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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表夸赞蔡中的能力时,位列于文官之末,一名身姿短小,相貌丑陋的青年男子打算出列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当他正要起身时,却被他身旁一名略长他几岁的中年男子扯住了衣角。
这名青年男子转过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而中年男子则是极其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青年男子不要轻举妄动。
青年男子见状,犹豫了一下,只得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便放弃了自己的举动,将头转了回去。
“德珪,你是德亮的兄长,你认为德亮适合担任这个主将之职吗?”刘表抬起头,神色淡然的问着下方的蔡瑁。
蔡瑁此时的心中,也颇为自得,的确,蔡瑁是有他自得的底气的。
自数年前,蔡氏协助刘表统领荆州以来,蔡氏的势力便不断壮大,放眼整个荆州,除了与蔡氏一并协助刘表掌控荆州的蒯氏之外,在这荆州之内,恐怕再无任何氏族敢与蔡氏抗衡。
因此,当蔡瑁得知张羡联合桂阳郡与零陵郡起兵反叛的消息时,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
蔡瑁惊讶的是,这长沙张羡居然能联合桂阳和零陵二郡共同起兵,在蔡瑁看来,这张氏一族在这荆南,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
“喜”的是,蔡瑁觉得,如果把握住这次张羡起兵反叛的时机,乘机将蔡氏的影响力扩展到荆南四郡,那也是有可能的。
尽管荆南四郡属于荆州管辖,但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事实上,荆南四郡的本土豪强势力,根基相当深厚,加之刘表统领荆州之后的侧重点并没放在荆南,因此,荆南四郡基本上是不听刘表管控的,相对的,蔡氏一族的影响力,在荆南也就变得相当的薄弱了。
因此,当蔡瑁得知张羡起兵反叛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率兵平乱,而是想着如何趁这个机会扩大蔡氏一族在荆南的影响力。
蔡瑁是聪明人,深知要想将蔡氏一族的势力完全伸展到荆南,少了另外一个人的配合,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目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蒯氏一族的族长蒯越。
为了不引起刘表的猜忌,蔡氏和蒯氏表面上是不相往来的,但暗地里其实是相互勾结,如若不然,这荆州怎么可能就只有蔡氏和蒯氏这两家独占鳌头呢?
经过蒯越与蔡瑁一番密谋后,二人便达成了秘密协定,至于内容,也就只有他二人才知道,蒯越推举蔡中作为讨伐长沙张羡的领兵主将,恐怕也是他二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当蔡瑁听到刘表的询问后,心下略微得意了一下,但表面上仍然很是恭敬,尽管荆州之内自己的心腹不少,但蔡瑁也知道,眼前的这位主公,可不是省油的灯,因此,蔡瑁也不敢过于的放肆。
“主公,兵家大事,还需三思而行。”蔡瑁很是恭敬的回道:“这次征讨长沙张羡的领兵主将人选,但凭主公做主便是。”
蔡瑁说完后,文官末位的那名青年男子则是叹息了一下,摇了摇头。
刘表听了蔡瑁的回答后,沉声的叹道:“我听问那贼子张羡,在起兵之前,就将长沙城的城墙加宽加厚了数尺,如今的长沙城,已算得上是易守难攻!短时间里恐怕也难以攻克,这领兵之人,须得智勇皆备才行啊!”
