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小露茜就是依照福尔摩斯的推理，为宝剑组他们预备的‘假想中的杰克’了？”
虞深深若有所思地回答：“也许吧。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历史上的19世纪末，而是有福尔摩斯的幻想世界，也就相当于推理小说里的世界了。我记得看过一本叫《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的小说，里面的杰克就是个女的，而且和小露茜的情况很像。她也是有个外国情人，然后被黑安妮她们羞辱了，其中一个人抢走了她的定情戒指，吞到肚子里去了。她不知道戒指在一两天之内就会排出体外，花了两个月时间把那五个女人一一杀死。开膛破肚，就是为了在她们肚子里找戒指。”
“这样的话，事情可能是这样：第一、二起案子是真正的杰克干的。之后宝剑组让这个世界重置成‘幻想现实’属性了，盖亚终端就调整了整个事件，让它不再完全符合历史上的真实事件。其中小露茜就是参照你所说的那本小说所设定的。”
“可是小露茜和长丽兹吵架的事是在好几天前，是世界重置以前的事呀。”
聂磐摇摇头：“这没什么奇怪。盖亚终端既然可以把整个人和他做过的事都替换掉、完全在这个世界的人记忆里变成另一个人，那凭空造出小露茜其人、和她跟长丽兹吵架的‘事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也有可能原本世界上就有这个人，但只是和长丽兹吵了架却没有策划杀人，现在盖亚终端赋予她这种想法而已。甚至也有可能，历史上的长丽兹就是被这个小露茜所杀……这些都有可能。”
“不过这些和咱们都没关系了，对吗？因为她不是咱们在找的那个杰克。”
“应该是这样。因为任务要求是‘击杀可疑度超过20%’的‘假想中的杰克’，才有荣耀值奖励。我想这个可疑度应该就是以掌握的‘杰克的拼图’的多少来定的，现在咱们关于小露茜的拼图一个也没有，就算明知道她有可能杀死长丽兹，在盖亚终端的判定下，对咱们来说小露茜的可疑度也等于零。她是宝剑组的目标，让他们去找吧。”
“对了，”虞深深突然说，“其实我早就有个想法……”
她咬了咬嘴唇，迟疑地看着聂磐，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有什么想法就说吧。”聂磐鼓励道，“你不用害怕。如果你的想法好，咱们可以参考；如果用不上，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只是想……一定要去‘找’那个凶手吗？既然明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案子，到现场去等着不就行了？何必那么费力去找证据和推理呢？再说，要是咱们及时赶到，说不定还能救下受害者呢。”
看着虞深深希冀的眼神，聂磐笑了：“你以为我没这样想过吗？”
“你也想过这件事？那为什么……？”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你想的那条路行得通的话，但凡对开膛手杰克的案子有点了解的人，都会想到抢先跑去命案现场蹲点。这样的话，所谓的‘登车资格认证任务’还有什么难度？况且我刚才说过，既然可疑度超过20%的杰克才是有效目标，也就是说，没有拼图的话，就算在现场杀了杰克，可能也没有用。”
“这样啊……”虞深深有点泄气。
“而且我觉得盖亚终端对这类的事不会没有防范，除了用拼图、可疑度和500点荣耀值约束以外，很可能还有别的限制，比方说不能在杰克作案时攻击他之类。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在9月30号的命案现场杀了杰克，那11月9号的案子还会不会发生？如果会的话，是不是又产生了另一个新的杰克？”
在进入站台世界的当天，聂磐就考虑过这些问题。他觉得，11月9日的案件是必然要发生的。如果这个案件能够因为杰克的死或其他原因而被阻止的话，系统何必要设定“生存到11月9日”这种条件呢？那样的话，应该在杰克被杀之后，任务就直接结束才对。
既然如此，在11月9日之前，即使杀死了杰克，盖亚很可能也会创造出另一个凶手去“执行”11月9日的案子。虽然多一个凶手就可能多一次刷荣耀值的机会，但反过来说，他们之前得到的所有线索也就作废了，还要从头再去寻找线索。聂磐觉得，还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虞深深听了聂磐的解释，显得更加沮丧了。
“你不用失望。”聂磐说，“以后有什么想法，还是要积极的说出来。我的判断也不一定就正确，所以9月30号那天咱们还是要到现场看看。不知道宝剑组他们能不能根据那点线索找到小露茜，如果不能，他们也可能会尝试直接到命案现场去堵杰克，这样的话，咱们可以看看他们能不能成功，就当是个参考。”
到了晚上，小威廉送来了晚报。
这几天，由于关于汉贝林街凶杀案的报道完全没有新的进展，报纸上充斥着各种胡编乱造的小道消息。有各种各样“犯罪学专家”、私家侦探和刑事记者对凶手身份和动机的揣测，其中不乏奇谈怪论。有的把两位死者作为看点，连篇累牍地刊载她们生前的遭遇、种种琐事，还有对她们熟人和亲属的访谈。
对聂磐和虞深深来说，这些都毫无用处。
所以现在他们对报纸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仔细研读了，但是当虞深深拿起其中一份报纸时，头版的大幅图片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聂磐，你看，这是那封信！”
报纸上登出的正是“JacktheRipper”寄给中央新闻社的那封信件，不是以文字形式刊出，而是整封信拍成照片登载。
虞深深并不清楚记得历史上信件的内容，但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变化。
亲爱的老板：
听说伦敦的警察们宣称他们搜查已上轨道。这真是可笑。我生平最恨出卖肉体的女子，我会坚持惩罚她们的行为。上次那名女子甚至连哀鸣的机会都沒有。我是因为喜欢杀人而杀人，下次我会割下她们的耳朵送给你们！我的刀子又要作怪了，就让它好好享受一下吧！那些警察说我是医生，哼，哈哈。开膛手杰克
下面有苏格兰场的公告，希望市民协助，如果有人认识照片中信件上的笔迹，知道出于什么人的手笔，请尽快和警方联系。
据虞深深的记忆，这封信虽然被交给了警方，但是并没有引起重视，他们认为这只是恶作剧。要到9月30日两起新的命案发生以后，警方才会在10月1日这天公布这封信的内容，并呼吁市民对其中的笔迹进行辨认。
而现在历史显然已经改变，难道是由于福尔摩斯的出现，对案情造成了一定影响？
历史上，警方最终也没有收到市民投书对信件笔迹的作者进行确认。后来警方声称，写下两封署名“杰克”信件的是“伦敦本地的一名记者”，是出于制造新闻话题的目的才这样做的。
如果聂磐他们的推理是正确的，在这个世界寄出“亲爱的老板”信的，很可能就是肉铺的小露茜。这样的话，警方将更不可能接到报告——在东区，识字的人本来就不多，会看报纸、乃至认得小露茜笔迹的更几乎等于没有。
他们看到了报纸上的信件图片，盖亚终端也没有反应，可见这封信确实和他们要追查的“假想中的杰克”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