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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相思泪

(加油、加油)

山中的岁月总是那般之快,晃眼便过了一月,又是月圆的夜晚。

此时在这月夜之下,在那月光湖旁,却是站着一名青衣男子,那男子沉默的望着身前的那一顷碧波,时不时的抬起手,将酒袋中的烈酒倒入口中,一只白色的小鸟静静地立在那男子的肩头,映衬着氤氲在湖面的那片银辉,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这男子正是杨天,自从月前与蓝齐一番月夜痛饮之后,他便爱上了这杯中之物,尤其是烈酒入喉之后那股缓缓荡开的辛辣暖意,让他颇为依恋。

“月光湖……”杨天轻声低语,缓缓的扬起了头,醉眼朦胧的望着半空之上的那轮满月。

时间缓缓的流逝,月影渐渐升空,子时终是再临。

就在皓月凌空的那一刻,整个月光湖之上的所有银辉陡然一震,飞快的向着一起聚集,一名秀美的黑衣女子突兀的显现出来,那女子面罩黑纱,淡淡的冰寒气息笼罩于身,望了望杨天,两只云袖翩跹间便舞了起来。

杨天呆呆的望着舞动的女子,目光不由的痴了起来……

那女子面容本是清晰,只是愈是起舞,其身影便愈是模糊,初始倒也无他,待得后来唯有一片模糊的银芒舞动在月光湖上,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召唤在心底蓦然响起,那女子竟是化身万千,在这月光之下,舞的影影绰绰,舞的凄凄楚楚,一股异样的苦楚渐渐的在整个山间弥漫。

“山中日月非岁月,晃眼千年人消散。”

“朝思暮想时时有,沧海桑田岁岁寒。”

“华发早生风霜雨,佳人思归心若悬。”

“纵使良人应有梦,他日相见难言欢。”

歌声哀婉,如夜鸟悲啼,又似女子低吟,伴着舞动的万千女子,无声无息的响起,那岁月之感宛若实质,其内孕育的悲伤如同万载寒冰,竟是难以化开!

杨天大口的吞了口酒,望着那万千的女子,脑海里也似有了声响。肩头的小白淡淡的看着这一幕,或许是看的悲了,亦或是其他原因,却是别过了头去,不忍心再看。一层浅浅的银芒在小白的身上闪起,向着那些舞动的女子冲去。

就在那银芒将将及身之际,杨天的心底陡然一震,半空天宇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条硕大无比的黑色手臂,浓浓的邪恶气息于手臂之侧不停缭绕,巨大的手掌握合,向着当空的圆月砸去。在那圆月之上则是有着万千的人影,影影憧憧,一枚枚浅浅的月痕在那些人的额头隐约浮现。

“轰——”

当空皓月受其一拳,似乎不支一般,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在那月影上不断地蔓延,那圆月竟是欲要爆开。那万千人影齐齐剧颤,所有的人均都望着那些舞动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相思。

没有声响,没有波动,那万千人影望着道道狰狞弥漫在月影上的裂痕,身子剧颤间便化为一道道虹光,齐齐的向着那些裂痕冲去,猩红的血芒在裂痕之上溢出,原本即将爆开的满月复又被这些赴死之人重新凝实,只是那抹血色却是再也难以祛除,原本皎洁的明月不过瞬息便被血芒侵染,化为一轮血月。

“呜——”

那些舞动的女子此际再也难以抑制,全部哭出声来,一串串清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随着其舞动的身姿滑落在地,一湾清泓便在地上飞快的聚集,其舞动之速愈来愈快,地上的请泓越聚越多,很快便蔓延成一片湖泊。

就在这片湖泊形成之际,所有的哭声陡然一凝,然后戛然而止。那黑衣女子再次幻化而出,其双目含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全身的冰寒之气也是削弱不少。只见那女子双掌向着下方的湖泊轻轻一拘,一团莹莹的湖水便被她捧在掌心。之后黑衣女子莲步轻移,向着杨天走来。

“此物,最是相思……”

