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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话 好熟悉的狗脸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落着,远处依然有电光在闪烁,看不出有要完结的样子。

这片莽山巍远壮阔,匍匐绵延到看不见的尽头。群峰峰顶也被雾气缭绕,委婉绰约,显得静谧而神秘,但云遮雾绕的深处总感觉有主宰者在注视着山林一切,压抑,惊悚。一旦变故陡生,便会陡生变故。

雨水似乎无穷无尽,似乎又有变大的念头。

山涧溪流快速而急切,游蛇一般顺势而下。又有几股溪流汇聚,拧成更大更强势的溪流从山林间蜿蜒而下,气势汹汹。不断有别的支流前来增援,“游蛇”渐变成“巨蟒”,仿佛要吞噬前路。林木苍翠,山石嶙峋,在山川“巨蟒”面前就显得那么单薄无力,被冲刷推倒,破坏殆尽,“轰——”,发出很大的声响,却像是一笔带过。

等等,

山川也渐渐泛起了白雾。

升腾着的雾气将林间都模糊了起来,静谧的山林能听到淙淙山泉的空响。要仔细听起来,又根本不止山泉落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山林间走动,声音沉闷厚重,堵得心口发慌,心悸骇然;也像是有什么在丛林间悉悉索索,探头探脑,仿佛是尾随在暗夜里的生物;还有一种“呜---叽吱叽吱”的奇特鸣叫,大概是什么怪鸟吧。言而总之,这绝对不像是一片可以久留的山林,危机四伏。

又过了会儿,雾气渐浓。

粗壮的溪流奔腾不息,莫名泛起了浪花,白雾中的其他声响也变得不安,开始躁动起来。溪流中有东西在扭动,在游走,像是很痛苦,却在变大,变得巨大,越来越大,直至将要挤满整个山涧河流。

倏地,一头怪物从山涧中缓缓抬起了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凛彻,充满压迫感,猩红细长的舌芯从口中吐出,发出“嗦嗦--”的声音。

如果此时有人在山林间,必定吓的肝胆破裂,魂不复生!

这是一头生灵,一只巨兽!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巨蟒,一只巨大的白蟒!

白蟒很快没入水中,根本无从知晓它到底变得多巨大,而且它再也没有露头出现在视野里,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象,从未发生一样。但那种灵魂上的压迫感确实在那么一瞬泄露无疑,让人冷汗淋淋。

河流滚滚,波浪滔滔,山涧汇成的溪流依旧奔腾不息,它好像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依旧奔腾着向前。

最终,河流汇进了一个硕大的湖泊,湖面上雾气蒸腾,偶尔迸出几个大水花,不清楚是鱼儿觅食还是被觅食。一丝血迹都看不到。

几条河流汇聚于此,气势澎湃,拍打而来,有的甚至如同入海江流那般汹涌,声雷滚滚。大湖因此变得有些浑浊。

天空灰暗,远处电光闪闪,一声闷吼,天地发出咆哮,雨势也加急起来。都好像在酝酿什么似的。人心极度不安,未知,才最让人心不安。

但这种不安并没有让我们的主角莫莫产生丝毫动摇,它仍旧沉沉得酣睡着,仿佛睡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一动不动,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在睡梦中死了。

莫莫是个很奇怪的小兽,它连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三天前从一片黑色的山岩上醒来,迷迷糊糊,左摇右晃,下意识的走动两步,“吧唧扑咚”地滚落山岩,然后掉下悬崖,进行自由落体运动。万幸它是个主角,掉落的悬崖下有个水潭,而且是个深水潭,不然这真是一部操蛋的以始为终的奇话。

掉入深水潭的一刹那莫莫终于无比清醒了。也不饿了。

挣扎着从深水潭里出来,莫莫精疲力竭。比让它发现自己会游泳更吃惊的是它居然有根尾巴,莫莫感到很奇怪很奇怪,总觉得哪里透露着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莫莫绕着自己转来转去,想要捉到那根尾巴。可是尾巴明明就在眼前就是够不到,莫莫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终于把自己累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大吐特吐。

请原谅莫莫是只“笨兽”。

休息了会儿,莫莫不理睬那根尾巴了,朝水潭走近,仔细地端详潭水中的自己。

莫莫被惊呆了!

黑色光亮的皮毛覆盖全身,三角耳朵无毛鼻,脖子上一圈精黑鬃毛,胸前一撮白色印记,张了张嘴,犬牙交错,虎齿锋利。莫莫眨巴了几下眼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着谁:“这。。。这这这这特么是一条狗??”

