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司网站建立的时间还不长,但因其独特的界面,神秘的业务,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打电话来公司咨询的人明显比以前要多得多。
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张天师的知名度也相对比现实世界要高得多,有些人会在网上咨询一些比较神秘的事件,因为在现实中比较敏感,不方便对外人讲,在网络上却没什么顾忌。
对于网络顾客提出的一些不太严重的小问题,张小雨也会给出指导意见,非常严重的她则会建议找专业人士处理,有时也会自己亲自出任务。
至于张小天,有时也会上公司的网站浏览一下,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帮着姐姐回答一下潜在客户的问题。
张小天看了最新的一条回复,还是一个小时之前,由老姐更新的,看来老姐就算是在家里养伤,也闲不住啊!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网络平台的存在,张小天才发现,原来像他小时候那样,能够“看到”的小孩还是很多,虽然跟全球的人口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比起他原来的想象的,要多得多。
不管是美洲、亚洲,还是欧洲,都不缺乏有天分能看到的小孩,但是大部分的人在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就失去了这种能力,跟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小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的情形,浮现在张小天的脑海之中,那个时候的他,居然会被几只没什么危害的幽灵,给吓得哭起来,连门都不敢出,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好笑。
但笑过之后,张小天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苦涩,因为有那样的童年,他比较能够理解在网站上那些经历过同样噩梦的人的感受。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当初那个哭鼻子的小男孩,已经成为了一个年青英俊,身强力壮的男人,不仅如此,他一身的修为也已经到了他的父亲张传贤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相信就算此刻张传贤回来,站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来,眼前的张小天就是他那个爱哭的儿子。
想到自己的成长,张小天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守护了他十几年的人,即使他再如何恶言嘲讽,再如何冷眼相对,童云袖都一直陪伴着他,守护着他,无怨无悔。
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张小天也会想起她,想起以前两人和睦相处,相知相守的时光。有时候,他自己也弄不出清楚,自己对童云袖,究竟是怨恨和厌恶,还是单纯因为咽不下这个气的倔强固执。但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持着,似乎回复原样,也是遥遥无期。
张小天抚摸了一下胸口,以他现在的能力,他能够察觉到,童云袖就在这个位置,跟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大概是感受到了张小天的情绪,他胸口的位子,发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童云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震来了。”
“嗯”,张小天点了点头,听到童云袖主动提醒,他的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容,继续看着网站上的关于黄家的新闻,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只是,在余震快走到门口时,打开了布在门口的结界。
“张天师,您好!”余震正准备敲门,门就自动开了,随后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新闻的张小天,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今天的余震,没有再穿那件中式长袍,一身黑色的西服,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年轻、沉稳和威严。
“余先生,我们又见了,你们黄氏集团真是好手段啊!”张小雨朝余震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电脑,那天晚上的袭击事件,警察方面已经公布了调查结果,整个事故报告,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黄氏集团半个字眼,要么是洛杉矶的警察无能,要么就是黄氏集团公关手段不同一般。
“张天师见笑了,是我们做得不到位,才让张天师受到那么大的惊吓。”余震自然知道张小雨指的是什么,发生这样的意外,他是绝对没有想过的,所以在接到赵胜的电话后,他第一时间就报告了黄棠明。
黄棠明立即安排人买通了警察,并销毁了所有跟黄氏集团有关的证据,为了让张小天能够保守秘密,更是开出了十万美金的大价钱,第二天由余震亲自送到了公司,可惜那天张小天睡过了,没能够亲自来接收,最后由秘书转交的。
“惊吓还说不上,只是有些刺激罢了。”张小天并没将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轻描淡写的摇了摇手,“基本上,睡两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天师不愧是道门高人,能力超群,气度不凡。”余震由衷的赞叹。
如果不是赵胜信誓旦旦的说,是张天师救了他的性命,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看起啦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居然能够面对枪林弹雨面不改色,还能在炮弹面前临危不乱。
