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明显的暗示会让人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在邀请,要知道所谓的邀请,可不是拿着威胁当理由的。诚然,这样的邀请可比女孩子之间逛街的邀请难以拒绝的多。
或者,袁小千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底气。当然也可以说,少女根本就没有给袁小千拒绝的理由。
“好啊,我很乐意。就来我家吧,我猜你应该不会反对。”既然没有办法躲过去,就干脆的迎战,这也是袁小千的生存之道。而且,既然都说到了韩帛书,那就顺便见个面吧。
袁小千的小心思完全算不上心机,她只是出于谨慎,更甚者她觉得这个少女的警告,更像是试探。
没有拒绝,袁小千再抬头的时候,陆綝已经斜倚在打开的门板上了。她依旧是沈默寡言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好像是最好的语言,只是随意的朝着袁小千一瞥,袁小千就意会的出来了。
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她们看见了在大厅舞池相拥跳舞的杨红和张灏,张灏也正好看见了她们,随意的聊了几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张灏也就没有挽留她们,只是状似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袁小千身边的少女。
“算了,我是不指望你们能这么快就来接手工作,不过,最晚大后天,你们在网站露面。一般来说,为了给让顾客对你们的能力了解和认可,第一次的任务都是强制安排的,而且,没有佣金以及任何的商量,甚至,这不会是有人委托的任务,你也可以管这个叫义务劳动,不过,为人民服务啊,我们的袁小千这么爱国爱人民,又根正苗红,应该不会出差错吧?”
张灏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经过,甚至说到最后几句,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袁小千知道他这是想到了她之前说的话,鄙视的丢给他一个凶狠的眼神,袁小千恨不得拉着陆綝夺门而出。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之前多说了一下吗,啰嗦什么啊。”袁小千撅嘴满不在乎的语气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张灏本来就没有扣留她们的意思,所以,看出她们急着要走也就只是好心的逗她们一下而已,没有炸毛还真是遗憾啊。张灏在袁小千走后,不无遗憾的摇头。
“你的恶趣味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不过,那个叫袁小千的女孩也很奇怪,以前那些进来的灵觉者性格大多冷淡,像她这样完全一副无知女高中生的样子的,我还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杨红手里端着两杯红酒,张灏自然的接过之后,她动作自然的挽上张灏的手臂,“不过,这样也不错,如果她的开朗是真实的话。呵呵,换音乐了,我们继续跳舞吧。”
杨红拉着张灏滑进舞池,氤氲的气氛好像湿润了眼膜,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看不真切,包括眼前的人的表情,只是知道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从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在了。杨红觉得她是醉了,可是意识又无比的清晰,她清晰的知道在她疲惫的睡着之后,身边的人离开的动作……
“真难得啊,又见面了,呵呵,让我想想,如果不包括今天白天有第三者在场的那一次,我们前天才见过。这么频繁的见面,说不定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天台上,张灏完全就是一脸的戏谑。在他的对面一只黑猫懒洋洋的摇着尾巴。对于张灏说的话完全是一副不太愿意搭理的态度。
“我说,你这样就不好了吧,又来找我,又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怎么,地府的生活过的太压抑所以你自闭了?”
