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放在胸口的一百多两银票终究是没用上。
后来回到宫里就是连着两天没看见太子,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像场梦。
宋嘉禾又叹了口气。
悠悠荡荡的八抬大轿终于到了御书房。
“落——轿——”
耳边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到了!终于到了!”
齐木秋早就忍不住了,一心想下去离开这个蒸笼,于是他率先撩起了垂下来的幔布,正要下去却只听“哎呦”一声,刚巧,撞倒了正等在外面要请他们下来的荣公公。
这一下可是撞的不轻,荣公公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仰,接连向后退了几步结果还是趴在了地上。
“哎呦喂哎哟喂……奴才这把老骨头,这屁股可是开了花……齐小爷可真是折煞奴才了……”荣公公揉着屁股颤颤巍巍被旁边跟着的小太监扶了起来。
齐木秋赶忙上去赔礼道歉,“哎呀……荣公公……对不住,一时唐突,真是对不住了,眼下不方便,回头儿好好跟您陪个理道个歉。”这么说着,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
荣公公扶着屁股笑着推辞:“齐小爷这件小事不足挂齿,还望以后多多担待才是。”之后荣公公又顿了顿,“既然没事,那么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万岁爷了,几位小爷先去大厅里歇着吧,那里面可是凉快得很哪。”
“嗯,有劳荣公公了。”舒砚回答道。
齐木秋见荣公公进去了便回头看站在后面的二人撇了撇嘴,“这荣公公真是不经撞,你们倒是看了个笑话。”
“咳咳,这倒是没什么……木秋你……”舒砚用袖子掩了嘴巴,假装咳了一咳,“等等见了皇上千万要把礼仪做到位,今天估计是有什么大事,千万不可莽撞,言语上也要多多收敛一些……”
齐木秋听了忙不迭的点头,“恩恩,小舒……莫操心,嬷嬷平时都提点的,记着呢,再说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是个石头也能被你说活了,咱们赶快进去,这外面可是能热死个人。”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宋嘉禾和舒砚在后面也跟着走了进去,立时,清凉的带着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深深吸上一口,通体舒畅。
“嘉禾?”舒砚叫了一声,带着点担心看向在旁边默默跟着的的宋嘉禾。
“嗯。”宋嘉禾只是像往常一样对舒砚笑了笑,轻轻点下了头,“没事儿,这些天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罢了。”
舒砚低头叹了口气,此时齐木秋已经很没有坐像的瘫痪在了椅子上。
不论是谁,走进了御书房就肯定再也不想出来了。
这是齐木秋小时候第一次进来时说的话。
御书房是建在御花园里面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或者说御花园就是绕着御书房所开辟的,那宫殿也说不上多么的富丽堂皇,处处清雅,而且在宫殿门口还开了荷塘,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御书房一共分为两个房间,一个是刚进门的大厅,供想要觐见的人等候,而另一个就是皇帝平时批阅奏折的地方。
整个宫殿乍眼一看是普通至极,摆放设计完全没有出奇的地方,然而特别的地方却是这里冬暖夏凉,屋内和屋外温差甚是明显。可见当年这块风水宝地选的极好。是以有些朝廷大臣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这里面跑,借口说有个很重要折子忘了递或者对于某某某有什么大事情要纰漏必须面见圣上之类的,荣公公见了就说某某大人,让奴才给您递过去呈给皇上,现在陛下正忙着,估计得好一会儿才完。某某大人就说,不碍事不碍事,微臣在这里等着,某某事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相当重要,事关国家大事不可怠慢啊……
于是,在强调了无数遍很重要之后,某某大人终于如愿以偿的稳稳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便就睡着了。
荣公公又不好去打搅,之后这事儿就跟皇帝说了,庸德皇帝一听就笑出了声,摆了摆手说道,随着他们吧,为了往这儿跑一趟这些人不知又费了多少脑筋,芝麻大的事儿都能说的比天还大,哈哈哈,朕的江山还是多亏了他们哪,就让他们在那里待着,不碍事。
然而最近这几天,御书房除了荣公公就没出入过其他什么人,皇帝也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上早朝了,似乎就一直待在御书房里,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三位爷,”不一会儿,荣公公就哈着腰出来了,“万岁爷让你们进去呢。”
“嗯,好的……咱们走吧。”
“……木秋,你赶快站起来!”
舒砚毫不留情的提了齐木秋的耳朵,宋嘉禾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那天与往常有着天壤之别的太子。
三个人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相当浓重的草药味道,在一层珠帘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床榻。
上面半躺着的,是庸德皇帝。但奇特的是这里竟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站在角落里。
皇帝,不就是应该前呼后应么?更何况是个病重的皇帝。
“小臣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人一起下跪,行大礼。
“起来吧。”隔着珠帘传来了庸德皇帝虚弱沙哑的声音。“你们们都过来,到朕跟前。”庸德皇帝招了招手。
几个人犹犹豫豫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皇帝病了?看样子病的还很严重?似乎大臣们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这件事,现在整个朝野上议论纷纷,早有人猜测说皇帝重病,但是又有人说,皇帝此时正值壮年,不可胡言乱语扰乱众心。
然而荣公公对外宣称的是皇上有意让太子提前执政锻炼。于是善于猜测的大臣们又说,皇帝似乎是有了退位的打算,颐养天年了……总而言之,众说纷纭。
然而现在,被叫过来的三人也的确摸不着头脑,心里忐忑的走向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