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其实我想问你，什么时候不搞电子竞技？”任汩鸿在机器对垒的空隙时候，问她，“我听说这个圈子很多人也比较浮躁。你总是在网上受到很多人的骚扰吧？”
“是的，被骚扰是常见的现象。我通常不会回应。很久前我念书时，受了很重的伤，出不了门，就只能窝在家里上网打游戏。发现能赚钱，就玩得比较多。这个圈子的具体情况，现实如何，我也不想掺和。”苗皱眉，“对于我来说，打游戏和炒游戏是一样的。那个圈子，还是属于娱乐圈，就像过去的金融交易中心，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只是在想办法补贴家用罢了，实际上如果不是有职业联赛，签约俱乐部，长期在里面直到打到顶点。自己来做，是很难回收成本的事情。我也用机器做些别的事情，对我来说，我也从来不想计较这些。”
小任紧盯了半天面前这个娇弱的身体。苗细碎的发丝，薄纱织起的披肩很纯，很淑女。这其中发生了多少的事情。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从来不乱淌水。”仇冗笑了笑，“你就没有想过作为业余好手，只参加邀请比赛，去打下比赛什么的？”
“这是我的事。做工作，能入账就够了，那些比赛要付出长时间参加集训。和普通比赛赛前训练是一回事。我不想和那帮人接触太多，这样看来，我本来就是圈外人员。”苗担心他们不解，跟他们解释道，“我们考虑的东西越多，就更加难以在那里做得久。”
“久坐其它的肢体不动，对人的身体也不好，小苗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洛蕊对他吐嘈，“你这样说，明白了点吗？她不会随便在网上带打，当代练，也有个好的习惯，不该问的事情，从来不多问。我们，只是想好好的生活的人。再深究，非死不可。你们就别想多了。小苗还在网上带过小徒弟呢。”洛蕊很少和她谈这个话题，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要回避的话题。苗以嘴上绝情地话，并不止于她江河日下的身体健康，也有其它的原因。她本人不想提。对于苗，她只会说过去好的地方，绝口不提生活中的苦难痛苦。小洛她看不习惯这样的苗的行为，让她觉得心忧、难过。
苗以的脸色惨白。
任汩鸿看着忧伤的她，他想了解更加多的苗以，包括她的过去，和她在网上到底怎样。他随后便会开始调查这件事情，真实的情况。任汩鸿鼓足了勇气：“小苗，你在带徒弟以后，有说什么吗？”
“有的，教孩子们写流程图和伪代码。我也帮他们指导下初级算法。”苗以轻声地说，“基本上是有问题必答。我直接在网上看过去。”
“……你有写些什么吗？”
“没有过多的练习。我都是直接讲了。”她淡淡地说。
仇冗心里一冷，他直觉任汩鸿心里有别的打算。
“那些，你想学高阶的，我随时可以找你聊。并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事情呀。”小任感觉她的防备，“你想更加多地学习IT知识，我也不是坏人，你也可以和我讨论。”
“她只是一烂好人，想教其它的不懂的小朋友学好罢了。”洛蕊这次真的恼了，“我就什么电脑方面的东西都不懂，就问小苗。”
“小苗一直，一直，都是‘对’的。”任汩鸿把胳膊搭在仇冗的肩膀上。看似无辜地笑起来。
苗以觉得很累。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靠在栏杆旁边，苦笑着应付了他们剩下的对白。防弹玻璃内的场地，小杀手们硬碰硬地较量，冷不丁掉几个零件，外壳被撞变形。任汩鸿的话，让她的内心很痛。疼痛感让她的心思早已经不在那上面了。
晚上她接到洛蕊的电话，“晚上你就不要再编程了，早点让内脏好好地休息一下。以后别在网上带徒弟了。当他们一个一个的变强了，就离开了你。而且基本上，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现实承认自己在网上求师的事情。现实中的老师，那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师，他们都说现实中的老师教得好。我回去了。当心成为变态们渲泻情绪的工具。他们在现实中吃亏，无处发泻，总要找个情绪的出口。这种现象也是有的。你越是好脾气，有的人就是吃柿子找软的捏的。网上不总是些孩子的。”洛蕊摸摸下巴，“还有，你原先带的徒弟，他不知道你曾经的病情，会认为你绝情。哪怕是这样，你还是推辞着不和他见面，他会因此而仇恨你，你也不怕吗。”
苗：“也有人不会这样想。尊师重教，无论是在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若有天，在求师于人，那就是真的欠别人人情，攒着都要还。网上和现实，在这方面，没有太大的区别。把网络看得纯属虚假，忽略了人的多重性。我也从来不怕别的人的误解。我希望他能幸福。我始终相信他会有属于他的运气和美好的人生。只要谨慎点，他不会觉察到什么。”
洛：“那你这样善良，不会被人所理解的。这样不计代价地在重复消耗性的活动，只是活在回忆里，我觉得很笨。”
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无所谓的。”她笑起来，“我只是想再让自己能够帮上网友的忙。无论那个人是男是女，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帮助别人一把，就够了。”
洛：“你醒醒吧，说不定他们已经早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爱情，玩你的。”
苗：“我觉得他们肯定会跟我说的。如果有那么一天，都不会隐藏起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