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采薇觉得站在面前的是一群没长大的屁孩子。刚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掐了奶,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来看这个缤纷的世界,怎么看这个世界都是妖娆,景色如此,美人如此,都想着用稚嫩的手去触摸。她觉得看她的眼神可以带着贪婪,就如同画画的赵老头,但绝对不能带有猥亵。所以此时,他对宿舍几个男人的眼神并不反感。
她点了支烟,看着窗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光。他曾经翻看过哥哥颜四维留下的大学日记,有句话他记得特别清晰:看着日历,数着这个月的阴雨天,感到了度日如年;而站在窗口,看着黄了的银杏叶,才会感叹对岁月的蹉跎。她现在仿佛明白了“度日如年”和“蹉跎岁月”的矛盾关系。
她站起身来,对文皮皮说:“皮皮,我去校园转转,顺便找个同学,一会我去礼堂找你,别乱跑。”
文皮皮笑道:“放心吧,小姨!”看着苗采薇走出去,自言自语道:“更年期!”苗采薇回过头来厉声说道:“文皮皮,你要是敢跑,小心我砸断你三根腿!”
文皮皮心想,从进宿舍门就开始在这些荷尔蒙旺盛的小青年面前装清纯,不累么?终于憋不住了吧。此话一出,宿舍的另外三人直接目瞪口呆,心想,这位姐姐非善类,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自己还指望着第三条腿传宗接代呢。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保不住相思豆已经种下,并且生根发芽的王奉之有受虐倾向啊。
“四象叔,我当时给你选了学校,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要不早就来找你了,对了,你带烟,哎!问了也是白问。”文皮皮跟着赵老头待了一个多星期,烟瘾明显比以前大了。但烟瘾犯了,问风四象不是白问么?
一听想吸烟,京城子民曹芳略和西域浪子王奉之都眼疾手快,想着给文皮皮拿烟。倒是尹重山没烟招待,只能借花献佛,拿着曹芳略的茶叶给文皮皮端上来一杯茶。曹芳略听苗采薇标准的老皇城根的京腔,知道自己绝对降不住,想要拿下是绝对没什么可能。但能认识就是好的,所谓的人以群分,心里想着和苗采薇认识的估计也都是漂亮的,万一给自己介绍个尤物陪伴四年,自己就算上辈子烧高香了。而西域浪子王奉之就是奔着苗采薇去的,怎么着也得献献殷勤,打听下具体情况,这样才能展开攻势,要钱,让他爹运过来,砸呗,要人,也不缺人,论情,自己非她不娶,大不了后半辈子当和尚去。尹重山没这么崇高的理想,就想着打个酱油,他认为自己这形象,能认识美女,就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情,在遇到别的女孩子,不至于这么羞涩。
文皮皮刚才看到他们的眼神,知道他们现在心中所想,递过来的烟,都接了过来,一根中华,一根黄鹤楼。点上烟,和这群饥渴男聊了一会,毫不避讳的说,你们谁有能耐就把苗采薇拿下,然后看在座的各位,不是摇头就是沉思。文皮皮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说道:“四象叔,是不是该上场了,别给北辰丢人,小心我回去给你传遍全村。”
几个人说笑着关了宿舍。一出宿舍门,文皮皮到小卖铺买了一盒红塔山,曹芳略说,皮皮你这就见外了,叔的就是你的,说完递给他一支烟。文皮皮问道:“可以?”,曹芳略直接点上,叼着烟大摇大摆的走了。文皮皮一看,这感情好,大学还是不错的,至少在高中是绝对不允许在校园吸烟的,就算是在厕所偷偷的,也会担心会不会被突然进来的老师逮个正着。他也点上,跟着他们走向了礼堂。
上了三楼,文皮皮让他们先进去。自己走到了天桥走廊处,准备吸完烟。毕竟是一根烟顶的上自己平时吸得一盒,不能浪费,正好也可以登高看看大学的夜景。就看到一个老头在那吧嗒吧嗒的吸着,老烟枪的等级绝对和爷爷一个等级。一支烟估计也就四五口,看的文皮皮咂舌,不禁感叹:从没见过吸烟这么如饥似渴的人,这哪是吸,简直就是吃,贪婪。
老头吸完烟,捻灭烟头,拎着走向了垃圾桶。文皮皮那只从宿舍出门点上的烟也吸完,他直接扔到了地上。老头回头,正色道:“这个学生,咋乱扔烟头?”
