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冰箱已被清理得很是干净,夏赐溦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屈身把食物分类放进里面,老人正在烧着可口的午餐,偶尔转身和夏赐溦说笑几句,整个画面都其乐融融。
从楼梯缓步走下的池晥看到这一副场景,不由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妈妈正围着围裙做着早餐,而一向沉默的爸爸正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他们都同时转身对着他暖然一笑,嘴角轻扯,池晥恍惚的向前走了几步,画面突地一换,只听到母亲慌乱恐惧的尖叫声,小小的他躲在衣柜里,听到妈妈的尖叫心里怕到极点,不由从缝隙间偷看出去,只见一个漂亮的阿姨正拿着一把刀从自己脸上划下去,脸上满是笑容狰狞的笑意。他想冲上去保护妈妈,可是那个满脸是血的阿姨真的好恐怖,心里的恐惧让他浑身动荡不得,使劲蒙着耳朵,可是那女人狰狞的笑仍那么一刻不停的钻进耳朵里,其间还夹杂着母亲绝望的喊声......
池晥身子轻晃了下,心脏快速的跳动着,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紧紧抓住楼梯的扶栏,才不至于让无力的身体摔倒,但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如潮袭上脑间,他痛苦的垂下眼眸,稳了稳心神,脚步踉跄的向卧室走去,再不看客厅一眼。
夏赐溦抬眸看着都快到客厅却又转上去的孔雀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就那么不受他待见么?
老人转身,刚好看到夏赐溦盯着楼道,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心里不由一笑。
“小姐,饭做好了,你休息会儿,我去叫少爷下来吃饭。”说着轻咳起来,作势便要向楼梯走去。
“奶奶,还是我去叫吧,您忙了一早了,先到客厅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把老人扶到沙发上,冷着脸向池晥的卧室走去,并没有发现老人眼底闪过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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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夏赐溦已经在门前站了五分钟了,可是无论她怎么敲门孔雀男就是不予理会,漂亮的柳眉嵌在一起,冷静的脸上已有了一丝不耐。
“开门,不吃饭就回一句话。”
“......”
“池晥,你能听见我说话么。”虽然很是不耐,但语气依旧淡淡的,把所有情绪都掩下。
“......”
“不会是晕过去了吧?”突然想到孔雀男还在发烧,平静的脸上不由染上一抹焦急,赶忙扭开房门,门刚打开,一个白色的枕头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砸在脸上。
“出去!”语气生冷,脸上似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连那雾色的瞳眸似也附上了厚厚的坚冰,冷气森然,再不是那个将所有情绪掩在眼下的少年,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浑身竖着尖刺,防止别人靠近的刺猬。
“大清早你又唱的是哪出戏,生病有力气发火,怎么没力气自己下去吃饭?”脸上的枕头滑落在地上,缓过神的夏赐溦不由一怒,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我有说要吃吗?”语气间满是讽意,身子斜靠在床头的靠垫上,眼眸下垂,长长的睫毛附在上面,又将所有的情绪掩在眼底。
“你一定要这么过分么?”纤白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语气间怒意又加了几分。
“很过分吗?受不了就出去。”似乎觉得语气不够重,继续冷声讽道:“别以为照顾了我一晚,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何况我现在不是默允你在这里住下了么,所以我也不欠你什么。”说完侧身躺下,把身子蒙在被子里,阻挡了所有令他讨厌的光线。
“你一定要这么恶劣吗?让别人难堪你很开心吗?饭做好了,你爱吃不吃。”冷冷的语气间似乎带着哭腔,把门重重的关上,满身怒气的向客厅走去。
翻身看着重又合上的房门,少年眼前缠绕的雾气又浓了几分,瞳眸漆黑,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