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峥心中的抑郁随着与齐钧的第二次见面而烟消云散,他看着手中的纸卷,惊讶地问道:“这就是变形的口诀?”
“不错,这叫做启灵决,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我也不能保证这口诀能管用。总之,你先试试,如果不行我用虹鹰禀明长老,让他拿主意。”齐钧答道。
卫峥点点头,伸手把自己从彭珊儿房中找到的那个疑似印章的小玩意拿了出来,递给齐钧道:“这是我在彭大小姐房间里找到的,我觉得这图案很是蹊跷,你看看在哪里见过没有?”
齐钧借着月光仔细瞧那图案,沉吟道:“这图案……我似乎真的在哪里看到过。”他低头思索了半天,摇头道:“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不过这图案的确在彭门其他地方也有。”
卫峥道:“不知道这东西和圣物有没有关系……”他一边说一边四周打量,提防有人发现他俩的形迹。这一瞧不要紧,远处的花丛中正有一个女子俯身赏花,月光打在她的侧脸,显得她清幽迷人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
卫峥赶紧拉住齐钧,示意他矮下身来。齐钧顺着卫峥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道:“那是个雕像,的确是栩栩如生,把你也骗住了。”
“雕像?”卫峥又打量了那女子一番,果然一动不动,竟然是石头雕成的。他看那女子五官,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于是问齐钧道:“这雕的是谁?”
齐钧道:“是彭坚的夫人,早几年过世了,之后彭坚就造了这么一座雕像。”
“那就是珊儿的母亲了?”卫峥心思一动,“这女子某非就是珊儿房间中画像上所画的人?”他扯着齐钧拐到雕像近前,又看了一番,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女子果然就是画像上的女子。
齐钧不明所以,问卫峥情由。卫峥把前事和他简略一说。齐钧道:“这倒是奇了,你这东西是在彭夫人画卷上找到的,这里又有彭夫人的画像……”他说着低头在雕像附近寻找,果然找了片刻就兴奋地低声叫起来:“看!这里!”
卫峥凑上前去,果然在花木的枝叶下掩藏着一块大大的方砖,上面刻着几个星星叠加的图案,和他在画卷上找到的一模一样。
齐钧道:“原来这不是印章,而是把钥匙!”说着他把手中的东西向着方砖的中心位置插去,果然那块方砖顺着图案的凹痕开始运转,最后竟然开启了一个可容一人下行的入口。
齐钧回头兴奋地望着卫峥,低声道:“卫兄弟,圣物一定就在这里了!”说着就要往下跳。卫峥急忙拉住齐钧,道:“齐大哥,现在光线暗淡,看不清下面有什么,我们贸然下去有些危险。如果圣物真被放在这里,机关暗道想必是少不了的,不如我们先做准备,明晚再来,你说行不行?”
齐钧寻思片刻,道:“不错,卫兄弟还是你心思缜密,是我太冲动了。钥匙你先拿着,我来准备火烛绳索,明晚我们在这里碰头。”
两人订好计划,分头离开。卫峥心中也激动起来:“这么快就找到圣物了?”他开始想象下面会有什么机关,想象圣物的模样,越想越入迷,一个劲儿猛走,直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啊!”对方大叫一声,声音尖利,是一个女子。
“香兰?怎么又是你?”卫峥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看确实离彭珊儿的房间不算太远,心里暗道:“她许是又来偷东西了,不知道钟万草在里面打坐被惊醒了没有?如果被他发现我没在屋里可就糟啦。”
香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又遇见你啦,你说这有多巧?”
卫峥想要帮她圆场,道:“你是来找我的吗?可巧我不在屋里……”说完他又觉不妥,这三更半夜,香兰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来找自己?这句话太也轻薄了。
果然香兰急道:“不是,不是!”她想解释又一时找不到理由,纵然她聪敏过人这时也只好呆在当场。
卫峥突然想起什么,惊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递给香兰。
“这……这是给我的?”香兰犹豫地接过锦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副耳坠一对镯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但工艺也颇为精巧,不是粗俗货色。
卫峥笑笑,道:“我在街上看见,觉得你戴着会很好看,就买来送你。我个大老爷们,不怎么会挑,还希望你不要计较。”
香兰低头看着锦囊,眼睛里竟然隐现泪光。她感激地看了卫峥一眼,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卫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快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啊。”
“嗯!”香兰把锦囊收起来,重重点了两下头。
卫峥告别了香兰,轻轻进入彭珊儿的房间,心道:“终于可以休息了!”不料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你又去哪里啦?”钟万草不满地问道。
“我……我起夜去了。”卫峥赶紧编个理由。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干的那些事我都清楚!”钟万草气道。
卫峥心里一阵慌张:“钟万草竟然已经知道我和齐钧的事情了?那该怎么办?难道要杀他灭口吗……”他直到现在还从未杀过一个人,所以一想到这里就心如小鹿乱撞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你天天和香兰姑娘幽会,还想骗过我?”钟万草气得直哼哼。
卫峥释然,原来钟万草想的是这个。他笑道:“某非你喜欢香兰姑娘?”
钟万草的声音居然鲜有的扭捏起来:“哎呀,哪里有呀,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你该早点休息了,恩恩,快睡吧。”
卫峥扑哧一笑,摸黑躺到床上去。他又一想:“如果真的被人发现我和齐钧的事情,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杀人灭口吗?”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无法下手杀人。可是,在江湖行走,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哪有第三条路可选?
他想不到自己很快就要在杀人和被杀之间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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