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妙看看正播着的电视剧,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芳姨,我就是想进来抓把炒豆吃。”
刘渝芳点点头,把碟子递给她,叮嘱她跟孔益铮别乱跑。盛妙“哎”了一声答应着走出门,顺手把抓来的炒豆塞进追过来的孔益铮衣服兜里,决定等刘渝芳看完这一集看完再说。
孔益铮看着她,问道:“妙妙,你是不是想上厕所了?我陪你去呀!”
盛妙对他摇摇头,在凳上坐下来,可是尿意却越来越明显,过了几分钟,她实在坐不住了,也不知道这一集电视剧还有多久才能完,可别憋成膀胱炎呀。
她看看孔益铮在夜色中亮晶晶的的眼睛,心一横,突地站起来去自己家拿了手电筒,对孔益铮一扬下巴,道:“小铮,还是你陪我去吧。”
孔益铮立马高兴起来,接过手电筒,拉着她的手就跑,两人一路奔到后门处,盛妙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就已经全部跑光了。
望着斑驳的旧木门,盛妙自发自动地脑补了各种恐怖的场面,这座山坡虽然推平了一部分盖上了学校,可老一辈留下来的旧坟还真不少,听着山里传来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和诡异“咕咕”声,她害怕得直抖,心里无比后悔着刚才为什么没有多憋上一会儿。
感觉到盛妙因为害怕而不自觉握紧的手,孔益铮转过身叫她:“妙妙,你……。”
盛妙脑子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冷不丁的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嗔怪地道:“你别这么突然地跟我说话,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孔益铮把她拉近了点,右手郑重地拍拍小胸脯道:“妙妙,你别害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盛妙看着一脸正气的孔益铮,“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害怕的心理倒是少了许多,她跺跺脚叫道:“早说了不叫哥哥的!你又来了,算了!咱们走快点,你在前面开门,我来给你打着手电筒。”
孔益铮歉意地吐吐舌头,踮起脚尖往门上摸去,盛妙把手电筒光束对准木门,上面的铁栓有好些年头了,因为生锈了很不灵活,需要抓着把手上下不停的摇动,“嘎吱嘎吱”的声音瘆得人心都慌慌的。盛妙哆哆嗦嗦地贴近孔益铮的后背,捅捅他:“小铮,你快点啊!用点力。”
孔益铮点点头,两只小手都用上,终于把门栓打开了,他高兴地拉起盛妙的手,跨过门槛。
门乍一开,黑黝黝、影影绰绰的群山一下撞进盛妙的眼中,她定了定神,攥着拳头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怕,我不怕”,不断给地在心中为自己打着气。
走到女厕门口,盛妙犹豫着停下来,放开孔益铮的手,跟他说:“小铮,我把手电筒带进去了,你一个人站在外面会不会害怕呀?”
