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轻解,长长的绣着翠柳的绸带柔顺地落于地面,原本紧束的衣衫霍然间变得宽松,腰间的条条褶皱终于扬眉吐气地舒展开来。一双纤细的手轻挑开胸前的花系,衣衫顿解,露出胸前的雪白来。
她赤脚漫步于青石地铺上,小心翼翼地跨上台阶,绷直了脚,慢慢把脚伸入了铺满了茉莉花瓣的水面。
一股热流立马从脚尖一直涌上心头,女子轻笑一笑,渐渐地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只一双明如皎月的眸子露于水面。
长长的秀发在热水的浸泡下,竟如膨胀了一般舒爽地飘浮在水面,挑拨着那些嫩黄色的花瓣。
不知有多久不曾像此刻一样放纵自己了。
她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抬起下颚,仿佛在用俏脸轻轻贴合着缓缓上升的水汽,原本疲惫的皮肤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心甘情愿地收缩着毛孔,贪婪地吮吸着水分。
她将两只纤长的手臂懒懒地搁置于木桶边缘,将头靠在后边的桶面上,最大程度地舒展身体。
“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笨蛋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舒服地洗着热水澡?”宋钟青悠悠地一想,却不知怎么滴又回想起白日里不小心看到的春光,整张脸顿时如火烧了一般。
她忽然感觉一阵不适,兴许是水温太高的缘故,于是闭着眼睛伸手摸向一边的高几,想拿擦身的布巾。
头微微一昂,脖子口却碰触到了一层相当尖利的事物,刺得她生疼。
睫毛微挑,她睁开了双眼。
一个黑衣男人持着匕首紧紧抵着她的喉咙,正冷笑着看着她。
“青儿,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听得她心中一寒,明眸微微眯起,像是在审视眼前所看到的一样,惊愕之余她悠悠地开了口:“尚宏?”
男子爽朗一笑,收回了刀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女子被浸于花瓣之下的隐藏部位,“青儿,这么久不见,越发地美丽动人了。”
“你知道我是谁?”她意识到尚宏色迷迷的眼神,恼怒地将身子又浸下去几分。
“青儿天姿貌美,岂是凡间女子所能匹配,只是尚宏福分尚浅,未能见到青儿真正容貌,要不是大人派我来寻你,指不定哪天才能见识到这样的倾国之姿。”
“大人?”她眼睛突然一紧,尖声道:“你是我爹派来的!”
“嘘——”男子用食指轻点了唇,眼中闪着光芒,“夜已经深了,如果青儿不想让别人误以为……我可还不想毁了你的清誉!”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她眯着眼,怒目而视。
“青儿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在京城做事。”男子的眼睛依旧不曾离开的她雪白的肌肤,有些贪恋地一直在上面肆意扫荡,“青儿这么聪明,想必此刻已经明白了。”
宋钟青突然轻笑一声,眼波从他身上又流转到他的脸上,“青儿只是不愿明白。”
“既然事情都明了了,为何又不愿明了?”尚宏困惑地一问,转身坐到了一边的木椅上。
“你娘知道吗?”
“什么?”他饮了口茶,转头又看向宋钟青。
“你家人知道,你在京城是为我爹在做事吗?”
他眼神微微一黯,语调却依然轻快不慢:“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我在京城做生意。”
“你和我说过,你很在乎你的弟弟,和你娘。”宋钟青深深地注视着他。
“没错,可我不认为这与我所做的有什么矛盾。为你爹做事,依旧可以养娘和我弟弟……”
“我曾经很信任你!”她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有些颤抖,“我把你当我哥哥一样来看待。”
“这样真傻。”男子淡淡道,语气不似方才那样轻松,“一个才见到几天的陌生男人,你竟然把他当做哥哥。所以,女人才是笨蛋。”
“你认为我对你信任是种愚蠢?”她眯着眼睛,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至少现在我认为是的,你的命此刻在我手上,不是吗?”
“尚宏!”她大声喊道,泪水滑落。
“给你一点时间,穿上衣服,然后跟我走。”说着,他转过身子,还不望把匕首握于背后,仿佛在向她无声地宣告着“她无法逃离”这个事实。
宋钟青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尚久,最终吸了口气,从水中立起。
有些恼怒地用手挑起在一旁摆放整齐的亵衣,双手抵住用力一甩,发出“砰”的一个响声,披与身上。动作麻利地扣好胸前的系带,手尖滑至耳垂下方,向后一抽,将满头的青丝从亵衣中挑出了外面。
“然后呢?想把我带到哪里去?”责备的意思满满皆是,她寒着声音,轻握了拳头。
男子微微一转身,见到一身白衣的宋钟青,眼睛顿时又是一亮,扬起了嘴角,“青儿,若不是任务在身,此刻真想把你抱到床上去。”
宋钟青冷哼一声,柳眉愈发地挑起,“不许伤害其他人。”
“你指的是睡在你隔壁那位帅哥吗?”尚宏脸上显得有些受伤,“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找到心上人了,真是伤心啊!”
“废话少说,要动手便动手吧!”
男子轻步走到她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放心,只要你跟我走,我谁都不会动。”说着,猛地将她横抱起来,色迷迷道:“青儿,你的身子不是一般的柔软啊!”
“我应该早点就认清你。”她回想起那天初到越城的时候,自己确实发现了尚宏会武功,只是当时并没有疑心与他,现在想来,他漏出的破绽为数不少,后悔不跌。
尚宏轻笑一声,露出一口白皙的牙齿,抱着她立于窗口,“青儿现在了解我也不迟!”说着,纵身而下,足尖轻点几步,两人便消失在夜魅之中。
金谨夜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开双眼,回想着方才的梦魇。
修眉微挑,冷冷扫过一旁的窗户。只见它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大开,将漆黑的夜空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撩开被单,缓步到窗前,伸手合上了窗,心中却划过一丝不祥。
快步走至宋钟青的房前,却在门前止步。
“我这样岂不被她耻笑?”他嘲讽似的冷哼一声,刚要转身离开,耳中却听见了呜呜的风声。
“道是她睡觉也不爱关窗户吗?”
他眼神突然一厉,失声大叫:“不好!”立马推门进去。
整个屋子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佳人的身影,只剩下从窗口不断灌进来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