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千是不知道张灏为什么要管她报考的事儿的,所以对于他说的学校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且,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那都是一家不错的大学。
所以在张灏解释了他推荐这所大学的理由之后,袁小千毫不犹豫的将这所大学填进了志愿栏的第一空。好吧其实那个理由只有一个,那个学校他们有熟人。于是,在这个关系户遍地的世界,袁小千很坚定的决定走后门。要知道以后抓鬼什么的要请假总不能次次都说生理期吧。
以上的想法其实真的很实在,最主要的,反正她自己也没有决定好要去哪所学校,既然有人给她建议,她当然是采纳比较好了。
对于袁小千出人意料的合作态度,张灏和韩帛书都表现出了相当的惊讶,只是这惊讶是放在心里的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当然,也幸亏他们没有表现,否则想再次遇到袁小千这么随便好打发的态度还不知道要多久。
当然了,既然本以为很难解决的事情这么快速就解决了,虽然是有点出乎意料,但是毕竟是好的结果。所以张灏决定做个好人,他想着还是将时间留给了韩帛书和袁小千这一对没自觉的家伙比较好。
张灏走的时候,袁小千很客气的挽留了一下,但是张灏是不想再留下做电灯泡了,所以,即使袁小千的建议让劳累了两天的张灏觉得很有诱惑,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而且他还有点事儿要回警察局呢。要知道,明面上他也是一个为人名服务的公务人员啊。虽然因为这个身份,他被袁小千鄙视了不下十次。
会心一笑,张灏走出公寓的时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并不耀眼但是绝对晴好的天气。马上就要暑假了,虽然高考比正常的放假会早一个月,但是现在也是要开始热起来了。所以这样的季节,大大的太阳露在外面并不是真的好天气,出行的人们依旧会觉得灼热,然而此时蔚蓝的透彻的天空,高高的有种很广阔的感觉,白云也是淡淡的一朵朵,看着就觉得心里轻快舒服。
小区门口,张灏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和所有在马路行驶的车子一样,车子绝尘而去,平常普通。司机在张灏的催促下方向盘一转,隐没在车来车往的熙熙攘攘。
再说袁小千和张灏这边,因为经历了陆綝和张灏这段日子的骚扰,张灏这一离开,没由来的看着只剩下她和韩帛书的放假,袁小千觉得有点冷清,但是冷清不是她觉得怪异的原因。应该说是张灏的离开好像带走了这个房间的自在,袁小千走进厨房没两分钟又走出来,走进房间在床上滚了两圈又一脸颓丧的回到客厅。
和袁小千不同的是,韩帛书从一开始就显得很镇定,因为还是猫的样子,他干脆就窝在沙发的角落。长长的尾巴从沙发微微垂下,一晃一晃的,他看着袁小千好像莫名焦躁的样子,最后决定闭上眼睛休息。
可是休息这样的活动有时候很大的程度不是取决于个人的意志,比如现在袁小千从他面前腾腾腾的走一趟,没两分钟又腾腾腾的来一遍,然后在他看着她半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又再次的走人重复着腾腾腾的onceagain。
“袁小千,你到底要表达什么。”韩帛书的语气真的不好,但是这也真的不能怨他,要知道他已经看着袁小千从他面前来回了十多次了,每一次还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相信,他再不自觉地问问,今天一晚上她都会这么反复着来的。
有点心虚,但是别说,韩帛书确实是了解袁小千,要是他不主动问一下,她真的能纠结一晚上。所以好在他问了,袁小千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的同时,她弹了口气颓丧的一屁股坐在了韩帛书的旁边。
“暑假了啊!!!”袁小千说是感叹其实更像抓狂,但是这句话怎么说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不对是非常的莫名其妙。因为已经狂补了一堆的现代常识,所以暑假这个词韩帛书还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在袁小千说完之后很给面子的挑了挑眉,示意她可以接着把下面要表达的说完了。另,袁小千看没看到不在考虑范围。
好在,袁小千也没指望韩帛书说什么,在她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感叹之后,她就好像开了话匣子一样。虽然中间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之后就只听见她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只是一边说一边焦躁的发牢骚,好在韩帛书很有耐性,听了半天好歹总结了个重点。
“你是说,你父……爸爸,过几天会来看你?”韩帛书对于称呼上面还是有点纠结的,但是,入乡随俗。
“诶,你知道啊。”袁小千停下来一脸惊骇的看着韩帛书,那表情好像见鬼了,不对,就算她真的见鬼了都不会有这么惊骇的表情。袁小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帛书,那神情怎么说呢,反正韩帛书被看的很不自在。他抖了抖那身光亮的皮子。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们地府都是神算吗,这个也知道。”又是一声惊呼,但是换来的却是韩帛书非常无语的鄙视。