孔益铮用力地点点头,一拍小胸脯,说道:“妙妙,我不怕的!爸爸说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女人。他让我跟外公学拳学武术,还特地带我去绿洲公园的鬼屋练胆子了,我一点都不害怕哩!你不知道,那里面好多好多披着头发、伸着舌头的鬼,还滴血哪!就这么“咻”地飘过去了,还有…”
“啊!孔益铮!你成心想吓死我啊!我都这么害怕了你还跟我说这些,你说你呆不呆啊!”盛妙气咻咻地踩了他一脚,转身冲进了厕所。
林圹中学的厕所是1979年扩宽的,据说五十六十年代学校学生人数很少,厕所只有两个蹲位。后来老师学生大量增多厕所不堪重负,学校考虑到经费问题,动员了附近村民,用粘土和稻草做成土砖,用山里随处可见的木材做成大梁,在原地扩建成十二个蹲位。
盛妙一边脱裤子,一边紧张兮兮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怕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个什么来。她迅速地蹲下,口里神经质般默念着“各路神仙帮帮忙,大鬼小鬼皆退去,皆退去!”茅坑底吹出来丝丝的风让屁股感觉凉飕飕的,她忍不住一激凌,飞快完事一提裤子就跑。
刚跑出厕所门口,看到孔益铮她松了口气正要,突然一个黑呼呼的东西迎头飞来,“唰”地贴在她脸上蒙住了眼睛,突如其来的诡异黑暗让她本就崩紧着的弦“啪”一下断了,她“啊”的一声尖叫着扯掉那东西,脑子一片空白地窜出去,刚好撞进了来拉她的孔益铮怀里,顿时控制不住地抱住他大哭起来。
孔益铮不知所措地拍拍她:“妙妙,你怎么了?别哭别哭。”
盛妙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进去,孔益铮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毕竟是让他爸从小提溜着锻练过的,个头还是比一般男孩高点,盛妙在他小小暖暖的怀里暂时地找到了安慰,她只是一个劲地哭,把这短短时间里超出她负荷的惊惧感通通哭了出来。
孔益铮被她的嚎啕大哭给吓懵了,只得抱着她不停地说着:“妙妙,不哭不哭,那只是个黑色塑料袋。”
“这是怎么了,怎么地了?”刘渝芳冲过来拉开他俩,焦急地问道,刚才她出来一看两个孩子不见了,思及之前从门口一闪而过的小小人影,那时光顾着看电视没多想,这会儿才记起来,她把黄婧抱到一楼办公室让丈夫照顾着,自己赶紧追了过来,见到后门果然是开着的,心里就一“咯噔”,再一看俩孩子的模样,刘渝芳不禁为自己的失职懊悔不已。
她火速把两个孩子带回了宿舍,一进门就急切地查看着盛妙全身上下,一番下来见没有受伤,揪紧的心顿时放松了大半,揪起旁边的儿子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身上:“孔益铮,妈妈之前都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看着妙妙,你却把她带厕所去了!”
孔益铮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任他妈打,刘渝芳气急了一下接一下地不停手,一边后怕地道:“你也不想想,那厕所黑灯瞎火的没有大人带着,万一掉进去了怎么办!妙妙可没你这么大的个头,那坑这么深,一掉进去就淹头顶了,一分钟就能要了命你知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孔益铮才猛地抬头看了看盛妙,转头开口道:“妈妈,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盛妙其实一到灯光下就回过神来不害怕了,只是觉着哭得很丢面子才一直不说话,没成想刘渝芳劈头盖脑地冲孔益铮招呼上了,她定了定神,赶紧拉开孔益铮,对刘渝芳说道:“芳姨,对不起!不是小铮的错,是我自己让他带我去厕所的。”
孔益铮在后头挣扎着说:“不是的,妈妈,不是妙妙说的!”
盛妙回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对刘渝芳说:“芳姨,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下次我们绝对绝对都不敢啦!”她抱住刘渝芳的大腿,笑嘻嘻地拉长声音撒娇道,“芳姨~我渴了,我想喝水~”
刘渝芳打了儿子虽然不后悔,但到底是心疼的,见俩孩子认错态度良好,也罢手去厨房倒开水去了。
盛妙赶紧拉着孔益铮坐到椅子上,撸起他的衣服,果然刘渝芳性子热情是够热情,一着急打起人来也真是下了狠手,孔益铮身上好几处都红肿了,盛妙心疼地戳了他一指头,道:“你真是笨,都不会躲躲吗?”
孔益铮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轻轻的说道:“妙妙,对不起。”
盛妙奇怪地望着他:“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啊?”
孔益铮抿着嘴摇摇头,浓浓的黑眉微微拧着,密密的长睫毛下似乎藏着心事,盛妙以为这孩子又犯了倔脾气,所以没有多想。她瞅着低着头的孔益铮在心里直嘀咕:多亏遗传了孔叔叔这双剑眉,孔益铮才不像个女娃,这样也好,男孩子长太漂亮也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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