“余先生过奖了,我说的那两样的东西,余先生应该带来了吧?”张小天可不想跟余震这样的老江湖玩客套,直接转入了正题。
“我这里有二少爷周岁时的头发和夫人的三滴血,应该没有问题吧?”余震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裹。
张小天接过余震手中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绺黄褐色的婴孩头发,和一直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在看了几眼后,将两样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余先生可以跟我讲一讲二少爷的事情吗?”知道得越多,张小天的分析判断就越准确,所以他并没有急着施法。
余震点了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我家二少爷叫黄明训,生于一九五六年的农历七月七日,二少爷从小就很乖巧,不吵不闹,总是喜欢跟在他大哥身后,跟他大哥的感情很好。”
“对老爷、夫人的话也一向是言听计从,我记得是七七年的时候,老爷和夫人为二少爷定了一门亲事,二少爷因为不喜欢女方,和老爷、夫人吵了一架。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二少爷离家出走了,起初老爷和夫人都在气头上,就没有寻找二少爷。”
“直到半年后,还没有二少爷的音信,老爷、夫人就急了,开始通过各种的方式和途径去寻找。因为这个事,老太爷还和老爷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才会有后面苛刻的继承协议,老太爷是希望老爷能够将二少爷给找回来,如果二少爷不在,也希望老爷能够公平的对待大少爷,毕竟,大少爷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黄明辉居然不是黄棠明亲生的?难怪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张小天没有想到一起失踪事件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听得更加的认真。
“这一找就是七年,直到八五年的时候,我们收到了澳洲悉尼医院寄给我们的病情诊断书,诊断书上注明二少爷罹患肝癌晚期。等我找到医院去的时候,医院却说二少爷拒绝接受治疗已经离开了。但悉尼只有二少爷的入境记录,却找不到任何的出境记录。后来在悉尼的警方协助下,我们继续找了一年,也没有结果,打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二少爷的消息了。”
“因为医院的诊断书,我们一直都认为二少爷已经离开了人世。夫人在得知二少爷的事情后,因为思虑过度,患上了忧郁症,并一度严重到幻想症,经过了长达两年的治疗,才有所好转。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事件发生后,老爷担心夫人是旧病复发的缘故。”
张小天了然的点了点头,黄夫人有过精神病史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从七七年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年的时间了,黄夫人居然能够凭借那匆匆的一撇,看到那个长得跟自己的儿子年轻时很像的人,足见她对自己的儿子的思念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为了这位伟大的母亲的,自己也要尽力。
张小天站起身来,来到办公桌的侧边,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那面直径足有三十公分的圆镜,放到了茶几的正中央。
但见张小天熟练的从茶几下拿出一只小茶碗,倒入了一些白色透明的液体,看起来有些像是白水,然后将那三滴血液倒入了小茶碗,随即迅速的将那一束头发点燃,看着头发的灰烬落入了浅红色的茶碗中。
在用一个小银汤匙搅拌了一下后,张小雨将圆镜翻了过来,背面竟然是一个青铜的罗盘,上面刻印了无数细小的篆书,一看就知道是个历史悠久的古董。
罗盘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的四周有许多细小的孔,通向四面八方,就像是一个小型的迷宫一般。
张小天小心的控制着手腕,将那一碗变成了紫色的液体倒入了罗盘正中央,紫色的液体立即沿着空槽向四面八方流动,直到最后,填满了罗盘的每一个空间。
张小天一直专注的看着罗盘,在罗盘被填满的瞬间,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双手轻轻地压住罗盘的边沿,两只手的大拇指分别按在在罗盘的生门和休门。
合上双眼,张小天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口中不断的发出一些余震完全听不懂的单音节音符。
随着张小天的吟唱,一个个黄色的字符从罗盘上升起,并沿着罗盘顺时针方向不断的旋转,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条飞舞的黄色纽带,看起来非常的壮观。
余震坐在一边,看着这奇异的场景,嘴巴微张,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飞舞的字符,像是被那个黄色的纽带吸走了魂魄一般。
张小天缓缓的睁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飞舞的纽带,艰难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心头也渐渐明了。
张小天收回了双手,右手轻轻的在罗盘上拂拭了一下,那些黄色的纽带便被打散,重新变成了一个个黄色的扭曲字符,这些字符在空中重新的排列组合,最后组成了八个汉字。
“阳寿已终,阴间无踪。”
待八个字散去,空中留下了一个圆圈,圈中显示这一个“令”字,一直持续了很久。
虽然前面的那些扭曲的字符,余震完全看不懂,但后面的他八个汉字,他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天师,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我们二少爷究竟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