黑猫斜睨了张灏一眼,“你真是一点没有变,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张灏,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会有点长进的。”
“哦,是吗?我挺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倒是你,怎么变成猫了?啧啧,地府的那些少女们要是看到了会伤心的。不过,也对,为了心上人还是可以忍耐的。”张灏语调一转,一脸我理解的表情看着黑猫,也就是韩帛书。“说起来,你怎么来人间了?”张灏走到黑猫的身边,在好似随手捏了几个手诀之后,突然一脸严肃的出凑近黑猫。
韩帛书在看见张灏的动作之后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他轻轻的一跳就近踩在了一堆杂物上,在张灏凑近他的时候,配合的凑上前。
“那个家伙还没有线索吗?”韩帛书点着猫爪,沉思。“即使你弄出这么大的东西都没有反应,真是奇怪,算了,先不管它,那些小鬼虽然是小鬼,但是奈何数量太多,既然是我们自己闯出来的祸,总是要自己收拾的。对了,袁小千你记得帮我磨练一下,怎么说也是那几个老头子给我挑选的帮手,不能太废了。”
“我说,你的脾气也是一点没有变的喜欢命令别人啊,怎么,自己不教还要我来,你这个师傅也太不负责了吧。难道因为变成了猫,连带着能力也没有了?”张灏这么说明摆着就是揭韩帛书的伤疤。“啧啧,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家伙是用什么理由把你变成猫再丢出来的,不过,你连教个徒弟都不亲力亲为,不太好哦。”张灏继续碎碎念。大有韩帛书不理他,他就一直说下去的打算。
“张灏,你的废话一如既往的多。”韩帛书轻轻的瞥了张灏一眼,然后从阳台往外一跳,消失在夜幕。
“哎呀,这么心急,真是的,我都没有告诉你,那个女孩回去了呢,呵呵,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呵呵,说起来,还有一个人来了呢,不过,那件事,呵呵,过去了这么久过失还没有弥补,地府也真是够会压榨劳动力的。”
晚风从张灏的周边穿过,没有停息的意思。
“有点冷了,我还是回舞会吧。”
双手插袋,张灏转身,在他的身后,是一片完全沉落的夜景,明亮的灯光在城市的夜晚闪烁。车灯在条带一样的公路上装点出了一种别样的美。当然,这仅限于在楼上观看的人,那些组成这一条光带的车辆尤其是车辆里的人,大概不会这么想吧。
如果要袁小千为了今天的放假想一句话来概括形容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衰死了。刚刚见过一个奇怪的让她找不到北的组织,现在出门就堵车,真是,真是……无力了,袁小千回头看看站在她身后的陆綝。即使是拥挤如沙丁鱼罐头的车厢里她也是一脸的淡然。这和袁小千脸上的焦躁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女孩有一种天生的气质,刻在骨子里,没人能批判。但是,她是怎么知道韩帛书的?袁小千蹙眉,不管是偶然还是其他,这个问题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她不想未来的生活乱成一团。
这次的堵车只是正常的上下班的常见拥挤时段,所以并没有多久,道路就渐渐通畅了。袁小千和陆綝也终于到了袁小千的家里。
回家的时候,袁小千特意留了个心眼,悄悄的放慢了脚步,但是陆綝的脚步依旧,她向着袁小千的家里前进,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应该给她带路的人并没有履行她的职责。而袁小千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应该是没有来过的人却不需要带路就知道她家在哪里,这样的本事除了不存在的预知,就只能说,她以前就来过,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
当然,袁小千更倾向于后者。她在陆綝的身后,停顿了一会儿,又赶紧跟了上去。
袁小千带着陆綝回到家里的时候,韩帛书已经回来了,而且正窝在袁小千最喜欢的沙发,看见门开了,只是微微抬头看见是袁小千的身影,然后就继续埋头蜷缩成一团,呼噜、呼噜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
但是这样假装睡觉的声音没有维持很久,陆綝直接坐在了韩帛书的旁边。感觉到沙发往一侧倾斜,韩帛书自然睁开眼看去。
“呵呵,这样的表情,我可以理解为是因为看到我了吗?不过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呢?我们可是朋友啊。”陆綝的话让正在为她倒水的袁小千抖了一下,手上的杯子没有拿稳,瞬间摔在了地上,好在,这杯子比较强悍,这一摔之下,竟然没有摔碎。但是这屋子里所有活物的眼光算是齐聚了。
“呵呵,你们继续聊呗,我有事出门一趟。”袁小千想,这陆綝和韩帛书认识的事儿已经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看韩帛书只是有点吃惊的眼神,就知道这陆綝大致是没什么危害的。既然肯定了是老朋友之间的见面,那么她这个外人还是识趣的退到一边比较好。
袁小千难得的表现了她善解人意的女性化的一面,可惜,这还有待发掘的一传统优点,直接被韩帛书无视了。
他看着陆綝,陆綝微笑的看着他,只是眼神依旧是淡然的,好像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关注。和他记忆里的人完全的吻合,那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气质和神态。
“你怎么会跟来?他们……知道吗?”韩帛书的眼神很严肃,但是陆綝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如果不是一直看着,那比微风更轻柔的摇头,韩帛书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发生过。
相比于陆綝的温柔轻灵,袁小千就显得笨拙多了,虽然她努力想缓慢的挪出房间,尤其想逃开这种旧友相见的气氛。奈何,天不遂人意。还没等她挪动两下子,韩帛书就闪身到了她的身后。
“过来,不要想着乱跑,正好有点事,你也过来听一听吧。”韩帛书拎着袁小千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沙发上。同时也彻底断了袁小千不想掺合进来的念头。
……
“什么,你也是地府来的?”袁小千的震惊映在陆綝的没有波澜的眼底。她的嘴角依旧是平和的笑意。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