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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农业蚁

晋升到储藏蚁这么不舒服,且这么不好的任务,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是因为反刍的快乐吗?或是异样的愚蠢呢?或是为了满足无止境的虚荣心呢?

谈完地底的真菌栽培蚁,接下来可别忘了野外的园艺家。

这是一类很小的蚂蚁,有五六种,不过,就别再把那些复杂的学名一一列举出来了。它们主要栖息于亚马孙河流域,在树枝之间,建造如球一样的圆形巢。因为这里的热带雨林里生长着许多附生植物而闻名,这种植物从外表看起来,很像寄生植物,是兰科的小植物。

根据专门研究的乌雷(E。 Ule)说,这种蚂蚁巢就像开了花的海绵一样。他认为这种植物的种子,不是经由风或鸟来搬运的。理由是,这种庭园常常都是建造在没有这种着生植物的地方,而且,这种着生植物只会在这些蚂蚁制造出来的腐殖土上繁殖,别的地方都不会长。另外的证据,就是从它们喜欢的这种植物采来果实,然后送给这些蚂蚁之后,它们会吸掉果实的汁,再小心地把种子种在土里。

它们栽培这种植物的目的,不是为了欣赏这种植物的花,

而是为了利用寄生的附生植物交缠的毛根,强化固定居所。所幸它们用来当做居所的土球,黏着力非常强,非常坚固,所以,即使遇到热带的豪雨,或是赤道地区炙热的阳光,也都可以撑得过去。不过,这些问题其实还是有些争论的地方,还必须等待更进一步的观察。

真正的农业蚁,被误称为播种蚁,其实它们是从事割草的蚂蚁。德州的土栖毛收割家蚁(Pogonomyrmex molefaciens)以及墨西哥的须毛收割家蚁(Pogonomyrmex barbatus)都属于这一类。

我从新奥尔良前往洛杉矶的途中,在豪斯顿附近,某日午后散步时,发现了这种蚂蚁的巢,非常佩服。但是,可不能不小心弄乱了这个巢,因为,它们会从它们身上装备的毒针射出毒液。这种毒不是蚁酸,到现在还不太清楚是什么毒,被刺到会非常痛。

它们费尽苦心割着在巢四周生长非常茂盛的草,努力开垦,在巢的四周建造圆形空地。然后,从这个圆形空地开始,以放射线状铺设盖得很好的道路,在空地上,只栽培一种禾本科的植物Arista oligantha,俗称蚂蚁稻或针草。

最近观察这种蚂蚁的林斯肯(G。 Lincecum)说,它们会播种禾本科植物。但是,后来麦克·库克做过研究,认为这些蚂蚁不是播种,它们只是在它们喜欢的谷物四周割掉其他植物就满足了。

它们是真正的开拓者、园艺家、农夫,特别是很优秀的樵夫。因为这些亚热带的大草,对这种小昆虫来讲,相当于巨大的树木,它们锯着草的根部,把草砍倒。

麦克·库克的说法,后来由惠勒做了确认。惠勒在德州住了四年,观察这种蚂蚁如何决定居所,有机会发现误解的原因。

阿尔及利亚或法国南部的收获蚁,会去防止储存的谷物发芽,或延迟谷物的发芽,但是,似乎不会像土栖毛收割家蚁(P。

molefaciens)那么小心。一旦连续几天下雨,仓库内的谷物就会开始发芽,侵略巢,会有让蚂蚁窒息的危险。它们慌忙将这些已经没有用的谷物,搬运到四周的开垦地去。于是,谷物就会在那里生根,形成稻田。这让初期的探险家感到迷惑。

我们可以联想到另一种蚂蚁,它们与这种农业蚁有关,不从事栽培,只从事收获与收纳。

在有点寒冷的土地上的蚂蚁,与一般人相信的相反,它们不为冬天储存食物。冬天的时候,它们会在巢里面睡觉度过,一直睡到春天来临,等到可以到户外寻找生活必须的食物时才醒来。

不过,栖息于较热地区的蚂蚁,冬天虽然不太严酷,可是,它们不是生产性的,它们不冬眠,必须为将来做准备。

这一类的蚂蚁之中,最有名、最常被拿来做研究的,是栖息于法国南部的原生收割家蚁(Messor barbarus)。这种蚂蚁在阿尔及利亚特别多,是摩古利(J。 T。 Moggridge)、艾叙利(K。

