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可独自站在窗前,她看着楼下沈聪离去的背景,那脚步走得是如此坚决。阿杜坐在餐桌前,继续品着红酒。这一刻,没有话语,时间变成墙上钟摆发出的滴答声,屋子里的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或是念着心中的某个人。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一弯新月躲进厚重的夜色之中,徐小可转过身,埋坐进沙发里。阿杜起身将晚餐的餐具端到厨房,徐小可见状也帮着收拾起来。
阿杜一边刷着碗筷,一边说到:“小可,你可能会因为今天的不自信而错过一个好男孩。“
“我和沈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徐小可的话里透着假装出来的镇静,欲盖弥彰中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沮丧。
“你是说家庭吗?”阿杜看着徐小可问道。
徐小可点点头,叹口气说道:“我们可以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我挺认可门当户对的,因为这样才有比较相同的价值观。‘王子与灰姑娘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种童话,在我看来是不成立的。现实中一定会有十分激烈的冲突和痛苦的磨合,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倒认为,决定两个人适不适合的不是家庭背景,而是有没有一同成长的步伐和共同面对困难的勇气。”
“可能是我没有这个勇气吧!”徐小可低垂着眼帘说道。
“哎!世界很小,小到一转身就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人。世界很大,大到一转身就不知道会失去什么人。也许你和沈聪的缘分还没到吧!”阿杜帮徐小可收拾好餐桌后,起身告辞了。
阿杜走后徐小可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傻傻地盯着屏幕,她好几次找出沈聪的号码,却没有勇气按下拨出键。徐小可想到阿杜的话不禁暗暗怨恨自己的懦弱。是啊,懦弱到连幸福都没有勇气把握,怎么不叫人着急失望呢?
“如果沈聪打过来,我就向他道歉!”徐小可挣扎了一番,最终下定决心。虽然这和主动打电话道歉还差得很远,但这是她战胜内心那个小自我的最终结果。下定决心后,徐小可开始了对手机铃声的无尽期盼。但…………夜很长,沈聪并没有打来,徐小可握着手机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徐小可激动地接起来,可是喂了半天听筒另一边却持续放着音乐。徐小可破口大骂:“沈聪,你丫让我等了半天,居然还不听我讲话。”…………音乐继续!徐小可这才从梦中清醒,原来是手机闹铃,再抬头看看窗外,天已大亮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徐小可被明晃晃的阳光照射得泪流满面。“对,这只是太阳光太强了,该死的阳光!”徐小可抹掉脸上的泪迅速爬起来,一个早晨上班如打仗的人是没有时间伤心难过的。一个奋斗在温饱线上的青年,没有时间伸个懒腰听听窗外的鸟叫,待筋络舒展开了再起床做做三明治煮个咖啡看看早间新闻。徐小可要挤在早高峰的人潮大军中奋勇直前,如果错过了班车意味着剥夺了早餐的权利,回笼觉是要在车上补的,在风中吹乱的发型则要在进公司前对着大楼的玻璃外墙整理清爽。
徐小可在乌央乌央的人流中,越发觉得这就是和沈聪的差距。即便自己鼓足勇气站到了沈聪的那个圈子,她内心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徐小可不希望以感情改变环境甚至是阶层,她要的是自己拼搏的成就感。这种就是要和好运作对的苦逼人士,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经过一番自虐实现理想并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一步青云,换来的生活更加踏实稳固;另一种是经过一番自虐却依然停滞不前,从此过上经常感慨人生的更加苦逼的生活。
徐小可冲进MC时时针指向八点二十八分。徐小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打卡器前,正要打卡时却被另一个冒出来的人抢先打了卡,徐小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失声尖叫,迅速将此卡挪到一边把自己的卡对准打卡器,时间显示:8:29:59秒。
“好险!”徐小可吐了一口气,她此时十分想瘫坐在地上,刚才把气力几乎用光了。
“呵呵,挺走运啊!”旁边的男子笑着说道。
徐小可这才想起刚才好死不死的突然冒出一个抢着打卡的人,心中正要升起一股怨气却抬头看到这个人原来是王伟,怨气立马被惊慌压了下去。“王……王总监,您早!”徐小可结巴地说。
“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打卡要领就是:快、狠、准!下次不要再被我捷足先登了!”王伟面带微笑地走开了,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徐小可站在原地磨刀霍霍,心想下次绝对不会输你。徐小可正要跟着上楼时,却看到架着包、崴着高跟鞋,左晃右晃向打卡器跑来的魏蔓。徐小可用同情地目光注视着魏蔓,说道:“已经过了八点半了!”
魏蔓一脸沮丧走到徐小可身边,也不顾是在公司大厅,一手扶着徐小可,一手将鞋脱了下来,一边揉一边说道:“这礼拜真倒霉,第二次迟到,都怪这双鞋,昨天新买的,疼死我的脚了!”
徐小可一脸尬尴地看着魏蔓,对她大庭广众之下脱鞋揉脚的行为只能苦笑。自从罗伯特问话之后,徐小可还没有见过魏蔓,她一直担心是魏蔓听到了什么风声与自己疏远了,今天看来魏蔓并没有异于往常。
“小可,听说罗伯特分给你们B组一个大CASE,这回有你们忙了!”魏蔓穿好鞋说道。
“什么大CASE?”徐小可问。
“你还不知道啊?王伟和我们说的,他羡慕得不行,可惜我们现在手上有活。我心想幸亏现在有案子做,要不然我又得写什么计划书,杀死我吧!”魏蔓一副庆幸的表情。
徐小可没心情注意魏蔓脸上的生动表情,而是心中一阵落寞,难道jessica这次又要将自己隔离出去吗?
徐小可刚到创意B组,同组的小美(B组美工,人称小美)就急忙叫住她:“小可你怎么才来啊,jessica召集开会,速到会议室。”
徐小可顾不上收拾刚才落寞的心情,赶紧拿上笔记本来到会议室。Jessica看人都到齐后,也不宣布开会,开门见山说道:“这次罗伯特交给我们一个大case,时间紧、任务重,这次由顾诚和徐小可各做一份计划书,明天早晨交到我的办公室。小可是第一次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顾诚或者直接问我。要求:保质保量!”
徐小可内心欢呼雀跃,偷偷瞄了一眼顾诚,只见顾诚一脸自信地笑容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