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管啦,快说快说。”我抓过半片西瓜送到阿红手边贿赂她。
“傻丫头,不知道了吧。”阿红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望着我递来的西瓜,示意我放在靠近她那边的树枝上,才开始说:“其实除了你这个例外,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从十四五岁才开始修炼的。那蔡秃子的儿子到了年纪,再不练就晚了,也难怪他着急呢。”
阿红其实一般不会吃我给她的东西,她曾说过,吃的东西其实很讲究的,特别是灵体,如果乱吃东西,很容易就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
“人食五谷、孰能无病”,“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吃什么补什么,以形补形”,很多古话都其实就是说明人吃的东西有讲究。普通食物里有很多杂质,进食不当,就会得病。而之所以需要排泄,就是食物中有很多残渣废物不能被人体消化利用的缘故。
而灵体更是如此,它们一般都只靠吸收日月光华,餐风饮露,在体内慢慢消化成灵力补充自身,才得以维持自身滞留在人界所需。运气好的遇到难得一见的异象或风水轮转时的天地灵力外泄,才有可能修炼小成。
当然也有恶灵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吃人,借此活得肉身,补充些血肉。这些都是有些道行,却走了邪道的灵,或者只被本能支配的低级灵体,一般术者见了便会出手灭掉,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像阿红这样的信使,则因为有术者这样的主人而幸运一些,可以得些灵体修炼的功法,并能按照“规矩”直接从需要传信的人身上收取灵力作为交换,不知道阿红已经修炼了多少年,但看她已经可以自由穿梭与各个位面之中,能在常人面前现形这一点,就知道她灵力不弱,已经很有道行了。
而阿红会收我给她的东西,纯粹是喜欢和我这样的交往方式,偶尔我给她接杯山泉水,如果水质纯净,她倒是真会喝点。
“为什么非要到那么大才开始修炼呢,早点修炼不行吗?再说了,蔡秃子就不能自己教驴子哥吗,为什么非得巴巴的跑来求蔡大爷?”我看着蔡秃子进了蔡大爷的院子,院门一关就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了。
我的六识蔓延修炼的不到家,要想使用还需要身心放空,达到心无旁骛的境界。想要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么远,且中间还有很多障碍物阻隔,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既然阿红知道详情,我自然不需要那么麻烦,事实上,自从德叔说让我开始炼体站桩,不用再勉强勤加修炼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修炼过六识了,毕竟枯坐半日才能达到放空的状态,想要看清东西还要耗费很多精神,我本就懒散,得了德叔的首肯,更是半点不肯努力了。
“切,说你是傻妞一点都不冤枉你,自己都不晓得动动脑筋的吗?看你捉鸟逮鱼还像机灵,怎么一到正事上,反应就这么慢。”阿红一脸不满,一张刻薄的嘴又开始数落我。大抵是她看我脸色变了,自己也觉得说过分了,连忙赔笑着说了起来。
“宝扇你想,你托我往外带了那么多信,我只带回来几封,大多都是我老早以前出去送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异能者,而且很多都不是真的能和我交流的,不过是没法管束自己的灵力外泄罢了。有些异能者连模糊的黑影都看不到,不过只是能察觉我在房内。但这些异能者全都是18岁以下的孩子对不对?你想过这是为什么没有?”
我一愣,这些我的确是知道,这是常识。
灵力是身体里的潜能的一种表现方式,小孩子潜力由天本带来,有些生来就有很大的潜力,何况被挖掘的又少,在灵力方面展示出来的不在少数。
等到了十几岁青春期,也就是窜个子的年纪,身体再次进入快速生长发育阶段,潜力被大量挖掘用于日常生活技能需要,而不被开采出来的潜能就会被废弃隐藏至身体深处,很难再次开发,只有一些人能在生死关头才有机缘发挥潜能,从而出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说的俗一点,不过就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而一般人不懂得灵力发挥的法门,一旦过了18岁,经脉定型,由于没有自行特意规划经络,自然没有了灵力外泄,意外走了法门经络的问题,也就失去了某些特异功能。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明白了,驴子哥到了年纪开始窜个子了?他比我大上7岁,今年是15!”我一拍脑袋,马上想了起来。
“现在的确正是学法术的好时机,身体快速生长,经脉必然要进行一次生长定型,学习法门自然容易,以后修炼起来也比人家快。但如果错过了,恐怕再怎么勤加练习,经脉已经定型,也就比不上14、15岁刚开始进入青春期的时候修炼来的强了。”
我自己也有些汗颜,对于修炼之事,我开始虽然不情愿,但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前人记录讲解非常感兴趣,不仅仔细研读自家的“规矩”,对于“村长会议记录”上的一些记载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可这些东西仅仅是看着有趣,看过就忘了,完全没有被我和现实生活联系在一起,我下意识的觉得,书中所记载的东西虽然有趣,但仿佛与我所在的是两个世界。
以至于我明明知道很多事,却偏偏总表现的无知愚笨,需要提点。
“嗯,是啦。那蔡秃子举家离开阴阳村,按照村中规矩,他须得交出家传法门还给村长,在外不得随意使用法门,不能被常人知道,且不能透露村中隐秘。”阿红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可蔡大爷偏偏不肯离村,他们家也不算是举族外迁,所以他们家的法门还被蔡大爷收着,没有被我师傅收去是不是?”我脑子一转,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没错。那蔡秃子少年时只晓得挖塘养鱼,赚些世俗铜臭,自然不会好好修习自家法门,虽然如此,倒也用学了那么一丁点的皮毛法门生财。如今他有了一个独子,自然宝贝非常,回来求他爹,盼着他爹念着祖孙情,将法门教给你那驴子哥,也算是理所应当。”阿红面露不屑,遥遥的望着蔡大爷家的院子。那在常人眼中十分有出息的蔡秃子在她嘴里说来,竟然是如此不堪、没出息的人。
“要不是阿德他心善,那蔡秃子在村外用法门赚钱,虽然未被常人察觉,但也算是犯了村规,早就该废了他的法术。他学艺不精,我阴阳村人都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可你看看他,一身黑气,要是被废了法术,恐怕要不了几年就得得病,寿元也会和村外常人一样,不过短短几十年。居然还贪心,想要带着法门出村,真是不识趣。”
农村学校放学本就早,方便学生回家帮着做农活,今天又是开学第一天,午饭过后不久就放了学。我因为穿了裙子特意躲着那些男孩,和阿红两个就这样在树上躲了一下午,聊这儿聊那儿的,时间倒也这么过去了。
话说到这里,我眼见时间不早了,心里惦记着要在晚饭前到德叔家站桩,就拉着阿红贴着林子边,躲着村中孩子们玩耍常去的地方,向村头德叔家走去。
没想到,德叔早坐在院中等我,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我一看,不正是驴子哥和蔡大爷两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