Escherieh)、阿瑟·布朗(Arthur Brauns)、可涅兹(V。 Cornetz)等人的研究对象。

这种体型巨大的蚂蚁,会在地上捡拾各种植物的谷粒,或是直接从茎上面摘取,用它们成剪刀形的大颚,把谷粒剪碎,储存在地底。在巢的入口处,会进行严格的检查。要是有新蚁或见习者,将小石头的碎片或瓷器的碎片,或是无法食用的种子,不小心搬进来的话,就会被责骂,要求它们把这些东西搬出去丢。

在这里就不谈要把太大的稻谷或躺在地上的稻子,搬进巢的走廊时,演出的那幕戏了。因为这场戏,在夏季的圣拉法艾与曼顿之间,都很容易发现这个场景,而且,只要转换成人类的比例,加以想象的话,那光景其实与在蔚蓝海岸看到的场面,没什么差异。

这些谷物,会收集存放在米仓里,这个地方比蚁巢的其他部分建造得更用心,并且会做有系统的分类。可是,在湿气重的雨季期间,蚂蚁如何防止这些收获物发芽呢?这是蚂蚁学者还没有完全解决的问题。

有人认为,蚂蚁会配合需要,在巢靠近表面的地方,设置某种干燥场,然后把谷类搬运到干燥场。

其他学者固执地认为,蚂蚁在谷物上面做了某种特殊处理,可以抑止发芽,却不破坏谷物的发芽能力。因此,如果拿到蚁巢外面去播种的话,还是可以正常发芽。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它们只不过是当毛根长出来时,就把毛根咬掉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蚂蚁都不是直接吃种子,它们是把种

子弄碎、柔捏,变成半液状的粥之后,才拿来吃的。大概那些拥有大头或强壮大颚的兵蚁,就负责制造这种面包了。

关于这一点,必须提出的报告,是大头家蚁属(Pheidole)的收获蚁的残忍性格。它们非常忘恩负义,在白蚁或蜜蜂社会中,虽然这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在蚂蚁的世界里面,完全是个例外。

冬天一结束,不再需要可怜的面包工人了,这时候,都市的枢密院就会下达命令,要把它们的头切下来,丢到户外。然后,到下一个春天,会向生殖雌蚁下令,生产继任的面包工人。

正确地说,所谓的编织蚁,比农业蚁更像是林业蚁。它们占有出类拔萃的地位,它们的技术以及产业已经达到巅峰了。

说是被发现,更正确地说,是知道它们是编织蚁,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编叶山蚁属(Oecophyllas)与棘山蚁属(Polyrhachis)栖息于亚洲、非洲、澳洲的热带地区。最近才确认,巴西的巨山蚁属的其中一种古巨山蚁(Camponotus senex)也是用同样的方法,编织出它的巢。特别是在印度支那半岛,那里的原住民非常尊敬编织蚁,它们受到慎重的保护。因为,它们会驱除各种寄生虫,保护植物不受害。

布尼恩(M。 E。 Bugnion)、德芙莲(F。 Doflein)、多德(F。

P。 Dodd)、卡尔·夫里德希(Karl Friedrichs)、葛尔帝(E。 A。

Goeldi)以及其他许多人,都在研究编织蚁。

为了建设巢,它们会先去找来两三片的长叶子,并且把这些叶子接合在一起。根据多德的观察,它们会配合需要,几百只的蚂蚁排列在一片叶子的边缘,用它们的大颚,一起尝试去抓住隔壁的叶子。

如果它们无法直接接触到隔壁的叶子时,它们会紧紧抓住彼此的胸部与腹部之间,当做锁链或是桥,把叶子拉过来,直到前端的蚂蚁抵达其他的叶子为止。当它们判断,两片叶子的边缘大概已经互相接触到了,或至少已经靠近到适当距离了,接下来就必须把这两片叶子固定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编织工人就会参与工作。它们的大颚之间,会抱着一只要织茧的幼虫。为了提供给公共之用,幼虫会被拉走,离开自我本位所关心的事情。编织蚁的幼虫与蛹,将会被征召来建造巢,把所有可以用的线,一丝不剩地用来建巢。它们总是赤裸的,使用它们的器官分泌出有黏性的线,编织工通过它们的活梭,穿过,再穿回来,缝合两片叶子的边缘。编织工们会一直衔着幼虫,在整片叶子的边缘,做相同的工作。

于是,这份工作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织出一个用线做的柱子与墙壁,隔出无数个房间的巨大的茧,这个茧就是他们的巢。

