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年末,众臣逼宫灵帝,灵帝相让,陈珪等重臣得以脱得此险,可怜蔡邕却未得保全,被罢官还家,心灰意冷之下,不待身体恢复,去了山东暂住。
张让等宦官抓住时机,在朝廷之中大肆培养心腹,其权势之胜,无人可当其右,何进渐渐不敢掠其锋芒,百官无领头之人,遂皆缄默,与张让虚与委蛇。张让等人更是猖獗,言语蛊惑皇帝,日夜在宫中饮酒取乐,荒废朝政,使张让大权在握。
唐城身在张府,在张让之庇护下,为太平道争取先机,派霸岚往返于翼州、洛阳,传递书信。太平道得唐城之助,发展迅猛,分大方三十六,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又闻张角已经计定,待得183年,同时起事。
自此又过一年,179年仲夏,唐城实无法忍受张让之骄横,恐若继续托身在此,必有后患,遂请示曰:“孩儿如今练气之道略有小成,可担三百斤重物,奈何无兵器师傅教导兵器之术,吾闻太行山有一隐居高人,姓童名渊,枪法冠古绝今,可为良师,若能拜之,孩儿之幸。”
让笑曰:“此事好说,待我派人前往,将那童渊抓来,做你师傅便是。”
唐城大惊,忙遣散左右,苦劝曰:“吾知义父对孩儿甚好,可当今天下,有一技之长者,皆不易相与,若不巧被义父手下所得罪,恐其宁愿身死,也不会教我也!”
让沉吟略许,问曰:“你待如何?”
唐城笑道:“自是孩儿亲身前往,以礼待之,待他日习得武艺,自然回来与义父分忧。”
张让心放不下,不想应允,却耐不住唐城软磨硬泡,终是答应下来。唐城回到房间,将霸岚召唤而至,讲曰:“今日回去收拾一番,明日一早,你我赶赴太行山。”
霸岚领命,正欲离去,却被唐城拦下,叹道:“汝有虎将之才,这几年让你随在吾身边,着实埋没了你,待你将我送去太行山拜师之后,就去翼州汇合吾师张角,与他共谋大义可也。”
霸岚心下感动,拱手道:“某得公子垂爱,这才有了一光明道路,心中感激甚多,岂会埋怨。”说罢,出了房门,径自回身收拾行囊。
却说何进,设置内应于张府,至夜得知此消息后,麾下谋士出首曰:“张让虽是宦官,却唯独对唐城甚是关爱,若寻此机会,将此子刺杀于野,则必能令张让心慌意乱,到时自然可另寻机会将让毁去。”
何进沉吟道:“张让乃不世之奸贼,你岂止对方能够阵脚大乱?若被他得知,疯狂反扑之下,焉有完卵?”
谋士劝道:“将军,此乃上策,若不行之,恐日后没了机会!”
何进笑曰:“某并非推脱,只是此事需甚重待之,只能遣派可信之人行之。”
谋士见何进答应,点头道:“然也!”遂谋定计策,连夜派人前往唐城去太行山必经之路设伏,祈求一击必杀。
第二日清晨,唐城带领霸岚,拜别赶来相送的张让,骑马一路出了洛阳城,向北而去,一路之上,见惯流民,家园损毁处处可见,心中更对东汉之横征暴敛不满甚厚!
待得三日,寻船过了黄河,复又行一日,已隐隐可见巍峨之太行,唐城心向往之,骑马昼夜不停,路经山路,见前方山险路窄,不宜行马,正欲下马,突闻前方喊杀声四起,尽皆蒙面遮头,正冲两人而来。
霸岚将双锤取出,大喝道:“何处来的贼子,竟敢袭杀路人!”言罢,双锤挥舞间,与领头之人大战起来,有人欲从后偷袭,却被霸岚料敌先机,随手两下,已打落三四人,其余人见他威猛,不敢上前,转身攻向唐城。
唐城经霸岚教导,也已有小成,贼子本以为他不过区区小童,却不成想在唐城手下吃了大亏。只见唐城一杆长枪胡乱挥动,仰仗体内力气,竟也打的风生水起,不落下风。
却见霸岚寻到贼人头领破绽,一锤抡下,头领接之不下,竟是被一锤打爆了头颅,坠下马来。见首领一死,其余人皆无了斗志,唐城与霸岚两相合击,遂将对方打散溃逃,霸岚还欲再追,却被唐城拦下,故停下了马,任由贼众逃脱。
“太行山有如此乱?”唐城一番打斗,体力消耗不少,遂寻了处平坦之地,养马喂草,顺便休整一番。
霸岚将双锤搁置身旁,坐于青石之上,闻言答道:“如今乱世,流民走投无路,只得去了山涧做那山贼。若盛世太平,岂会有此事发生。”
两人相互言谈,丝毫不知此事隐情,待得休息好了,牵过马匹,正要进山,却见不远处又有一匹白马向此地赶来,霸岚拾起双锤,冷笑数声:“贼人之心不死!”