“姑娘,这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话说你能不能先冷静一点,你压着我尾巴了。”韩帛书咬牙切齿,他那一身猫毛都炸了起来,等他说完袁小千讪讪的笑笑,马上往旁边退开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手忙脚乱还是尴尬什么的,刚才只是稍稍压着韩帛书的尾巴,但是这次就改成了直接砸到他的尾巴上了。
韩帛书吃痛,虽然袁小千马上就松开了手,但是他还是决定先远离这个不淡定的人比较好。
“呵呵,师傅我错了,我错了。”袁小千就要赔礼道歉,但是马上就被韩帛书喝住了。
“得了,得了,谈正经的吧。不就是你爸爸要来看你嘛,这应该是很正常吧。我倒是比较奇怪,一个家长居然能把自己的女儿丢在一边那么久,不闻不问呢。”韩帛书自顾自的批驳,没有注意到袁小千随着他说的话渐渐低落的情绪。
“喂,小千,你没事儿吧。”等韩帛书注意到袁小千的状况,她已经如他之前所愿的冷静了下来,只是这一冷静又有点过头了。从冷静彻底的滑到了沉寂。韩帛书担心的看着她,但是除了问怎么了之外,他好像已经词穷。
袁小千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好像那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其实她的手掌很干净,除了那小巧好看的月牙口的指甲,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到。其实她的眼神涣散,呆呆的,木木的看不到一点焦距。好像整个人一下没了魂。也或者思绪飞的太远找不到回来的方向。总之韩帛书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韩帛书扭过头,不敢看袁小千,尤其是不敢看她那样沉寂没有生气的脸。半晌过去,韩帛书的话并没有打破空气里不知何时渲染的空寂,甚至这空寂反而在扩大蔓延,连带着他也缄默了。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命运,但是我想活下去,所以我答应你,拜师也好抓鬼也好,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最近的生活很忙,但是很充实,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可是我心里就是还有个地方很空,有时候我都觉得那些早夭的小孩很幸福,虽然死的稀里糊涂,但是至少不像我,因为知道点,然后就要被晾到一边。”
袁小千的声音空灵的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她说的很慢,甚至断断续续的,一段话倒是没有多强的逻辑,但是韩帛书听的很用心,他想到袁小千告诉过他的那些‘迫不得已’的理由。也许就父母的角度来说,他们爱孩子,想守护的心并没有错,但是站在袁小千的角度,那种一个人时候的孤寂也是很折磨的吧。而且不比那些不明原因的孩子,他们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怨恨,用那种浓烈到悲伤的情感去宣泄。可是她都知道,所以,好像就必须去理解一样,要压抑要欢笑。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韩帛书现在的模样也只是一只猫,就好像袁小千,即使有些不同寻常,但是她终究是个恋家的孩子,甚至还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
“喵~”韩帛书干脆的像一只猫那样蜷缩在她的身边,袁小千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了雾气,但是那终究只是一时低沉情绪的产物,在看到韩帛书担心的甚至真的把他当猫的时候,她就笑了,咧着嘴,扑哧一声。同时恢复的还有她的小恶劣。
“哟,您也知道心疼人啊,哟哟不错哦。可是,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哭吧。嘻嘻,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不。”说着两手就捏上了韩帛书的猫脸,但是触手只有一片硬骨头,她也就不得不没趣儿的放手了。但是威胁还是有的。“不准乱说话,否则你的口粮全部换成猫粮,信不信。”
好吧,韩帛书一直就不是一只一般的猫,所以他从不吃猫粮,尤其是在袁小千将他当真猫伺候的时候吃过的猫粮,更是让他想到就胃里泛酸。而且,他本来就不会大嘴巴,再说,这有什么值得说的吗?
得到韩帛书的保证袁小千很是高兴了一把,然后她长吐一口浊气,“我觉得我不应该等到他们来看我,恩就这么决定了,这么久没回家,我确实应该回去一趟了,而且,到时候你也得跟着去,说不定我爸听说了你,还会让我待在家里。呵呵,好,就这么办。”
袁小千单方面开心的做了决定,但是她似乎可能大概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闺女带个男的回家,大概是叫见家长吧。好吧,这个问题其实在她说完之后就微妙的想到了,但是,她瞄瞄韩帛书,在看到人家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反应之后,就改为案子嘲笑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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