于是,在动物世界中,第一次出现道具的使用。昆虫的世界或动物的世界中,即使是在最高等级的哺乳动物的世界里面,也找不到这种例子。

常常可以看到被锁链铐住的猿,为了去拿放在手够不到的距离的香蕉或核桃,会使用棒子。可是,这让人觉得很不确定,而且,只是一种偶然的性起,并不是从头到尾一致的行动。所以,这种偶然发生的行为,跟使用梭或纺锤的组织性、深思熟虑的使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即使在其他蚂蚁的领域中,也没有蚂蚁能够踏入这里一步。

它们事实上已经突破或超越了不可侵犯的境界,就像火的境界一样。

在我们的家畜中,即使是最有知性的家畜,虽然每天都从某种重要的想法旁边经过,可是,却是毫无知觉地就经过了,这让我们感到惊讶。可是,从其他知性体的眼光来看,许多就像使用道具一样单纯而初步的想法,谁又能说,我们会不会也照样若无知觉的,从这些想法身边走过呢?我们会不会一直都在这些想法旁边,却没发现呢?就好像孩子们在玩寻宝游戏的时候,说“很近、还差一点点”一样。

蚂蚁已经前进到很远的地方了吗?从化石时代到今天,对蚂蚁进化的研究,无法确定这个答案。但是,虽然不能说是危险,至少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阴暗影子,很难讲不会在这方面出现。可是,因为它们的步伐非常慢,所以,等它们威胁到我们的时候,可能我们已经不存在了。

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显示着一种前兆,也就是说,最晚来到地球的人类,可能会最早离开地球,消失到不知名的地方。

在上一章我曾略微提到过的蜜蚁、酒瓶蚁、糖果蚁、储藏蚁等称呼的蚂蚁,正式的昆虫学里面,有一个很难发音、很难记忆的名字,是Myrmicocystus melliger,也就是蜜瓶家蚁。

我们对这种蚂蚁所知的一切,几乎都是来自麦克·库克大师。

与真菌栽培蚁一样,这种蚂蚁也喜欢热的地方。但是,大自然在其他气候的地区,也制造了另一种蚂蚁,可以视为是这种蚂蚁的先驱形态,或是仿造品。特别是在干燥的地区,有栽培葡萄的蚂蚁,不过,它们还没学会制造瓶子,以储存液体的粮食。

麦克·库克在科罗拉多州的Hortus Deorum,也就是被称为神之花园的地点,进行这种蚂蚁的研究。

它们只吃特殊的柏树上虫廮流出来的蜜为生,它们会一直把蜜喝进去,一直喝到自己腹部的容积,膨胀到三四倍为止。

可以喝到容积达五六倍的蚂蚁,就会晋升到储藏蚁阶级的地位。

回到巢里之后,这些储藏蚁会被塞更多,最后会达到正常体重的八倍。然后,蚁巢里会有十到二十间,镶刻在沙岩之中的蜜屋,它们会用前脚抓住蜜屋的天花板,挂在那里一直到死,或者是到死后两三天,钩手才终于松下来。

晋升到储藏蚁这么不舒服,且这么不好的任务,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是因为反刍的快乐吗?或是异样的愚蠢呢?或是为了满足无止尽的虚荣心呢?

在我们的世界,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蚂蚁的世界,却不一定是不可能的。这种蚂蚁的体长一般是五六厘米,可是,一旦身体膨胀到快裂开的时候,就会呈半透明,变成像一颗葡萄子那样的大小。这种蚂蚁蕴含的蜜,似乎很美味,所以当地的居民都很热心搜寻这种蚂蚁。

麦克·库克研究的蚁巢,包括走廊或仓库或彼此重叠的回廊在内,占深约三米,高约一米,宽约五十厘米的空间。整个巢都是在坚硬的红色沙岩中挖出来的,虽然脆弱,却比腐殖土坚硬多了。在这个蚁冢里面,有十间蜜屋,每一个蜜屋挂着约三十个左右的活储存袋。

如果一个不小心,其中一个轻气球松掉,掉到地面上裂开的话,憔悴消瘦的蚂蚁们就会立刻蜂拥而来,瓜分这些甜美的蜜汁。

如果掉下来没有破掉的话,这只蚂蚁也无法再爬起来,更不可能再度爬到小屋天花板上原来的位置了。尽管有蜜的诱惑,可是,却没有任何一只蚂蚁去碰它,也没有任何一只蚂蚁去救它。于是,它的脚绝望地在空中挣扎,几个月后在原地死去。

