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胜负已经没有悬念,小胡子队长只要来个瓮中捉鳖就可以了。然后,没有然后,剩下的就是论功行赏。他率领的第五机动小队毫无疑问是功劳最大的,自然会得到无数奖励,而他无疑是得到奖励最多的那个人。
…
钞票有木有?
…
升官有木有?
…
车子有木有?
…
房子有木有?
…
美女有木有?
…
“队长?”
“队长?”
连声的呼唤终于唤醒了流着口水胡思乱想的小胡子队长。
“干什么?”
他不高兴地一瞪眼。
“人还是没出来投降,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
唤醒他的是村长,小声提醒道。
“大家进去。”
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小胡子队长赶紧丢掉得意忘形的想法,振作精神指挥手下。
“嗷!”
“嗷!”
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就狂吼着冲向了丑汉家。
“咣当。”
大门被飞脚踢开。
“咔嚓!”
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噼里啪啦”
由于院墙相隔,外面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但光听声音,就知道动静不小。
村长傻眼,强盗也不会这么干,他们还知道尽量保护财产,而缉私队的这伙人比强盗还狠一百倍。
“停!”
“停!”
“混账,听清楚我的话没有?让你们进来是找人,不是砸人的家。”
小胡子队长落在后面,这会儿赶紧冲进去大骂,把一群变异的手下又变了回来。
“老毛病,他们养成习惯了。”
小胡子队长不好意思地对村长说。
“呃?”
村长无语。
“人呢?”
小胡子队长环顾左右。
“没发现。”
手下报告。
“不对啊?”
小胡子队长立刻狐疑起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房子里面却没看见一个人,似乎不太正常。
“是有点不对。”
村长也发觉不对劲。
“你不是说人在这里?”
赶紧把村妇叫进来,唬着脸问她。
“是在这里。”
村妇一边困惑地挠头,一边东张西望。
“那人去哪了?”
眼前空荡荡的小楼,除了他们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我的眼神不至于那么差。”
村妇揉着双眼不信邪。
“别找了,我们都找八遍了。”
小胡子队长制止她。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村长这会儿也紧张起来,要是找不到人,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就是进了这家。”
村妇还是很肯定。
“你们不会是看着举报有奖励,就胡说一通骗我们过来。”
小胡子队长怀疑地看看村长,
“我保证,她说的是真的。”
村长吓住了,这句话他受不起。
“你们看着办,今天要找不到人,我就带你们回去交差。”
小胡子队长为了保住自己,准备落井下石。
这是翻脸的节奏,村长可不想跟他们走,去了不死也得扒层皮。他现在很后悔,刚才就不该听村妇的瞎话。换句话说,要不是高奖励动了他的心,他看都不会看村妇一眼,他在村里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快点想。”
见村妇还愣在那里,一脚踢过去。
“想什么?”
村妇整个人已经懵了。
“他们去哪儿了?”
村长现在就想扒她的皮。
“我怎么知道?”
村妇瘪嘴要哭。
“那就见鬼了,难道他们会飞?”
小胡子队长冷眼旁观,知道再逼他们也想不出好主意,只好自己琢磨办法了。
“他们就是飞了。”
村妇突然想起了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回头就把你嫁到外村去。”
村长脸色铁青地打断她,越说越不像话了。
“让她说完。”
小胡子队长不放过一丝线索。
“他家有个洞,可以通到村外。”
村妇怯生生的,生怕又说错话。
“你怎么知道?”
小胡子队长顿时眼睛瞪得比铜铃大。
“我曾经听别人提到过,他出钱让村里人帮他运东西,就是从洞里出去的。”
别看村妇不起眼,很多秘密坏就坏在她们身上。
“你刚才怎么不说?”
村长气急败坏,现在不用问了,那伙人肯定从洞里逃出去了。
“我也是刚想起来。”
村妇低头。
“这件事我们不怪你,洞在哪里?你领我们看看。”
小胡子队长不想吓坏她。
“我不知道。”
村妇也只是听说。
“那是谁告诉你的?”
