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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开

原来,这个世界可以这么美。

离开了摆渡市,陈峰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坐在远行的火车上,车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就仿佛一卷不断滚动的画卷,呈现在眼前。天上的云彩,也给人以无限的遐想,闭上眼,陈峰就好像沉浸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相比较那天为了躲避王石,而从校长室的窗户跃身而出的狼狈,这样的感觉就更加让陈峰留恋,甚至不愿意醒来。就这么半眯着眼,任由列车一步一步的将他带往此行的目的地——海角市。

或许是惯性又一次发作了,陈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身旁的书包里,掏出了一罐可乐,一边喝着,一边眼神漫无目的的扫视着。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的大叔,身上的衣物很是简朴,但还是非常的整洁。头发胡须修正的比较利落,但还是能够看出眉宇之间有一股难以掩盖的沧桑感。或许,人家就没打算掩饰。

斜对面呢,是一个女孩,看上去和陈峰一样十八九岁的样子,长长地头发,额前修剪的漂亮的斜刘海。眉梢眼角虽不说万种风情,但是也颇为耐看,脸上时刻挂着让人感觉亲切的微笑,为她增色不少。

而自己的左边,那个男孩就不好说了,毕竟陈峰不会很没有礼貌的扭过脸去仔细的打量人家,只能够略略的看到一张轮廓很俊朗的侧脸,至于其他的,只能毫无根据的猜测了。

“咚!”就在陈峰打算结束他的巡视,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享受那种令人留恋的感觉的时候,一声闷响在身边响起。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有把行李放好。”原来是女孩的行李似乎没有放好,从行李架上掉了下来。差一点砸中旁边的那个男孩。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不像是什么燕语莺声,也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语气中始终带着诚恳。

“呵呵,没关系,我帮你放上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做这个,做的不好是很正常的。”说着,男孩子将行李放了上去,这期间必不可少的,坐在旁边的陈峰站起来搭了把手,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次陈峰终于看清楚了男孩的那张脸,轮廓清晰而不失僵硬,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哦?女孩子不适合干这个,那你说女孩子干什么才更加合适呢?”似乎是刚才的事情打破大家都互不理睬的尴尬,也不知是旅途漫漫无聊,还是男孩子俊朗的外表吸引了他,女孩接着话和男孩攀谈了起来。

“你想知道?”男孩自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嗯。”

“人言,婴儿之力在于哭,女子之力在于美,富人之力在于钱…..”

“停停停…你是干什么的啊,说话一套一套的,这么厉害。”

“呵呵,卢仁,算命的。”男孩友好的伸出了手。

“郑巧巧,你好。”女孩也很有礼貌的伸出了手,“不过,我可不相信你是算命的。”

“怎么,不信,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不灵不要钱。”

陈峰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并不插言,只是,当他听到“不灵不要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轻笑了出来。

女孩似乎也不介意,转头笑问道:“怎么,这位朋友,你对于算命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么?”

陈峰见别人注意到自己,并且发问,只好礼貌的回答道:“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周易算命自古便有,反正他说不灵不要钱,那么但听无妨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

听了陈峰的话,女孩一脸的迷茫,男孩却是眼前一亮:“同行?”

陈峰轻轻笑了笑,摆摆手:“放心,我不会抢你生意的。”

女孩看了看陈峰身侧的书包,问道:“你是学生吧?”

“陈峰,曾经算是学生吧。”陈峰并没有否认,不过他的学生生涯实在是短暂。

“哦…那你说到底有没有灵验的呢?”

“上有日月,下有人心,明有王法,暗有鬼神。灵不灵,就看你信不信了。”

“知音啊!!”卢仁故作夸张的叫道。

陈峰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用眉毛挑了挑那边的郑巧巧,示意说,你那边还有“顾客”呢。

看到了陈峰的表情,卢仁只好放弃,对一旁的郑巧巧说:“你打算算什么?”

“姻缘。”果然,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没羞没臊的梦。

“你?姻缘?问我?”卢仁诧异的问道。

“嗯。”

“不知道,算不了。”

“为什么别人算命可以算姻缘,我问你姻缘你就算不出?骗人的吧。”郑巧巧似乎有些不满意。

“别人?别人不是问我,是问老天。”

“那好,那我也问老天。”

“问老天是要收费的。”…………

“你……骗子。”

“算命就像我们说话一样,你信了,他就灵验;你不信,那自然就不灵。就像现在,你信我是算命的,自然会找我算;你不信,我说什么也脱不开一个骗子的结局,你说对吧。”卢仁似乎不以为意,缓缓的解释道,最后,还不忘向陈峰寻求一下支援。

“呵呵,命这个东西啊……”陈峰却并没有答话,自顾自的感叹起来。偶尔想到自身的命运,不免得有些惆怅。

“大叔,你看,这家伙是不是装模作样,年纪轻轻的,没事就喜欢乱感叹。”卢仁看到陈峰没有回答他,也不以为意,向对面的大叔挖苦道。

“嗯?”那大叔还真就是没有想到,这话题转啊转啊就转到了他这里,“谁都有自己的苦恼啊。”

“嗯嗯,有苦恼,那你来说说,你有什么苦恼,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

海角市到了,几个在车上认识的勉勉强强算是朋友的人,就这样在这个车站,分开了。没有留电话,没有留地址,甚至不知道对方都是干什么的。

但是人生往往就是如此,相逢就是有缘,分开也只是缘分尽了的一种表现,过于执着天下的缘分,反而会变得不堪重负。

就像他和王石一样,缘分让他们成为了朋友,死党,但是等到了缘分尽了,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止他们分开的脚步。

就在陈峰边走边感慨的时候,远远地叫骂声穿过了喧嚣,穿过了人潮,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小兔崽子,我叫你偷东西,叫你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看你还敢偷。”凶狠的咒骂声,伴随着几声尖叫,不断地给陈峰这个好奇的围观者提示着他们的位置。

走到近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被一个中年人踢倒在地上,狠命的打,小孩的身上看不清颜色的淤痕混合着流淌出来的鲜血,给人们很强烈的感官刺激。

然而这样凶狠的殴打却换不来小孩一声的求饶,只是紧紧的咬着唇,只有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发出一声声的惨呼。小孩的坚毅似乎引发了中年人的凶性,“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中年人抄起一根棍子,准备向小孩打去。

“住手!”似乎不愿意见到那孩子再有更加严重的伤害了,陈峰还有远处的某个人,同时发出了声音,并冲了过来。

但是很显然,陈峰的距离要近得多,先一步护住了那孩子,可是中年人的棍子似乎对于这种突发状况缺乏及时应变的能力,“嘭”的一声,陈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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