当它死掉的时候,消瘦的蚂蚁会把尸体的胸部与腹部切开,它们不会用大颚去碰触,这是亵渎的事情,它们会把尸体搬运到都市外面,放在当做墓地的地方,丢在那里就离开了。

在这里,就可以看出它们的风俗。我不觉得它们的习俗,会比月世界的人或是参宿四星(Betelgeuse)[a]外星人的习俗,更[a] 参宿四星(Betelgeuse),它的英文发音有点像beetle juice(甲虫汁),它是一颗与地球相距600光年的超巨星。参宿四又称为猎户座的首星,是大家所熟悉的猎户座中最亮的几颗星之中的一颗。Betelgeuse 这个名字是阿拉伯人所取的。

令人惊讶或难以理解。

就跟其他众多状况一样,在这里,我们也不需要了解真相,更不需要有一点点悲观。

我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只是剎那间的玩具,不能奢望绝对。我们只能了解已经了解的事情,要弄清楚其他剩余的部分,还需要数千年或数百万年的时间。可是,有更多问题比这个问题更紧急,一切都是有关联的,不管是回答多细微的问题,若是一个无庸置疑的答案,就算答案是来自心宿二星(Antares)[a],或是来自白矮星,或是来自蚁冢,都与我们身边的一切事物有关,不是吗?

在编织蚁与储藏蚁这一章结尾的部分,我们来稍微提一下,还没谈到过的几样小工作。

在蚁巢里面,它们的劳动以非常沉着冷静、很有体系的方式进行着,通常我们无法从巢的表面看到的混乱骚动中,想象出那种沉着冷静的模样。而且,这些骚动中,十之八九都是因为我们这些会威胁到它们的大变动的存在,或是我们随时的介入,我们轻率的行为。

在地底下阴暗的回廊中,蚂蚁们各自做着各自的工作,正确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专心工作。

[a] 心宿二星(Antares)是天蝎座中的主星,它可说是天蝎座的心脏,其红色的光芒给人强烈的印象。Antares是拉丁文,意思是“火星之敌”。

一脱壳,蛹变成了蚂蚁,用它还很软的脚,摇摇晃晃地跑到卵、幼虫或蛹那里,养育它们,转动身体、移动、摩擦、梳理,经常保持清洁。

蚂蚁几丁质的脚或盔甲变坚硬之后,才到地面上来。然后,配合其种族、天性、能力,或是服从中心的知性命令,分别成为探险家、侦探、牧人、供给者、园艺家、真菌栽培家、收割者、水泥匠、石匠、手工艺师傅、蜜储藏库、战士、奶妈、家务管理者等等。

可是,有时候因为专业化非常进步,所以,天生的身体构造也会变形。这种变化不像白蚁那么一般性,不过,也不输给白蚁,变化深刻而激烈。

某种工蚁命中注定要用锯子割,有的要切,有的要砍断,有的要扭断,有的要弄碎,配合不同的功用,配备有不同的工具。将来要成为兵蚁的蚂蚁,拥有可怕的大颚,比正常大颚大两三倍,更加锐利。有的大颚会有弹簧装置,像跳蚤一样跳跃,出其不意地逃离敌人。巴西的处女林中,不太为人知道的居民,神秘的破坏硕眼山蚁(Gigantiops destructor),就拥有大眼睛,在树枝间跳来跳去。

印度的蚂蚁跳跃掠针蚁(Harpegnatos saltator)可以用下颚的零件,跳半米的距离。还有全身都是刺的蚂蚁,也有一种蚂蚁身上有一种鞘,可以收纳柔软的触角,保护触角。

栖息于沙漠的蚂蚁,注定一辈子都要不断搬运沙粒,它们拥有形状像刮刀、汤匙、勺子的大头。

光是把各种工蚁或兵蚁的脸排放在一张纸上,就可以收集到各种充满幻想的面具,甚至在尼斯或威尼斯的“嘉年华会”

中,都想象不到的面具。

这些面具之中,最奇妙的就是守卫,也就是看门兵蚁戴的面具。正确地说,这种蚂蚁不是看门的,它畸形化、专业化之后的头部,就是门,有如门栓一样,紧紧地塞住巢的入口。

如果这个巢是设置在竹子树干里面的话,这只看门蚁的额头,就会具备与竹子一样的颜色与外观。如果巢是在梨树的老树干上的话,看门蚁就会伪装成梨树的树皮。

从单纯的看门蚁(也就是天生就长着看门用的头的蚂蚁)到半看门蚁、看门候补蚁、看门见习蚁、业余看门蚁等等,可以找出一连串的中间形态。这些蚂蚁的器官,似乎就决定了蚂蚁的命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决定器官的,就是命运了吧!

