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曾经鲜活的血液,渐渐干涸,挥发在空气中,愈久不散。
夜幕降临,一片漆黑的教堂阴风阵阵,煞气逼人。
黑暗中,被钉在圣子耶稣铜像上的神父的尸体,突然动了,干瘪的脸上,那双暴突地眼珠发出碧幽的光,一团氤氲之气缠绕在尸体的四周流转,最后钻进了神父的遗体。
尸变?恐怕没那么简单。
张小天注意到教堂里的变化,通过他的眼,看到的景象更加的诡异,教堂里飘浮着数不清的幽灵,围绕着耶稣的圣像飞舞,一圈又一圈,似乎是在参拜,但更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神父的头突然抬了起来,这些幽灵如同得到了信号,张牙舞爪争先恐后地涌入了神父的遗体。
阴气越来越重,堪比夜间的墓场,耳畔飘过忽远忽近的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老大,快走,这里很危险。”
财神战栗的提醒,藏在张小天身边的他,感受到教堂之中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噬。
连鬼都感到害怕,更何况是张小天这样活生生的人。
张小天不是不知道此时此刻,此地是何等的危险。但他的手下,也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不能动,更不能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治好米蒂-肯尼迪的伤。
心脏被刺穿的人,还能够救活吗?
童云袖说能,他就没有理由放弃。
教堂已经变成了魔鬼的天堂,身上发出淡淡白光的张小天,早就引起幽灵的关注,只是他身上皓然圣洁的气息,犹如这夜中的火种,令幽灵不敢靠近。
一只只幽灵不停的在他附近游弋,它们在等待,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
“呲——”,教堂的中央传出了一声轻响,死了许久的神父的手臂,缓缓的抬了起来,最后握住了刺穿他胸口的那把利剑的剑柄。
长剑被一点点的拔出,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幽灵们兴奋了起来,以更快的速度绕圈,并没入神父的躯干。
邪恶、阴森、寒冷,此起彼伏的鬼叫声,异常的喧嚣热闹,但掩盖不住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走”。
张小天长身而起,跑着米蒂-肯尼迪一路飞奔向教堂的出口。
厚实的大门紧紧关闭,将这人间地狱,与外界隔绝,成为两个天地。
“开”,张小天暴喝一声,刺眼的金芒从他身上射出,围堵在门口的阴灵瞬间被清洗一空,财神趁机飞出了他的口袋,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无人驾驶的车子发出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在张小天跳上的刹那,车子就急速的冲出了教堂的围栏。
一团巨大的黑影在车后漂浮,穷追不舍,不甘心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逃走。
“人行人道,鬼行鬼道,人鬼殊途,各行其道,急急如律令,给老子回到幽冥界去吧!”张小天手腕翻转,划出一个圆形的光圈,用力向前一推。
光圈飞到追赶他的幽灵大军的上方,化作一个看不见的黑色旋涡,将这群胸穷追不舍的幽灵吸了进去,仅有几只外围的幽灵,见势不妙,抛弃同伴,四散逃窜。
看着这些幽灵被吸进鬼门,张小天脸色依旧凝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即将变得更加危险的地方。
站在酒店的阳台上,欣赏洛杉矶夜景的傅晨雪揉了揉眼睛,是她眼花吗?不然怎么会看见一辆无人驾驶的车,载着一个男人从楼下飞快的驶过。
傅晨雪连退数步,回到房间,用力的关上了房门,并将临街的窗帘全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口中不停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一而再的遇到超出常识的事情,傅晨雪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一个临界点,明天,明天一早就去买飞机票,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车子一路驶出了洛杉矶的市区,一直开到约克镇。
如果说,在洛杉矶还有什么地方比中央教堂更加安全的地方,那只有张小天位于约克镇的家了。
笼罩在庭院四周的强大结界,在感应到张小天的血脉力量之后,放行让这车开进了宁静的庭院。
“安全了”,财神从张小天的口袋里钻了出来,由张小天的精血饲养的他,似乎没有遭到四周那强大的灵力的排斥,彻底的松懈下来。
不容易啊!他可是耗费了诺大的精力,控制着车子一路疾驰,逃出生天的他,庆幸着他的劫后余“生”。
张小天很无语的翻着白眼,如果不是他当初一时心软,阻止老姐收了这只胆小怕死的家伙,他也不会饲养一只这么极品的使役。
许是由于结界的存在,房子虽然一直没有人住,房间里依然很干净,拂过桌面都沾不到点滴的灰尘,恍如刚刚擦拭过一般。
张小天没有理会在房子里大惊小怪的财神,抱着米蒂-肯尼迪进了一楼的主卧,轻柔地放在床上。
米蒂-肯尼迪的脸色苍白如纸,皮肤暗淡无光,即使在昏迷之后,秀眉紧蹙,轻微地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很不平静,但总胜于无。
细心地替米蒂盖好被子,张小天没有离开,而是在床头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揉搓着她的眉心,而另一只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他体内纯正的灵力带着最具活力的生命力量,沿着她的手心,传进她的身体,一点点加速细胞的分裂和血液的再生。
感谢上帝!让他及时赶到教堂,在她生命弥留之际,从魔鬼手中将她救回。如果他没有及时的赶去,如果他找错了地方,这后果,他无法想象。
神秘的杀手,血腥的教堂,残忍的手段,诡谲的变化,一切的一切,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重重迷雾萦绕在脑海,找不到头绪,辨不清方向。
事故正好发生在老姐离开的时刻,这是刻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
米蒂-肯尼迪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教堂,是恰逢其会?还是精心布局?