莫莫聚精会神地盯着潭水倒影,又摆弄几下自己的尾巴。充满疑惑,不敢相信,它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莫莫出神地望着潭水里的那个陌生的自己,在努力地回想什么。

“这狗脸好熟悉好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啊”

忽然,潭水里的眼睛倒影奇异地明亮起来,渐渐泛红。莫莫心生好奇,低头凑近去瞧,隐约潭水里有另一个小生灵的影子。

“嗖---”的一声,一条类似小鲤鱼的生物窜出水面,径直咬上了莫莫的大鼻子。

“啊啊----!啥几巴玩意啊?!”莫莫跳来跳去,试图甩掉那条凶猛的小生灵。小生灵死不松口,莫莫用爪子狠狠地把它拍了几下才掉下来。

“噗咚——”还没等莫莫看清小生灵的模样,它又一个鲤鱼打挺跃入水中。

莫莫警惕地靠近潭水,细细观察。潭水中渐渐有红光泛出,明亮不定,闪闪烁烁,更深处甚至有一对红灯笼似的光亮在渐渐浮现。莫莫还以为有宝了,又凑近去瞧,

妈呀!

一大群鲤鱼怪物啊!小鲤鱼找妈妈来报仇啦!

莫莫转身就逃,只听到身后鱼群噌噌地跃出水面,发出怪兽般的冲锋怒吼。莫莫边跑还在边想,四条腿跑的还真挺快来着。跑了十几米远,莫莫转身回头准备观察情况。

妈呀!!

小鲤鱼可以在地上跑的啊啊!!

只见一只两三米长胖胖的巨型鲤鱼模样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用扇叶一样强壮有力的双鳍向前滑动前行,速度极快!另外一些不足半米的小怪鱼也在像蛇一样向前滑行,亦步亦趋,满口锋利的尖牙像是任何东西都能咬断,凶猛地前去追击莫莫。

莫莫又开始飞奔起来,还一边扭头看着后边凶猛怪异的鱼群,不,应该是怪兽群。莫莫越跑越快,离他们似乎要拉开了距离了,莫莫又猛地朝后望去。

妈妈呀!!

没人性啊!!小鲤鱼还会飞啊啊啊!!!

只见怪兽鱼群,尤其是那只胖胖的巨大鲤鱼怪物离地约莫半米,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双鳍摆动,天知道它是怎么飞起来的!但是怪鱼群明显速度又上了一个档次,发出恐龙一样的咆哮声,势不可挡地向前冲去。

莫莫这回头也不回,死命地朝森林中间跑去,“狗”蹄声风,莫莫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跑这么快的。慌不择路,莫莫冲向了森林深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哪了。它本来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哪啊。

跑的真是累极了,莫莫停下来紧张地望向身后。身后空荡荡,透发出死一般的寂静,莫莫倒是安心不少。

莫莫终于停下休息,但周围太静了,除了天空中洒落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就只有它自己沉重的喘息。

莫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莫名的生灵——鬼,幽灵什么的,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然而然把思绪飘飞到恶鬼幽灵身上了,越想越怕,越想越怕,仿佛觉得有什么人在它耳边哈气吹耳风,身上都不由自主战栗起来。

莫莫左瞧右瞧,上下观望,惊疑不定,怕得都不敢跑,缓缓地探着路。“咯噔咯噔。。”莫莫好像听到了咀嚼的声音。

“天啊,让我去死吧,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莫莫心里一万个***奔腾而过。

莫莫颤颤惊惊地顺着声音走过去。

妈呀!(今天喊妈的次数比这辈子都多)这里躺着这么!这么!庞大的一头巨兽!

莫莫这辈子再没见过比这更庞大的怪兽了,估计下辈子也不会了。

这巨兽估摸二十米长,是巨鲤的十倍大小,模样怪异,一根犀牛角一样的巨大独角长在鼻端,十分突出,短柱般的四肢,庞大的头部,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甲,泛着幽蓝的磷光,但有的地方却皮肉翻飞,血迹淋淋。

莫莫转了转换了个角度看到巨兽的面部,心中讶然。

这辈子再没见过比这更丑陋的怪兽了,估计下辈子也不会了。

巨兽小小的眼睛长在大头的两侧,牛嘴马鼻驴耳无毛,脖子粗短,整个就是一个肉山,一个丑陋的大肉山啊。

肉山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空气中散发着些许死亡血腥的味道。莫莫又惊叹,咦?什么时候自己鼻子都这么灵了。

“咯吱咯吱——”咀嚼的声音再次传来。意识到并没有什么危险后,莫莫悄悄走向巨兽近前。

一只小兽正在撕扯巨兽的尸体,鲜血洒满一片,混在泥水里,泥土都成了血红。骨肉遍地,惨不忍睹。满是血腥的味道。要是以前莫莫早就吐了,可是现在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就是一种平常的感觉,莫莫觉得这根本自己不是自己了。

可是自己又是谁呢?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莫莫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走到哪算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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