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吹拂在脸上,混合着泥土的味道,王月梅坐在花园里刺绣,那种神韵是那么动人,任何人都会被这样一个东方古典女子打动。
王月梅看看凳子上的针线箩,里面还放着一个未完成的刺绣,上面的针线明显是手工粗糙、歪歪扭扭的,任谁都看不出来绣的是什么,香雪海说她绣的是院子里的大树,可是她一点都不出来,只看到乱七八糟的线条。
童老爷带着几个日本人经过院子,走向大厅,那些日本人看到王月梅后,双目发光,惊艳和淫邪,王月梅看到有客人,连忙站起来,欠身请安。
“这是我的大儿媳,月梅,这几位是我的客人。”童老爷笑呵呵的说,显然是听信了德国人罗森和拉贝的话,相信了日本人是友好的。
带头的日本有些胖,鼻子下有着标志性的小块胡须,他满意的看着王月梅,“你在干什么?”
“刺绣!随便打发时间罢了!”王月梅谦卑的回答,柔声细语,酥到人的骨子里面。
“那么我看看,我对敝国的刺绣很是感兴趣!”王月梅连忙递上绣帕,日本人伸手却没有接住绣帕,而是抓住王月梅的白皙滑嫩的手。
王月梅一惊,想要抽出,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日本人紧紧的握着王月梅的手,双眼毫不避讳的打量这王月梅的脸蛋和身体。王月梅努力的想要抽出手,童老爷看到这一幕很生气,碍于对方是日本人,不好发火。
香雪海拿着一卷线走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躲到墙后面,家里怎么会来日本人,这个日本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木野先生,我们屋里坐,月梅,还不去让人准备茶点。”童老爷救出王月梅。
“是!爹!”王月梅终于抽出手,逃也般的离开院子,往后屋跑,日本人的眼睛还是一直看着王月梅的背影。
香雪海一把拉过王月梅,王月梅吓得惊呼,香雪海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大嫂,是我!”王月梅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香雪海,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刚才的事情我看见了!”香雪海拉着王月梅回屋。
王月梅再也忍不住,泪水涌出来,她拿出手绢擦着泪水,“雪海,你知道吗?刚才我真的是好怕……”
“我知道……”香雪海安慰着王月梅,“没事了……你现在就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要去,有事我帮你去做。”
王月梅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日本人!”香雪海冷冷的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黑龙会的人。”
“什么黑龙会?”王月梅听得稀里糊涂的。
香雪海看着王月梅,摇头,“我也不知道黑龙会是怎么回事,只是听说过,黑龙会和日本帝国军阀勾结,目的是侵占亚洲。”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海,他们会不会为难我?”王月梅对这些国家大事并不上心,她只关心那些人会不会刁难她。
“那我怎么知道!”香雪海实话实说,她的确是不知道那些日本人会做什么,现在她想知道的是,日本人为什么会来童家。
童老爷是怎么认识这些日本人的?香雪海心中疑惑,王月梅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爹还让我去准备茶点呢!”
“茶点?”香雪海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思考着,正想着,童老爷忽然出现了,“雪海……”
香雪海和王月梅立刻站起来,王月梅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童老爷叹气,“委屈了?”
“没有,爹……”王月梅嗫嚅。
“雪海啊,家里来客人了,你……”不等童老爷说完,香雪海就开口了,“我知道,是日本人对吗?”
童老爷有些愕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香雪海淡漠的说:“我刚才看见了,他们的打扮告诉我的。”
童老爷想了想,“月梅啊,刚才是个意外,你不要太放心上。”
“爹,日本人为什么会来我们家?”
“这个啊……”童老爷忽然眉开眼笑,“德国人不是说了吗?日本人的出现会给我们带来繁华和和平,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要把生意的方向放到日本人的身上,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米店以后的生意。”
“那么……大哥知道这事吗?”
“还不清楚,现在你娘在大厅帮我招待他们,你也知道,我们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书剑还没回来,雪海啊,要不你就……”
“不可能!”香雪海斩钉截铁的回答,“爹,我知道你要让我去帮忙招待一下,但是这不可能,他们是日本人。”
“日本人怎么了?”童老爷不解。
香雪海冷笑,“德国人只是说期待一个有着绅士风度的日军出现,并不代表日军就是绅士,刚才他读大嫂做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看见!”
“那……只是意外……”
“那么我害怕我也遇到这种意外!”香雪海说的很直接。
童老爷生气了,香雪海见童老爷生气,才发现自己的口气不好,立刻谦卑的低下头,“对不起,爹,我不是有意顶撞你的……”
童老爷叹气,看着香雪海,虽然香雪海平时看起来很听话,但是他知道,香雪海的脾气很倔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你说的对,那些日本人刚才的确是很过分,可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童老爷的意思就是现在是骑虎难下。
香雪海想了想,一个机灵,“爹,我和你一起到正厅,我装扮成下人,我看看他们是要干什么!”
童老爷想了想,点头,“也行,这个办法不错,那你小心点。”
童老爷走后,王月梅拉着香雪海的手,“雪海,你确定你可以吗?”
“你们每个人都会问我这句话,应该是相信我的。”香雪海给了王月梅一个安定的眼神。
香雪海换上家丁的衣服,在脸上化了很浓的妆,原本是用来化烟熏妆的黑色眼影被她抹在脸上,端着茶点一瘸一瘸的走到大厅,给童老爷和日本人倒茶。
童老爷和香雪海心有灵犀的点头,日本人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香雪海,立刻就不再去看,“童老板,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与你合作,皇军马上就要抵达南京了,因此我们要做好一些准备。”
“是、是、是……”童老爷讨好着,“那么你们是要买多少米?”
“我们想要买下你全部的大米,不知道可不可以?”日本人的态度还算是礼貌。
所有大米?香雪海一愣,买下全部大米干什么?香雪海看着天空,天色有些阴沉,童老爷看看香雪海,香雪海眼珠子转转,表示拒绝。
“啊,这个……我很抱歉,今年早春的一场大雪,我们几年的收成也因此不好,所以仓库的存米也不是很多,我们也要吃饭,还有我们已经和几个商家定好了,所以……”
“不知道那些商家给的价格是多少?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日本人说。
“这个……”童老爷犹豫着,香雪海还是摇头。
“三倍……多少都可以……”
“不好意思,做生意以诚为本,如果是这样,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童老板放心,我们皇军会和贵米店保持长久的生意。”日本人说。
话都说到这份,童老爷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就在这时候,大少爷书剑回来了,“爹,听说家中来客人了!”
“是啊,这为是木野先生,他们想要买下我们所有的大米。”
书剑说:“真的不巧,爹,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仓库的米已经被别人定下来了,很多人要买米,都是乡里乡亲,不卖不好。”
“对、对、对……”童老爷犹如抓到救星,“木野先生,这该如何是好呢?”
木野站起来,明显是生气了,“童老板,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很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我真的是很遗憾!”
“那么我们不打扰了!”日本人转身离开童家大院。
童老爷长吁一口气,“书剑,幸好你赶回来了!”
“这还是雪海派人即使通知我的。”书剑说,“不然我也不会赶回来。”
说到这个,童老爷问:“雪海,为什么你坚持不同意把大米卖给他们?他们都愿意出双倍甚至更高的价钱了……”
香雪海这才挺直身子,“不管他们出多少钱,这些钱都会变成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