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公孙瓒快马加鞭,一路回到城中,来到蔡邕暂时居住的府邸,唤来一名仆人,喝问道:“蔡文姬现在何处?”
仆人虽说不认得他,却也明白此人自己惹不起,忙赔笑道:“将军是找文姬姑娘么?老爷临走时闭锁了房门,吩咐除非三餐用膳时,否则不可开门,现在正被锁在屋子中不得而出。”
公孙瓒一把将他推开,来到紧锁的房门之前,不由眉头一皱,说道:“还不快打开房门!”
周围仆人迟疑道:“这……老爷临走时吩咐……哎哟!”
公孙瓒不待对方讲完,强行将他扯过身子,压在房门之上,厉声道:“还不快打开!”
仆人不敢不从,忙取了钥匙,哆嗦着身子将门锁打开,惊吓道:“大人请进。”
公孙瓒将仆人推开,大踏步行了进去。蔡文姬听得门外吵闹声,不知发生了何事,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房门突然大开,从外面行进一身着明亮锁子甲,虎躯熊腰之人,忙向后退缩几步,定下心神,轻声问道:“可是我爹要你前来的么?你且转告他,我誓死不会嫁给刘备那人。”
讲完之后,见公孙瓒还不离开,不由恼道:“你怎的还不离开?若是感觉不好交代的话,那你就让我爹亲自前来,我且与他讲明便是。”
公孙瓒听到她的所言所语,这才明白,原来这门亲事是蔡邕强行定下的,正主儿根本不同意,顿时哭笑不得,脸色古怪的说道:“你所说的刘备那人,已经身死。你可是认得唐城?刘备就是被他所斩杀的。某今日前来,也不是将你抓去与那死鬼成亲,而是唐城军马正与我军对峙,言明将你交出才会退兵,刺史大人无奈,只得寻我前来将你带去。”说着将蔡文姬上下打量一番,‘啧啧’赞叹道:“怪不得唐城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你着实有令人挂怀的资格,哈哈哈!”
蔡文姬听得对方所言,闻知唐城已然前来,掩饰不住惊诧,眼睛微睁,嘴角下意识的抹过一丝惊喜的笑意,还未回过神来,又听得对方出言调笑,不由微恼,收拢表情,淡然道:“你是何人?莫要讲些调笑言语,小女子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不是随便之人。”
公孙瓒见对方着恼,忙干咳一声,他也不是那好色之徒,刚刚只是诧异于对方的姿容,这才下意识的出言相轻,不欲在此纠缠,忙转换话题道:“姑娘莫怪,只是唐城所要求甚是急迫,还请随我一同,速速赶至前方战场,免得对方等之不及,与我方军马交战起来。”
蔡文姬此时已经完全消化了消息,只是不敢轻信对方,出言试探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将军可有凭信?还有,我爹现在何处,怎的没有见他归来?”
公孙瓒从怀中取过令符,递给将信将疑的蔡文姬,笑道:“此乃刺史大人身份令牌,你且查看之后,便知我没有欺骗你。至于至于你爹……”说着迟疑一番,终是说道:“他很是反对你见唐城,若你去之后,恐怕你爹的那一关不好过。啧啧,两者之间选择,着实残忍了一些。”
蔡文姬听后,不由身形一晃,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未曾想自己的父亲终将是与唐城对峙起来,不由悲从中来,极力压下心中的慌乱,仔细查探了对方递来的令符,与自己记忆中并无丝毫差别,将令符还回,紧咬香唇,说道:“好,我与你前去。”
公孙瓒遂命人牵来两匹马,径自上了来时的那匹,然后低头望向蔡文姬,说道:“唐城那人可不是好想与的,此次前去,定然要加快速度,时间紧迫,你骑术如何?”