而他遇到的神秘人的袭击,究竟是仓促应对?还是以逸待劳?
最让他难忘的,是教堂发生的那一幕,总觉得事情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
抛开这些烦人的种种,张小天的思绪有落在米蒂的身上,看着那身上那件血衣,他的眉头皱了皱,“财神,帮我拿套睡衣过来。”
财神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玉如意,很不情愿的从主人所指示的地方,找出一套纯棉的白色睡裙,放在床边。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张小天瞪了财神一眼,看着他穿墙而过,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偷看。”
“教授,得罪了。”张小天在心里默念到,放下揉着她眉心的手,食指和中指并弄捏成剑指,沿着她胸口正中心慢慢地划下,手指触及处,衣服的布料整齐的断开,犹如被剪刀裁剪过一般,自然的滑向两旁。
米蒂-肯尼迪丰满白皙的前胸就这样毫无遮挡的袒露在张小天的眼前,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将目测的她的尺寸与简恩的比较了一下,果然,还是教授的比较雄伟。
她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道淡淡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红印,张小天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此刻的他心中并没有邪念,倒不是他修为高深,定力强横,只是现状不允许他有太多旖旎的遐想。
替米蒂-肯尼迪换好睡衣后,张小天的手心已经浮起了一层汗,虽非刻意为之,但帮她换衣的过程中还是难免肢体的摩擦,让他生起了罪恶感,似乎惊扰了心目中的女神。
童云袖自始至终都在旁观,没有出手干扰,也没有出声指责,张小天的所作所为,虽然超出了师生的界线,但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并没有做出出轨的行径。
“童童”,张小天轻声地喊道,许久没有用这样的昵称称呼童云袖,感觉有些别扭,尤其是在他清楚的认识到两人身份的差距和年龄的鸿沟之后,脱口之后,他就觉得不很妥当,立即改变了称呼,“前辈——”
“啪”,简恩用力的将杯子放在桌上,扭曲的脸上,挂满了寒霜,明亮的双眸清晰可见熊熊燃烧的怒火,“该死的张小天,居然不接电话。”
“不要着急,他说不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维尼亚细声的劝慰好友,对于张小天的迟到显得格外的宽容。
“就是,说不定是他手机没电了,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布维尔也帮着说好话,“也许他已经在路上了。”
简恩当着她们两人的面,也不好发作,但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她并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张小天火急火燎的请她帮忙,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将布维尔和维尼亚给约出来,那他自己就不应该迟到。
酒吧外面,一辆接一辆的警车呼啸而过,即使是喧嚣的酒吧,也能听到警车的警笛声。
维尼亚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口,干净的眼眸蒙上了一丝不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内,洛杉矶市已经第二次出动这么大规模的警察巡街。
“似乎又出事了?”
布维尔也留意到了,看着时钟悄悄指向了十点,她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张小天绝对不会让她们三个女人单独呆到这么晚的。
“Sky还是没有听电话吗?”
简恩心中更加的烦躁,从傍晚开始,她的胸口一直有些憋着慌,脾气也比平时大了不少,“还没有。”
“我们干脆去他家里看看吧!”布维尔也等不下去了,与其在这里揣测,不如去弄个清楚明白。
“走,找他算账去。”简恩见维尼亚也点头同意,立即站了起来。
张小天位于洛杉矶市区的公寓,里面漆黑一片,通向楼梯口的房门,露出了一条缝隙,门在黑夜中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是张小天出门忘记锁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