更出人意料之外的专家是最近才被发现的,或者应该说,大家相信是发现到的,那就是消防蚁。

过去不止一次,做过许多有良心,且非常有趣的研究的蚂蚁学者——马格丽特·康普夫人(Marguerite Combes),是著名的植物学家卡司东·波尼耶(Gaston Bonnier)的女儿,这位夫人在《病理与正态心理学日报》(Journal de psychologienormale et pathologique)上发表的文章,以及在法国的《昆虫学会》中首先发表,在1930年4月1日的《两世界评论》(Revuedes deux Mondes)简单补充的报导中,做出以下的声明。

在枫丹白露的植物学试验所园区内,红山蚁(Formica rufa)的其中一种的一队,面对巢里面起火的小火焰,一起合作攻击,

发射蚁酸,有时候十秒就可以灭火,有时候要十分钟。站在最前面,向火焰挺进的蚂蚁,常常都会牺牲自己的生命。

在某次实验中,在几位证人的面前,这些蚂蚁灭掉了使用于小炉子的蜡烛大小的火焰。这个实验重复做了好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种灭火能力,似乎是属于例外。康普夫人谈到的试验所园区内,由六个红山蚁蚁巢所组成的联邦里,总是只有一个蚁巢,会发挥灭火的能力,而且每年持续。

一开始,大家认为这种事情很难相信。最重要的是,蚂蚁有“火”的观念吗?当然,蚁冢里面没有火的存在,火只有在打雷或森林大火、原野火灾才会产生。在这种时候,蚂蚁会被火烧死,所以,它们无从知道火,也绝对不会有机会累积火的经验。

尽管如此,它们的行动方式还是可以加以详细说明。实际上常常会看到,例如,蚂蚁一碰到讨厌气味的液体,就会在那液体被吸收前,把液体埋在土里,或当做垃圾丢掉掩埋。对火所采取的行动,也是类似的反射动作,这不是就可以称为是“明显的知性行为的反射动作”吧?

根据康普夫人的意见,这些红山蚁,会不会只是因为附近经常有人丢烟蒂,因此渐渐对火习惯了呢?

这是非常单纯的说明,可是,却没有比这种说明更好的说明了吧!关于这个问题,我做了实验,因为季节不佳,所以无法提出明确的结果。

总之,实验的过程如下:在尼斯(Nice)北方,靠近意大利边境,1500米的高度上的佩拉·卡瓦(Peira-Cava)的森林里面,

有很多红山蚁,我选择其中一种的蚁冢。走不到二十步,就会遇到它们用50厘米到70厘米高的松叶,形成的小山做成的蚁冢。我曾经在那里,用各种蜡烛,其中也用线蜡烛,进行了30次的实验。

在两三厘米长的蜡烛一端点上火,放在蚁冢的顶部,最初发现到着火的工蚁们,会立刻发动猛烈的攻击。警报扩散到整个蚁冢,慌忙出现的一大群蚂蚁,立刻排成五法郎硬币大的圆圈。

比它们的体长大三四倍的火焰,从它们的眼光来看,是非常巨大的,那种炙热应该是很难忍受才对。但是,工蚁们一个接着一个,低着头冲进这地狱的圆圈中,可以听到烧灼的声音,蚂蚁的身体卷起来,像火柴一样烧起来。紧接着,来增援的其他蚂蚁们,也效法这位英雄,它们的脚被扩散到蜡烛四周的蜡绊倒,有的蚂蚁窒息,有的蚂蚁被煮熟了。

蜡烛芯倒下来,当支撑与燃料都没有了的时候,蜡烛就会自然灭掉。可是,却无法确定蚂蚁真的有在灭火。因为在蚂蚁接近到适当距离以前,就会窒息而死了,所以,还是无法了解蚂蚁是怎么灭火的。

也许我应该使用跟他们的体长一样、非常小的火焰。可是,这么一来,火太弱,只要蚂蚁的身体稍微擦过,或是从上面经过,恐怕就算没有特意要去灭火,火也会灭掉吧!

