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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流言盛

光阴似箭,转眼已过十个寒暑,东方玄机已经是个十五岁的翩翩美少年了。

这日天还未亮,‘瑞福宫’里就传出急促的哀嚎之声。

“娘,你别走……娘……孩儿听话……娘……您回来,回来啊……啊……”一声哀嚎,东方玄机从缠绕着她有十年的梦境中醒来。

披头散发的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那浓而化不开的黑雾……当的雾气渐渐散去,意识渐渐回笼,东方玄机微微睁开眼睛,一张华丽的幔帐引入眼帘,上好的紫檀木精心雕刻而成的镂花拔步床,镶金嵌玉,铺着猩猩红地毯,一床绣满凤歙龙翔的丝质衾被盖在他身上,床头点着檀香,幽幽几缕弥散在房间里。

忽的,她意识到这只是场梦后,猛地站了起来,确立即感到一阵晕眩,幸而及时扣住床沿,才免于又倒下去。该死!又说梦话了,不知道这回又说了什么,千万别是些干系到身家性命的话才好。

思忖间,有小太监提醒道:“皇太孙已经卯时,是否更衣。”

“卯时?孤平时不都寅时叫起吗?怎么晚了一个时辰才叫起?”

“回太孙话,奴才见您这几日都是丑时歇下,寅时就起,这一天还睡不足一个时辰,长此以往您的身子如何吃的消……”

“胡闹,今日可是要叫大起儿的……若是因此去晚了看孤怎么收拾你。”说完匆匆地洗漱下,吃两口饭食就急急忙忙地赶去上早朝了。

太和殿

官员们陆续进入殿内,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辉帝坐在龙椅上,冷竣的脸色,没有一丝笑容,口气很淡的道:“平身吧。”当下又是一阵狂呼:“谢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便各走到两边,垂手而立。

永辉帝用看似平静却又不平静的声音道:“近日来天有异象,市井民谣中纷纷传唱‘帝非帝,王非王,国有二主,女为皇。二甲之后灭东方’之言。不知众卿可有话讲?”

“臣钦天监刘智有本。”

“讲。”

“臣夜观天象,六月以来,帝都附近现象怪兆不断,先是六月飞雪,再有地龙翻身,昨夜更是见扫把星直逼紫薇宫,隐隐有冲宫之象。如此异兆,实为冲撞克君之兆。”

“一派胡言”永辉帝斥道:“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何来冲撞相克之说,简直就是妖言惑众。”

此话音方落,大殿上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大风过处殿里点的宫灯纷纷熄灭,一时间,大殿之中漆黑一片,官员们顿时乱了起来,有的说什么“上天显灵了”,有的说什么“国生妖孽”,有的说“冲撞相克说应验了“,更有人言道“天有异象,皇上应该颁下罪己诏,向天赎罪”等等……怪话频出。

永辉帝看着底下黑漆漆的人影,心里的火是越来越大,大喝道:“都给朕闭嘴,内侍监还不快将宫灯点上。”

内侍监太监连忙招呼小太监搬梯子点蜡烛,片刻后,大殿上又是一片灯火通明。

永辉帝见大殿又从新亮堂起来,略一沉吟道:“你刚才说有什么冲撞相克,可有出处?”

钦天监一脑门子的冷汗,鼓一口气,“万岁山旁最高处。”

朝堂上一瞬间的静寂下来,官员们纷纷看向同一个地方,那就是永辉帝身旁的坐着的皇太孙东方玄机。

‘万岁山旁最高处’,这不是指皇太孙吗,谁不知道皇上的别院建在西郊高山上,‘万岁山’因此得名。而万岁山旁毗邻的一座高山上建有一座寺庙名曰:‘慈云寺’。

这座慈云寺,虽然叫寺,住的却是一群尼姑,而这群尼姑的头正是皇太孙的姑姥姥。

皇太孙一月有半月都住在慈云寺中,这不就明显是说皇太孙与皇上相克吗?

正当大家都等着看皇太孙如何分说时,永辉帝却开口道:“列位臣工,朕从来就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说,若朕之子孙勤勉,华夏王朝自然千秋万载,绵绵不绝。若朕之子孙昏庸无道朕宁愿它立时便亡,也好过朕百年之后被人戳脊梁骨。”

皇帝话音方落,突然天空一道白光划过天际,人们纷纷扭头看向殿外,只见殿外一片通亮有如白昼,皇帝见此情形急忙步下龙椅,走出殿去。

众人簇拥人皇帝来到殿外,钦天监一马当先地窜到皇帝面前道:“皇上请看……扫把星降临……乃是大凶之兆啊!”

“闭嘴,朕之江山岂容尔等胡言。”永辉帝呵斥完钦天监,转身对身旁的皇太孙道:“机儿你这些日子帮朕批改奏折辛苦了,去慈云寺替朕看看你姑姥姥,顺便散散心。”

东方玄机闻言,抿了抿嘴道:“是。”

九重宫宇,碧波池外,青纱风亭。

一美人左手轻摇团扇,右手执黑棋与人手谈。

环佩叮当,娇颜如玉,这手谈中的两人正是当今圣上正宠着的一对姐妹花,蓉嫔与柔嫔。

只见蓉嫔秀眉紧蹙,‘啪’地一声摔下棋子道:“不玩,不玩,整日里学这个有什么用,学的再好在皇上心里也就是个玩意儿,也比不上皇上心尖上的那位……都说克他了,他还那么宠着那位,真是没天理了。”

柔嫔看了眼跪在地上来报信的小太监,使眼色示意身边的宫女将其带下去。待身边那些碍眼的人都退下去后,方才一边捡棋子一边道:“谁说学棋没用,昨儿个你不就因下棋得了皇上赏赐吗?”

蓉嫔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道“那也没用,那也抵不上皇太孙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来的重要。”

柔嫔端起桌面上的茶抿了一口道:“要我说你跟就不该拿自己跟皇太孙比。”

蓉嫔一听‘猛’地站了起来道:“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比?我给皇上生的十九皇子,皇上喜爱非常,还成说此子最肖似朕呢。”

柔嫔闻言立即上去捂住她的嘴道:“你给我安生点吧。就是因为你给皇上生了个称心的皇子才让那些不得皇上意的皇子们有了盼头的。”

蓉嫔拽下她捂着的手,得意笑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生的皇子招皇上待见呢。”

柔嫔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他们拼了命似的陷害完了皇太孙就会让你儿子当太子……别做梦了。他们只是想先集中力量拿下太子,之后才是对付你们母子。”

蓉嫔不以为意地道:“那又如何,只要他们拿下皇太孙,我的儿子就有机会一争皇位,反之他们拿不下皇太孙,我的儿子就永远只是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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