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城命典韦为将,去张纯大寨之外搦战,喊骂声不绝,张纯此时宿醉未醒,听得手下来报,这才知敌军来袭,大怒,将前来通报的手下一通大骂,这才穿戴盔甲,整兵出寨。
见到对面军中的典韦,不由挺枪骂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姓!”讲话时,嘴中酒气熏人,身形连连摇晃,竟是险些跌落下马,其身后将士见状,本就不稳的军心更加离散,士气早就消失殆尽。反观典韦一方,军容整齐,将领皆虎躯熊背,目中精光湛湛,两方一对比,自是知晓孰优孰劣。
典韦手执双戟,坐立马上,见张纯如此模样,也不动气,只是大声嘲笑道:“你这逆贼,记性也忒是不好,某昨日斩杀你手下将士不下百人,你却是忘了我了?”
张纯定睛望去,只见典韦正好笑的望着他,大怒命麾下郑钧出战,奈何郑钧早已心怀异样,又见典韦与其麾下将士皆龙精虎猛,岂肯出首受死?遂不听号令,反而骑马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将军,敌方甚是强大,属下不是他们对手,还请将军另请贤明。”
张纯听后,取过马鞭,一鞭子抽向郑钧,郑钧哪想到对方一言不发就要动手?避之不及,一声闷哼过后,滚落马下,待他挣扎起身时,只见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将脸抹花,火辣辣的疼痛,心中怒火中烧,看向张纯的表情阴厉,退后三步,不再讲话。
“谁能出战!”张纯见麾下无人应战,扬鞭大怒,质问之意甚重。
典韦见还未交战,对方军心已乱,心道:“还与他单打独斗的什么?不若趁他们军心未稳之际,挥军直接攻上前去,定有奇效!”想罢,大喝一声:“诸将士听令,随我冲杀!”
只听喊杀声大起,典韦领头,其身后士兵各个虎狼之躯,张纯还未及准备好,就被典韦冲散了队伍,顾不得与麾下斗气,忙整点兵马,尽力阻拦典韦军队的进袭,奈何军心败坏,无论他如何大喝,也挽不回溃败的下场。
眼见事不可为,忙鸣号收兵,退守大寨,升吊桥,放拒马,无论典韦在大寨外如何叫骂,摆明死守大寨不出的样子,令典韦无计可施。
张纯侥幸逃得一死,回到大帐中,命左右将士将郑钧唤来,揪其衣领,怒问道:“在阵前,你为何不听号令?如此败坏军纪,不处置你难平士兵之恨!”说罢,正要命士兵将他拖出去斩杀。却听郑钧冷笑连连,鼓起力气,挣脱张纯拉扯,冷声道:“若说败坏军纪,非你莫属!莫要将这罪名扣在我的头上,你本就是一平民,召集了些散碎民兵,还真当自己是大将军了?实乃天大的笑话!”
张纯大怒,取过身后武士长刀,向郑钧劈砍而去,郑钧见他来势凶猛,向后急退三步,仰仗自己力气大,张纯又因宿醉,身体疲乏,一把将长刀夺过。张纯被郑钧一拉,立足不稳,向后仰倒,郑钧心中戾气一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长刀挥过,将张纯头颅砍下,只见鲜血犹如喷泉,直冲向帐顶,一时间大帐中似是下起了血雨,郑钧俯身取过张纯头颅,对目瞪口呆的众人怒喝道:“张纯实不足以成事,若再跟随与他,恐怕还未被朝廷军马攻陷,就要死于他手,不如用他头颅献给朝廷,我等方能有一丝活路!”
其余人闻言低头沉思,他们也早已厌烦了张纯的残暴,早就起了异心,如今见郑钧将张纯杀死,心中大呼痛快,同时又考虑着今后如何打算,是随着郑钧一同投降,还是趁乱逃跑,逃回村中过那清贫的生活。
郑钧见状,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不由怒斥道:“如今我们已经起义,每日大酒大肉,若再回到平民朝不保夕的生活,你们可能适应?言尽于此,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你们自己考虑!”
也许是郑钧的话语起了作用,过不一会儿,众人皆同意投降,郑钧大喜,忙整点兵马,安抚军中将士,又派人将张纯头颅献给典韦,典韦不敢自作主张,遂火速通知了唐城。
唐城得知后,马上带兵与典韦汇合,面见郑钧,见他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笑问道:“为何突然投降?”