蔡文姬翻身上马,淡然笑道:“多谢将军挂怀,小女子骑术虽说不算精通,但自会竭尽全力随在你身后,你且在前方引路便是。”
公孙瓒知晓对方心中的男女大防,也不甚在意,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且在后面跟紧了,若是跟不上的话,定要大声喊我,免得让你跟丢。”
交代完毕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上,一路冲出城门,向着数十里外两军对峙之处火速行去。
刚开始公孙瓒深怕对方跟随不上,故意放慢了速度,却见对方犹如闲庭信步般,丝毫不见勉强,顿知自己小看了此女,大笑一声,渐渐加快了速度,两人两骑,卷起无数尘土,将速度飚到极致,不过小半日就远远望见了铺天盖地的军马。
此时已经几近夕阳西下,残阳宛如行将就木的老者,入目之处,满是萧索。唐城自然知晓此地离着城池不近,一来一回需要极长的时间,因此也不着急,一双狭长的眸子半睁半合间,透出隐隐精光,不时望着对方的军阵,轻笑一声,也不多言语。
正无聊间,突然发现远处两匹快马飞速而来,不由直起身子,定睛望去,待到对方行得近了,终于看清其身后一人乃是蔡文姬,嘴角渐渐扯开,因为连日来的征战,造成身上不时散发着的戾气也慢慢淡了下去,紧紧注视着那一抹倩影,心潮澎湃。
待到两人下马,公孙瓒将蔡文姬领在身后,径自见了刘焉,目不斜视道:“启禀刺史,蔡文姬已经带到。”
刘焉挥手命他退下,正要与蔡文姬交谈,却见蔡邕上前一步,将她拉扯开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厉声喝道:“某当初是如何与你说的?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外出,你为何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你!你真是气死我也!”
见蔡文姬被打,在对面等候的唐城不由心中一抽,大手一挥,率领军马上前行了数十步,与对方的距离愈加近了,压力四散而来,直让对方军士如临大敌,冷汗频频而下,将兵器紧紧地握在手中,不敢有丝毫乱动。刘焉更是脸色骤变,呵斥道:“如今我已经将蔡文姬带来,你这是要作甚!”
唐城根本不管对方的反应,径自指着蔡邕,深深地看着他,牙齿咬合间发出噼啪响声音,声音犹如九幽之地的冷风,对他说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如今我们却是撕破了面皮,再也没了缓和的余地,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休怪我翻脸无情!”
蔡邕被唐城气势所迫,身子向后退却了几步,复而觉得极为丢脸,又踏前三步,与唐城对峙道:“哼!我早已对你说过,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将我女儿骗去!除非你杀了我,一了百了。”
唐城怒而上前一步,微眯的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阴声细语道:“你当我不敢杀你?刘岱与我为敌,仰仗着他是皇亲国戚,想要勾连他人一同置我于死地,最终却是如何?还不是被我杀了,落得遗臭万年的名声!你在我眼中又算得了什么?若不是看在你与文姬血脉相连的份上,就凭你先前对我的那些设计,某早就将你斩了不下十次!岂能留你到如今?我这个人最受不了他人激将,劝你莫要倚老卖老,否则若是真的把我惹怒了,即便杀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蔡文姬闪身拦在蔡邕身前,看向唐城,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眸子淡然如水,却有两道泪痕划破脸颊,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只见她无声的哭着,却突地展颜一笑,犹如绽放的百合,清澈中独有一番孤芳自赏的孤傲,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淡,对唐城道:“他是我爹。”
唐城闻言一滞,自然知晓其中的意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闷闷良久,只得转换话题,尽量避过蔡邕,轻笑说道:“这些日子,你过的不好。”说着指向场中仍旧未得收敛的尸体,对蔡文姬道:“喏,也许有些血腥,只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看这些东西,应该不成问题。你的夫君死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杀的。”
蔡文姬看着唐城消瘦的脸颊,嘴唇干裂的模样,心中划过一丝伤痛,忙转开视线,眼神望向唐城的军马,淡然臻首:“许久未见,你却是愈加成熟了,只是为何还是喜欢做这些猜谜游戏?”
唐城执意摇头,仍旧指着刘备的尸身,盯着蔡文姬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你的夫君,死了。我杀的。”
蔡文姬看他一眼,摇头道:“他不是我的夫君,我们并没有成亲。”
唐城憔悴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一抹真挚的笑容,嘴角上扬,牵过她的手,说道:“我做你的夫君。”
蔡文姬闻言娇躯一颤,紧咬着娇唇,倔强摇头,眸子中一层雾气升腾,模糊了她的视线。
蔡邕见两人竟是目中无人的对话,气的七窍生烟,正要上前训斥,将蔡文姬拉开,却见唐城突然扭过头来,眉头一挑,眼中杀机密布,向他瞪视过去,直让蔡邕下意识的撇过头去,不敢轻掠其锋。
唐城收回视线,眉头轻轻皱起,独自身处对方大军之中,却没有半分惧怕的模样,指向周围军阵,轻声道:“随我走,他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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