆跑到一楼定睛一看。小样儿,原来你想逃去食堂啊?!我终于是在食堂扫地大妈的帮助下结束了这场一惊一乍的大追逃,我握着它一边爬楼一边对它讲。只要你熬得过今晚不再逃去食堂被人吃掉,明天我就带你去放生。不过放了你也是其他野物的腹中餐!连我都不愿养一只这么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