郑钧苦笑一声,说道:“张纯此撩根本不懂行军布阵,在军中又残暴无章,军士士气低靡,实在无法在他麾下生存,况且不过三日,大人定能将此处攻陷,若不早早投降的话,还有活路吗?”
唐城仔细审视着他,又问道:“你当初为何要反?投降后,有何打算?”
郑钧听唐城问话,不由嗤笑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至于有何打算,某自然想追随大人,不再过那平民的生活。”
唐城点头,对典韦道:“以后就让他跟在你麾下吧,将我们军队的军法讲与他听,整军备战,征讨渔阳张举。”说完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典韦得令,大笑拍着郑钧肩膀,捏了捏他身上的肌肉,不满道:“你生的太过瘦弱,我们大人规定,军中将领体重不过一百八十斤者,不得做将领,你既然在我麾下,就要严格执行此项命令,从今日开始,某当亲自训练你,让你早日满足要求。”出了大帐,还未走远的唐城听到典韦的胡扯,不由转身大怒道:“典韦!你小子莫要污蔑我!”
将降军尽数收拢安抚,择其优者充军,其余不符条件者,遣送乡里,复归平民。收拾完毕,唐城一声令下,率军拔寨,向渔阳进发。
却说渔阳城中,张举坐镇城主府,身穿黄色粗布做成的皇袍,头戴黄铜染成的紫金冠,仪表堂堂,却仍旧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味道,正六神无主,忧心朝廷大军讨伐之事,就闻得手下来报,言张纯被麾下斩杀,数万军队尽数归降于朝廷,朝廷大军不日即到渔阳。
张举听后,心中慌乱,命左右退下,苦声道:“如今张纯已死,麾下将士还可投降,我却是谋反私自称帝,朝廷岂能容我?天下之大,又何处能够容身?张纯,你害死我也!”遂取出三丈白绫,于府中大厅之内上吊自尽了。
待唐城赶至渔阳,听得此消息后,对典韦道:“张举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免去了一场痛苦,你速速派兵进驻城中,安抚百姓,清查反抗余孽,尽数斩首示众。再把张举头颅砍下,与张纯头颅一起,星夜送往朝廷,吾当为你向朝廷请功。”
典韦听后大喜,忙领命去了。
将渔阳安顿之后,唐城立刻写表上书报捷,又言必赞典韦,将大部分功劳全部记在典韦头上,快马送去朝廷。
十常侍中途将捷报拦截,并未告诉灵帝,私自聚在一起,观看捷报,得知唐城大获全胜之后,心怀大畅,赵忠一双三角眼眯的都快见不到,笑道:“唐城做事,果真令人放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将渔阳之乱平息了,还将两位主谋的头献了上来,此事当赏,重重的赏!这样他才能死心塌地的为咱们办事儿,老老实实的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张让赞同道:“赵常侍所言有理,渔阳离着唐城管辖之地千百里之外,这不过一月,就将****平息,你再看看孙坚那人,这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报上捷报,真的该敲打敲打了。只是唐城这边,他将功劳全部送给了他麾下的一个叫典韦的将领,看样子是想提拔他,咱们就议议,派给他一个什么职位好。”
几位常侍听后,连连点头,沉思起来,这时段珪一拍巴掌,嘻嘻笑道:“唐城不是将济北郡给占了么?咱们就将济北封给他管辖算了,至于济北郡的官员提拔,皆由他提议,只需要向我们报备便是,这样既解决了唐城立功的问题,又解决了他想提拔麾下的问题,岂不是一箭双雕?”
张让听后,称赞不已,对其余等人叹道:“段常侍不愧是我们当中号称心计无双之人,此法很好,只是此平乱之事,唐城还以为是陛下下诏,若咱们再将赏赐发下去,恐怕唐城只会感激陛下,而没咱们什么事儿了,不如咱们光明正大的将奖赏赐下,然后再给他密书一封,让他知道咱们在其中出的力气。”
赵忠点头道:“此事,就依照两位常侍所言,火速赐下奖赏,通告各州郡,将唐城功绩大肆渲染,同时还可以唐城平乱之借口,下诏问询孙坚,给他带去压力。”
十常侍商议过后,又假借帝诏,封唐城为山东太守,将济南、济北两地特意区分开,归唐城管辖,又封他为镇东侯,官拜四品征东将军。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惊,自古以来,还未有听闻为了封赏臣子,将州郡重新划分的事情,四地讨伐声不绝于耳,朝廷大臣惊慌失措,忙要见面灵帝,劝他收回成命,却被十常侍拦在宫门处,不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