村长抢先问道。
村妇说了一个名字。
“快去把人找来。”
村长吩咐她去喊人。
“来不及了,”小胡子队长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开始召唤手下集合,“我们要追上他们,就得马上出发。”
“可是我们还不清楚洞的具体位置。”
村长不知道小胡子队长打什么主意。
“我们不需要知道,”小胡子队长作为一队的首脑,反应敏捷确实超越常规,“不是说那个洞通往村外,他们的目的肯定也是村外。我们不用进洞跟在他们后面,直接出村去堵截他们。”
“好办法。”
村长竖起大拇指。
说动就动,他们行动很迅速。由于出村路口有两个。小胡子队长分兵两路,一路向东,由副队长率领,一路向西,他亲自带队。
“务必要追上他们。”
小胡子队长下了死命令。
不得不说小胡子队长这个主意很高明,打乱了林大仁他们的计划。谁也没想到缉私队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在他们原来的考虑中,缉私队应该还会耽误一些时间。猜测他们动向会花一些时间,找到洞口会花一些时间,进洞追赶又会花一些时间。
有这些充裕的时间,等缉私队的人追出洞外时,他们早跑远了。可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唯一有利林大仁他们的是,小胡子队长猜错了位置。他们出村的地方不在村口,而是在村外的一片竹林。
这会儿林大仁他们还没意识到外部情况有变,正陆续地从洞里钻出来。最先露头的是二毛,他人小个矮,在洞里面就属他跑得快。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脑袋露出来,林大仁,马克思,孟副镇长,谢秘书,最后是丑汉。
“休息一下。”
洞里又闷又热,又不歇气地跑了半天,大家都有点累。
“他们不会跟上来吧?”
林大仁小心翼翼地往洞里瞧。
“没那么快。”
丑汉安慰他,这个洞七弯八扭的,他在里面走都很吃力,何况别人。
“那就好。”
林大仁也累坏了。
“我们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了。”
只休息几分钟,孟副镇长就催促躺在地上的人起来讨论事情。
“找到那个举报人。”
林大仁坐起来,这也是大家的希望。
“线索已经断了。”
孟副镇长摇头,没方向,没目标,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那封信有没有提别的地方或人的名字?”
目前举报信还是唯一线索,大家的目光只能集中在它上面。
“没有。”
孟副镇长的回答断绝了大家最后的希望。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前路茫茫,后有追兵,他们彻底陷入绝境了。
“要不我们从头开始调查。”
过了一会儿,林大仁提了一个建议,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太平镇现在已经很警惕,到处都有人盯着,不会再给你从头调查的机会。”孟副镇长摇头,“即使你不顾危险坚持查下去,也只能查到一点皮毛,那些更深的内幕你接触不到,我也接触不到。”
“这就是我一定要见举报人的原因,”孟副镇长说出了心里话,“现在只有他手里,才可能掌握着我们需要的材料,他也是我们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
“这人也是,留的地址和照片都是假的,他是在糊弄我们还是在耍着玩?”
林大仁忍不住埋怨。
“也许他还不太信任我。”
孟副镇长也在分析举报人的心理。
“其实他一直就在你们身边。”
出洞之后始终保持沉默的谢秘书突然开口。
“是谁?”
大家的目光在他身上聚集。
谢秘书又沉默下去。
“是你?”
林大仁突然反应过来。
“领导,对不起。”
谢秘书的道歉证实了他的猜测。
“真是你?”
孟副镇长吃惊不已,举报人就在自己身边,居然就是自己的秘书。这可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亏得自己这么信任他。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孟副镇长感到心痛,觉得自己被伤害了。
“对不起,以前我不能确定你的想法,所以不敢说。”
谢秘书有自己的担心。
“你是在试探我?”
孟副镇长恍然明白。
仔细想想他就理解了,对于谢秘书来说举报确实有很大的风险。万一相信错人,事情曝光的后果是他很难承受的,至少太平镇的头头脑脑不会轻易放过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秘书,随便调往一处穷乡僻壤,就能让他这辈子无法翻身。
“现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沉默片刻,孟副镇长的脸色已经缓和。
“我看到了你的决心,也看到了大家为此的牺牲和努力。”
长久以来,谢秘书一直像个地下工作者,秘密收集着野鸭湖的各类污染材料,为此他的身体和精神也肩负着极大压力。
“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他泪光闪烁,语气带着激动,也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