文皮皮一听,笑着说:“以五十步笑百步,你为什么不说不能在校园吸烟呢?如果学校禁烟,那还有扔烟头一说?”
老头笑道:“也是这么个理,你把你的烟头捡起来,我给你一块扔了去?”
“这地上太多,我不知道哪一个是我的?再说,都是沾过别人口水的!”
“那就都捡起来,如何?”
“好吧!”文皮皮刚说出那句话,就知道给老头留了话柄,但是老头并没有抓住进行反驳,倒是让他另眼相看了。自己输了,就捡吧。
文皮皮捡完烟头,递给了老头,去厕所洗手,然后走进礼堂,心里想着,以后就不能给老头子叫真,怎么都是他们赢,没胜算。礼堂里,一群人忙着,已经拉好了横幅,有的在调试音响设备,有的在准备道具衣服,有的在布置桌椅,端茶倒水。
等领导来了就坐,老一套的流程,院-党-委-书记讲话,老头头发花白,背着手上台,有眼色的院学生会的干事赶紧搬上去个凳子,老头倒是不见外,拿着话筒坐下,两腿一搭,二郎腿翘起,笑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文景,我就说一句话,叫‘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善。’,我不希望能记住校训,只希望你们大学四年,琢磨透这句话的意思。对了,刚才遇到件小事,有所启发,从今天开始,法学院全面禁烟,老师除外。”
下面一片嘈杂喧哗。无疑就是问为什么老师除外、
陶文景笑道:“为什么老师除外?就因为你们是学生。”
下面坐着的院主任和各科老师都在纳闷,老头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在他们看来,陶老禁烟,老师除外,无非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本身就是个老烟枪,禁烟,那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文皮皮站在礼堂过道处,就一直在找钱蓉她们。找了一圈没找到,抬头看向舞台,才发现刚才遇到的老头子竟然是四象叔的院书记,听到老头说禁烟,心想,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还真把自己当成他学院的学生了?再说,看你吸烟的贪婪程度,还有禁烟但老师除外霸王条款,无非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可苦了法学院这群烟民高材生了,无烟为伴,那还不江郎才尽?
接下来是院主任,学生会主席致欢迎词,最后才是风飞堂上台发言。皮皮从两边走廊走到前面,靠近舞台处,让四象叔看到他,以免他紧张结巴。发言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四象叔眯着眼睛,抑扬顿挫,心里不免感叹,四象叔进步很大,再也不是“人多慌”了。
风四象演讲完,就被叫走了。文皮皮看曹,王,尹,三人正眼放绿光的和本班的女孩套交情,只能自己看节目。大部分都是学院自办,属于自娱自乐,还有当着领导面,赤裸裸的吹捧。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女子街舞,这时候文皮皮才发现,竟然有钱蓉和吴夜。怪不得找不到他们,原来都在后台等着上台表演。那钱蓉应该算是租借过来的。
文皮皮离得近,钱蓉一眼就看到了他,朝着他眨了下眼睛。一舞跳完,钱蓉就走过来,笑着说:“皮皮,你容姐跳的咋样?”
“倾国倾城!”
“是么?”
“绝对的。”
钱蓉笑得灿烂,说道:“你先等着,等姐换完衣服再来找你,请你吃顿饭,吴夜他们学校太抠,姐来捧场,连顿饭都不管!”
文皮皮等他们换完衣服出来。问道:“容姐,吴夜姐,孙惠呢?”
“书呆子一个,叫她来她不来。”钱蓉说道。
说话间,风四象走了过来。文皮皮说,这里太乱,出去再说。来到礼堂外,作了介绍,文皮皮问道:“吴夜姐,咱们去哪里吃饭,只要别去食堂就行!”
吴夜说:“那咱们去学校的饭馆一条街吧,估计风学弟这几天一直在食堂吃,也吃烦了,再者,钱大小姐来了,也得尽地主之谊啊,至于皮皮你,就算是来打酱油的了”。
风四象问文皮皮还用喊尹重山他们不?文皮皮道,他们都忙着交流感情呢,估计没时间,下次吧。再说,人多了,不是让吴夜姐破费么?”
“好你个文皮皮,本来姐想结账呢,你这一说,吴夜不结也得结了。”钱蓉笑着说。
几个人说话间就要下楼,就听到后面声音响起,“文洛书,你是有奶就是娘啊,有美女请你吃饭,就忘了你国色天香的姨了?”
几女回头,就看到两位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比他们高几个档次的两个女子一个发怒,一个微笑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