刘表能在数年前,独身前往匪患林立的荆州,并最终稳坐荆州之主的位置,其能力和心性也是不可小视的。
尽管这些年来在一些事情上受制于蔡、蒯二家,但刘表自己也知道,要想稳坐荆州,就离不开这两家势力的支持,因此,刘表在某些事情上,也是得过且过,但这并不说明,刘表就完全放松了对于蔡氏和蒯氏的防备。
蒯越的那个提议,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作为掌控荆州数年的刘表,却能从中看出一二来,但刘表自己一时也没合适的人选,因此,刘表也就没办法明着拒绝蒯越的提议。
“主公,属下觉得,蔡将军完全有能力担任此次平定长沙张羡叛乱的主将一职,还请主公能尽快定夺。”一旁的张允见刘表一时有些犹豫,便站起身来,表示支持蔡中担任主将一职。
张允一带头,一些依附于蔡氏的官吏便纷纷表示支持蔡中,一时之间,这主将之位,看上去非蔡中莫属了。
“既然诸位一直认为德亮适合担任出征主将,孤也就暂时这么决定吧。”刘表扫了一眼堂下众人,最后对着蔡瑁说道:“德珪,你代孤拟封文书,让德亮火速返回襄阳,孤要亲自见见他。”
“诺。”蔡瑁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应允到。
尽管刘表没有直接下任命书,但是,在蔡瑁看来,自己的族弟蔡中任主将之职这件事情,已经算是水到渠成了。
一个时辰后,议事结束。
议事厅外的一处角落里,文官之末的那名年青男子和那名中年男子一脸警惕的小声议论着。
“机伯兄,刚才你为何要阻止我反对那蔡德亮担任主将一职。”年青男子带着一丝质疑的语气问中年男子道:“大公子不是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机会吗?这一次的主将之位,你我二人帮大公子争取过来,有何不妥呢?”
“仲宣啊!你又不是不知,你我二人官职卑微,在州牧大人面前,那有你我说话的份,况且,异度先生和军师势力庞大,非你我二人所能抗衡的,我们是帮不了大公子什么忙的。”中年男子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得为大公子做点什么吧,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啊?”年青男子有些焦急的说道。
“走,先去见见大公子吧,相信大公子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中年男子说完之后,便与那名年青男子朝着大公子刘琦所住的小院走去。
这二人不是别人,年青男子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建安七子之冠冕”的王粲,王仲宣,而那名中年男子,则是三国时期蜀国内,与诸葛亮一起编撰蜀科的伊籍,伊机伯,这二人与刘琦的关系颇为要好。
刘琦凭借超时代知识,他深知这二人无论是才华还是理政能力,都是不可小视的,因此,便主动与这二人结交,其实刘琦这么做,也算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吧。
“仲宣,机伯,你二人也无须担忧,蔡德亮能否就任主将这件事情,还不能过早的下结论,尽管父亲明面上是同意了,但父亲并没有直接下任命书,如此一来,我也并非是没有机会的。”刘琦听了王粲与伊籍略微自责的话后,带着一些安慰的语气说道。
其实,刘琦也是知道的,就算王粲出面反对让蔡中出任领兵主将,那样也是无济于事的。
在众多幕僚中,王粲的官职太低了,刘表是不可能听取王粲的意见的,如果王粲真出面反对了,还会得罪蔡氏一族,这样一来,对于王粲自身来说,是完全不利的。
“公子,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吗?这领兵打仗可是要懂得领兵之道才行,你毫无领兵经验,就算是州牧大人同意了,可州内的某些官员,恐怕也会有所不满啊。”伊籍听了刘琦的话后,有些焦虑的说道。
尽管伊籍的话说得很是直白,但是也并非毫无道理。
刘琦本身从没踏进过军营,更别说领兵上战场了,就算刘表念着父子之情强行的让刘琦领兵出征,或许州内幕僚官吏不敢明着反对,但这样一来,必将导致不少的非议,而刘表的威信,恐怕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哼!二位放心吧,出征长沙的这个主将之位,我刘琦是当定了,就算是得罪了蔡氏和蒯氏,我也要把这个主将之位给抢过来。”刘琦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语气肯定的说道。
刘琦是什么人,他可是有着超前知识的人,历史上刘琦的命运,他可不想在重新上演一次,而对于蔡瑁与蒯越这两个荆州最大的降曹派,刘琦完全是没一点好感的。
刘琦自己也是知道,要想重新改变自己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出走襄阳,寻得一块立足之地,暗中发展,最终择机而起。
因此,刘琦一直都等着张羡起兵反叛的这个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呢。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半个时辰之后,伊籍和王粲便离开了刘琦的小院。
“是坐等悲剧重演,还是改变自身的命运,成与不成,就看这次了啊!”伊籍与王粲离开后,刘琦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思索了一会后,面露复杂之色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