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浅浅的看了吴娇娇一眼,瞳眸空洞深寂的如一池幽潭,平静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手插进裤兜,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般,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出了大厅。
吴娇娇望着少年清冷的身影,颓败的瘫坐在地上,泪就那么一直流着,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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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错杂昏暗的小巷,夏赐溦远远就看到格风如欧洲中世纪华美的宫殿般,静静的矗立在黑夜中,散着淡淡的华光;那份华美雍容让它将周围的喧嚣与世俗远远隔去,美好的与这个普通的小县城格格不入。
站在黑暗一角的夏赐溦望着格风微微出神,并未发现快与她错身却走进另一条暗巷的一抹纤长。
快到格风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细的小雨,轻聚在夏赐溦白瓷的的脸上,她把脚步放缓了些,微扬起精致瓷白的小脸,享受着这短暂的惬意......
走近格风的时候,夏赐溦乌黑的长发上已沾上了一层细密的晶莹,她轻抚了一下乌发,嘴角轻扬,迈着轻步走进格风。
看着身姿绰绰走进的少女,大厅里众人不由呼吸一窒,好美的女孩!即便刚才有注意到少女出去的人们,眼里也忍不出再次迸发出惊艳的光芒。此时瓷美的少女嘴角轻扬,眼底似弥漫着淡淡的笑意,眼角一点褐色,更显其灵动;发丝微湿,却生生多出一抹凡间尘气,不再是那般清冷难近。
看着众人看着自己,夏赐溦皱起柳眉,眼底的笑意慢慢敛去,换之的是一副冷然。感受到那抹冷意,人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收起了或痴迷、或艳羡的目光。
夏赐溦冷着脸本想直接走回房间休息,但目光却不自觉的被一抹羸弱的娇影所吸引。
女孩妆容被泪水打花,眼睛也因长时间的哭泣而红肿,而她却不自知,像被抽去灵魂般瘫坐在大厅正中的玻璃地面上,眼神空空的望着某处,泪却似止不住般一直往外流着。
夏赐溦走进女孩,轻蹲下,朱唇轻启,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语道:“知道吗,哭泣并不能帮你解决什么,因为世人没有同情,只有观望与嘲笑。而你此时在他们眼中,就像一个看台上的小丑。收起眼泪吧,脆弱难过自己知道就好”说完,也不等女孩反应,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吴娇娇的泪在女孩转身的那一瞬,就那么硬生生止住了。抬着红肿的水眸,望着夏赐溦的背影有片刻的出神......
春雨淅沥沥的下着,很细很轻,并没有母亲离开时那般的暴雨不休。夏赐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被雨幕笼罩的楼鼓小县,看着街上看不清的零星人影,看着清风带着细雨飘向落地窗,然后被那层薄璃轻轻隔去,再不能入分毫。大片大片的孤独就那么一点点溢在心间,直到将她的心彻彻底底地填满,不能呼吸。
昏昏噩噩的又去浴室冲了个澡,她没有洁癖,只是看着窗外那细密粘稠的雨点,就那么走了进去,打开喷头,任由冰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肌肤全紫。
出来的时候夏赐溦对着镜子轻扫了一眼,看着眼角那淡淡的一枚浅褐,老人的话不由在脑海中一闪,她把脸又凑近镜子几分;只见左眼角那枚泪痣上果真有一点淡淡的朱红,不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生活中的夏赐溦是不爱照镜子,即便照了也不会细看,在老人没说之前,她只知道自己左眼角有泪痣,至于那上的一点朱红,并未发现过,眼底不由闪过一抹讶异。老人的眼睛明明是瞎的,而且她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不管她是怎么发现那点朱红,但已足够让她惊奇。想着不由又看向手中的链子,只见那彩绳上的点点晶蓝,此时在灯光下璀璨的晃人心魂......
夏赐溦靠在床上怔怔的看了手链很久,然后沉沉睡去。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小小的她;只是她还是现在的她,站在人海中远远的望着他们,而他们似是看到了她,站在人海之中对着她点头微笑;她想跑过去,可脚步却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牵手离开,消失在人海中,直至再也找不到半点身影。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瓷白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