不管怎么说,我只确认了一点,就是它们很明显的具有超人式的、无差别的英雄主义。

以后一定还会有人进行更具决定性的实验吧!于是,我中断了我残酷而没有益处的实验。

有人已经在提醒我们,在一些森林里面,特别是在康白尼(Compiègne)或枫丹白露(Fontainebleau)的森林里面,红山蚁已经渐渐减少了。采集卵与茧,以作为饲养雉鸡使用的人,与这些蚂蚁展开毫不留情的战斗。为了拯救这些有“森林警官”

之称的美丽蚂蚁,为了不让它们灭亡,是不是已经到了该像普鲁士一样,用法律介入的时机了呢?

根据有良心的蚂蚁学者罗伯·史坦普(M。 Robert Stumper)的计算,一个巢里面的红山蚁,一天会杀死50000只以上的膜翅目或小鳞翅类(microlepidoptera)或毛毛虫等类的害虫。

在这一章结束之前,请容许我脱离我们的话题,稍微离开一下农业蚁。

扰乱平安的蚂蚁,在住所周围忙碌地走动,轻易地搬运比自己大2倍的茧,令人难以相信。并且,让大颚缩紧,搬运着松叶或木片,这些从我们的眼光来看,相当于两三个大男人,使尽全力才能般得动的厚板子或柱子。看到它们这个样子,就会觉得,蚂蚁的肌肉强度,是不是比我们多出8倍到10倍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最近与瑞典某技师通信谈论,发现光看外表来判断的观念,是很危险的。

他以身高两米的男人为例。男人可以轻易地将直径20厘米、重达35千克,也就是35000克的铁球撑起来。将这个男人缩小成千分之一的话,就变成身长2厘米,铁球以同样的比例缩小,则变成重35克。他得到的结论是,从这里来看,即使缩小到千

分之一,男人的力量还是很大,蚂蚁根本无法跟他比。因为,他可以撑起比自己大10倍的物体。

这位技师的计算,明显是错误的。他的错误,令人感到很有趣。因为当我们看到蚂蚁搬运比自己大2倍的物体时,就会不自觉地陷入错误。把蚂蚁的体长扩大1000倍,然后也把物体的重量乘以1000倍的时候,我们就会犯了反方向相同计算上的错误。

因为我们没考虑到,我们对蚂蚁的体重不太清楚,只考虑到比较容易了解的蚂蚁的体长。也就是说,我们扩大缩小的部分,是彼此没有共通的两个数值。必须缩小千分之一的,是人类的体重。也就是说,变成80到85克的人类,这时候,身长是多少呢?

就如我其中一位笔友提到的,在这里,数字会犯错。构成人类的物质,与蚂蚁是不一样的,构造也不相似。

而且,问题比我们所思考的还要复杂。可涅兹(V。 Cornetz)于1922年,在Mercure de France杂志上,针对这个主题发表的研究中,揭露出这个问题。

根据他已经确认的部分,蚂蚁的体重,与它的体长呈一比三的比例。

“同伴的三分之一体长的蚂蚁,体重是二十七分之一。但是,它们的肌肉力道,用相同的比例来算的话,没有减少,是2倍的比例。也就是说,例子中的小蚂蚁,会有大蚂蚁的九分之一的力量。肌肉的长度,在力量的评估上,是不重要的。如果这些比例大致一样的话,这种生物的三次元比例,支配战斗比,体积越小越有利,越大越不利。”

可涅兹引用伊芙·德拉吉(Yves Delage)(《科学评论》杂志,1912年7月19日)已经理论性地揭示出,可以拿比自己体重重10倍的麦粒蚂蚁,如果放大1000倍,就只能拿得动自己体重的百分之一重的物体。这么一来,蚂蚁就会比人类或马,还要虚弱上100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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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世人天性好赌,一位大贤者在对这种本性的精研下,创造出了弈术。八千年来,弈术兴盛,压过诸家百术。天气太热?不急,等我跟深寒冰灵签个赌约,再用骰子赌术赢他,让它化作寒风,给你降降暑!弈者相斗?不怕,看我与抚剑之灵相赌,让它输我一个万剑送敌归!追兵万千?无妨,我最善群赌之术,只要赌赢,刀枪剑戟必能倒戈相向,危局可解!一位苦读书生,无意间踏入弈道,无依无势无本钱,只能以这条烂命,效仿那世间烂赌徒,博一个荣华富贵!作者不易,望各位能推荐收藏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