黑衣女子走至杨天身前,樱唇微启,捧在掌心内的那些湖水却是化为一抹晶莹,轻轻地滑落到杨天的手里。

此时天空的异象已然消散,那黑衣女子深情的望着杨天,其身形也开始模糊,终于是再也不见,唯有杨天掌心的那滴如同水滴一般的液滴,散发出淡淡的莹芒。

“月光湖……相思泪。”杨天喃喃,身形一闪人便没了踪影。

回到洞府,杨天的目光停留在那相思泪之上,良久,一声叹息传来,杨天已然将那晶莹的泪滴收起。

杨天略微沉吟,复又看了眼洞府之外的那片湖泊,终于是闭合了双目,内视起来。

此际在杨天灵魂内的那团血芒,不停的散发出淡淡的光华,方才月光湖上异象纷呈之际,杨天便已然察觉,那血芒竟是有了些许的波动,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这血芒应是和当年的黑石有些关联,倘若所料不差的话便应是那黑石所化。”杨天心底暗道,“只是小白究竟是何出身?还有之前屡次显现的血月,到底是为何而现?”杨天却是难以思虑的明白。

一直以来杨天便对小白的身份有所猜测,只是小白除了能讲话外却是并不通晓其他的术法,倘若说有的话,或许小白对阵法一道颇为精通。这些年杨天为此也查阅了很多的典籍,却是没能发现任何与小白相关亦或类似的记载。

杨天缓缓的睁开眼,看着一瞬不瞬的看着肩头的小白,双目突然一凝。

在小白雪白的羽毛之上,却是有了一些点点的印痕,那些印痕很是浅淡,倘若不是杨天刻意去看的话根本就是难以发现。那些印痕若有若无的相连,隐约的组成了什么图形,只是实在是太过黯淡,难以辨清。最让人颓然的是小白对于自己身上的变化仿若毫不知情一般,一问三不知,什么也答不上来。

杨天盯凝了半晌也没能发现其他的异常,无奈之下只得重新闭合了双目,静心沉气安心修炼。

青灵圣经共分四卷,每卷对应兑灵境的一个小层次,此时杨天修炼的便是那第一卷。一股股浓郁的天地元气不停的被杨天吸摄到身体之内,然后沿着经络运行,最后融入丹田内的金丹之内,一阵阵舒爽之感便随之蔓延到杨天的身体各处。

兑灵初期,金丹始凝,确实需要安心修炼将境界稳固,否则很可能刚刚凝成的金丹再行碎裂,境界跌落。只是杨天因为吞食三叶离心果那等天地灵物所以境界上倒是并不需要太过担心,离心果内所含的木元气早将杨天的境界稳固下来,倒是省了相当多的时间。

对于普通的兑灵弟子,单单是稳固境界便要花费数年时间,至于谈到突破,那便要和资质与际遇有关了,杨天的资质谈不上多好,际遇倒是可以,但是若要再行突破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碎丹成婴,这是一个质的变化,其实自兑灵境开始每个层次的突破都是一种蜕变,也便是因此兑灵境才被称为天道之始的境界。凡途终归是凡途,便是因为凡途的弟子没能真正的脱离凡人的层次,只不过是寿元较之凡人要多出一些罢了。而一旦达到兑灵境便能真正的吸纳天地元气,凝固于自己的金丹之内,这和凡途境的元气液流有了本质上的差别,液流终归是液流,是要消散的,可是一旦金丹凝实便永远不会自行消散,除非被人生生碎裂,否则便可将吸纳的天地元气永远的孕育在内,当然倘若是要施展术法的话仍是要被消耗掉,可金丹却能一直保留。

此刻在杨天的丹田之内,一颗莹润的金色内丹静静的悬浮着,一道道浅浅的纹痕在金丹的表层不断的幻化,时而如同细丝一般首尾相连,时而化为一枚枚金色星点点缀其间,一阵阵玄奥的气息不停的散逸,复又化为兑灵境特有的灵压散于身外,端的是神妙无比。

打坐中的杨天见得此幕不由的一震,瞬间便明了了问题所在,倘若能控制那些幻化而出的气息散逸,那岂不是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

想到此处的杨天心内一喜,连忙全力去控制金丹吸摄元气的速度,将元气涌入金丹的速度逐渐放缓,只是那股散逸的气息却是没有变化,杨天复又将吸摄元气的速度加快,那气息仍是未变。

“应不是吸纳元气的速度了。”杨天低语,望着丹田内的那颗金丹不断变幻的纹痕,神色一动,“难道是这些纹痕之故?”

这下却是有些棘手,虽说有了猜测可是那些纹痕根本就是难以辨明,更别提那些纹痕时刻都在变化了,任凭杨天如何努力如何操控那些纹痕根本就不受杨天控制,仿佛其幻化本就是天成一般,依凭某种神秘的韵律一直进行着。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便这般放弃?”杨天略微皱了皱眉,奈何仍是没能想到办法去控制那些变化的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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