却说那人单枪匹马,一路来到两人面前,见霸岚举双锤欲砸之,忙遛马大喝道:“快快停下!某不是山贼!”
唐城见那人下马,身长六尺余,手持一柄银枪,端的一美男子,并不似坏人,遂让霸岚停下,拱手道:“吾姓唐名城,字瑾瑜,不知公子贵姓,有何事来此?”
那人大笑回礼道:“某姓赵名云字子龙,人称常山赵子龙是也!来此是为拜师,不成想在山中兜转四五日,却仍不得其门而入,迷失于山间,正见两位英勇之士击杀山贼,遂前来问路。”
唐城见此人打扮,心中早有定数,待得听赵云回复,忙惊喜道:“原来是赵兄,吾闻名久也,未成想今日相会,见赵兄未及弱冠,竟敢单枪匹马勇闯太行,更是名不虚传!我今来太行山也是行拜师之举,不若你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赵云听后大喜,拉着唐城手臂,喜道:“弟弟竟也是来拜师?那便你我同行,吾在远处就见你们二位武艺超强,一路之上也好切磋一二。”
三人牵马,边走边谈,话虽不多,却见唐城十三四岁,言谈颇有见地,每到精彩之处必然抚掌赞叹,一时间胸中激荡,竟是起了知己之意。
交谈深入之后,唐城才知对方出来太行山,辨不清东南西北,心中自然甚喜,若不如此,岂能与赵云相会?
有霸岚做向导,在蜿蜒山中行走数十日,来到山腹,这才见一处平地映于眼前,平地之上有一茅舍,大喜之下,忙登上平地,与赵云携手拜于茅舍之前,大声唤曰:“弟子唐城、赵云二人,素闻枪法大师之名,心中甚是尊崇向往,今日特此前来贵地,求老师收徒。”
接连大喊三次,茅舍中竟无一人应答,赵云遂疑惑问道:“其中无人乎?”
唐城心中同样疑惑,正欲作答,却见茅舍房门大开,一雍容妇人立于门前,见到两人后,笑道:“你们二人意欲拜师?”
唐城、赵云皆答:“然也!”
妇人见两子生的清秀,心中自是喜爱,将两人扶起,看向房内,细声道:“有人前来拜师,我观这两子不似坏人,你却怎的还不出来?”言罢,等候房中作答。
过得半响,房中才传来声音:“既想拜师,为何不跪拜?”
唐城二人大喜,复跪拜余地,口乎:“师尊。”不止。
房中再次传来话语:“某可未应允收徒。”
妇人见说的绝情,忙斥责道:“你这人忒是没有正经,既然让两个孩子跪地,为何又言语戏之?”说罢,示意两人先在此等候,进了门中。
却见茅舍之中,正有一银发老者端坐于桌前看着书籍,正是童渊无疑,见妇人进屋,笑道:“夫人,你怎的心肠如此之软?”
原来这中年女子乃童渊之妻,严云是也。只见严云眉头微蹙,嗔怪道:“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为何还改不了你那脾气。”
童渊放下书册,将严云揽于怀中,笑曰:“你见这两子,观感如何?”
严云未及思索,答曰:“神采奕奕,目有繁星,皆乃良材美玉,若悉心雕琢之,必能成材。”
童渊沉吟略许,点头道:“既如此,就让他们继续跪于舍前。”
严云不解,问道:“何故如此?既不想收,那就让他二人离去则可,若想收,为何又令他们继续跪拜?”
童渊解释道:“此两子未经磨难,必心神皆傲,待得学成下山后,过刚则易折,恐有灾祸加身,如今为夫磨练他们性子,让他们吃些苦头,将来做事定会沉稳些。若他们连此小小苦头都吃之不下,自顾离去则可,将来岂有甚么作为?”
严云低首沉思,笑道:“只你有计,但愿两子能顺利度过。”
却说茅舍之外,霸岚见唐城两人跪拜良久,心中不岔,来到唐城身前,大呼曰:“公子,世间高手不计其数,若此处不行,你我再寻他处便是,何故在此吃些窝囊气?”
唐城微笑摇头以答:“吾心中自有分寸,既然已将我送来此处,你且回去翼州吧。”说罢,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说道:“待吾师见过此信,自然会重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