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梦中的白衣女子与他们只隔三个棺材的时候,宁雨惊悚了,那白色的银发拖地,而白衣女子刚好是上半身慢慢转过来的时候,那白色的长发也动了起来,全身上下如飘落的雪花,孤傲,清冷,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瞬间虚无飘渺四个字冲入大脑,而那张酷似自己妈妈的脸,让宁雨感觉这就是妈妈的前世?
“你们都来了?”那种柔柔的,虚幻的声音响起令皇甫尧荀和宁雨都惊骇无比。
胡永只带了宁雨和皇甫尧荀进来,此时看到他们二人的表情跟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是一样的,他拉着宁雨上前一步:“西太后,你知不知道她也是纯阴女?”
“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是在慌乱中附了她的身……”就连声音也是飘渺无边的回荡。
“第一次?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宁雨惊讶了片刻便急切的问道。
“幽冥一族,便是地煞魔君的喽啰,专收纯阴女,而且在纯阴女十六岁前,他们也会教一些冥术和武功,十六岁后便会送给地煞魔君以吸食纯阴女的阴气来提升法力。
姐姐便是满了十六岁之时逃了出来,没想到却引来了灭门之灾,而我逃到了慕容家,没想到却碰到先帝做了妃子,可是没多久姐姐便找到了我,本来我们姐妹只是来一个简单的告别,姐姐还教了我一些防身的东西,更没想到的是,姐姐见到了先帝的真容。
也许,就在那时姐姐便倾心于先帝,她恨,恨爹娘偏心的护着我却把她送了出去,更是嫉妒我有个深情的帝王,于是,在我不孕之时她封了我的三魂七魄把我交给了幽冥一族,地煞魔君见了我却是非常的喜爱……”真正的西太后刘思惠慢慢讲述起来,好像是讲述着一个民间的鬼故事,依然是不急不燥保持着缓慢的语气,停顿一下又道:“小雨,我便是在地府之时撞见了你。”
“什么?”宁雨吓了一跳,她抖了抖双肩问道:“地府?”是了,她就是那一缕摇摇摆摆的红光……
“你想起来了?”西太后刘思惠接下来又缓慢的说道:“我偷学了一些幽冥之术,本以为附身之后便可以重生的,可是,我撑控不了你的身体,我的魂魄只能寄在你的体内……”
“地狱之门是地煞魔君的打开的?”宁雨紧张的问道,记得她的魂魄飘荡在地府的时候好像听到过这样的话。
“嗯!”
“那你们姐妹都逃出来了,地煞魔君他会放过你吗?”
“是啊!我们姐妹都逃了,地煞魔君岂会放过我们,姐姐她这次可能不再回来了……”幽怨的叹息声,仿佛在诉说她们姐妹的命运有多凄惨。
“你姐姐她不回来了?”难道去寺庙祈福不再回来了?宁雨疑惑不解。
“荀儿,带我去看看你父王,只看一眼……”西太后诚恳的看向皇甫尧荀。
皇甫尧荀还沉浸在刚才的地煞魔君,地狱之门,幽冥一族之中,仿佛听了一段天书令他难以接受,再听到西太后的要求,父王已经入了陵墓,她怎么看?
当宁雨说:出地狱之门是地煞魔君的打开的?当西太后说出:我便是在地府之时撞见了你,胡永便打了个冷颤一直呆愣着,他看向宁雨,仿佛站在他身边的,不是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宁雨了。
“惠姨,你是想最后看一眼先帝,然后再回到地煞魔君的身边?”宁雨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
“小雨,谢谢你能叫我一声惠姨,我本是已死之人,总不能看着姐姐还白白去送死吧!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看他一眼……”西太后无比哀伤的低语,哽咽了几下又仿佛在抽泣不再说话了。
唉!都是爱情惹的祸,现代的豪门有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想嫁进去,到头来有几个是真心的?而一代帝王能有一个这样的痴情女也是难得了。
宁雨看了看皇甫尧荀,他眉头拧紧双眸还呆呆的,好像还消化不了眼见为实的东西。再看胡永的时候,他震惊的瞪大双眼而那张嘴能塞进一只鸡蛋,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看着她。
“皇上,你知道北国自你登基以来为何会国泰民安吗?”西太后不再叫他荀儿,而是严肃的问道。
“为何?”皇甫尧荀这才回过神来。
“你不觉得你背后有股强大的势力在保护你,也在保护着北国。”
“朕,不明白。”皇甫尧荀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唉!”长长的叹息声:“带我去见你父王我便会告诉你的。”
皇甫尧荀此时左右为难,想见父王必须开棺,这样做是大不敬的,更何况是皇陵,他不能,也做不到,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开棺,为的只是看父王一眼呢!
“皇上,你就答应西太后最后一个遗愿吧?”宁雨轻轻拽着皇甫尧荀的衣袖哀求。
她知道,如果开棺了这是对死去的人大不敬,但是对西太后而言,她的痴情是感天动地的,不就是看一眼吗?又不会掉块肉的?
“皇上,要不,这事让我来。”胡永见皇甫尧荀为难的表情,也是,哪有儿子开老子的棺材?更何况是皇族。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皇甫尧荀的确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而那股强大的势力并没有伤害他,从他十三岁登基以后,国泰民安,就连政变都没有一场,而且他还能稳坐龙椅。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当皇帝,不但是心软,而且对邻国的挑衅也颤颤微微,他害怕打战,因为,战争太残酷,会让百姓流离失所,丧父失子。他总是选择能合就合,不打最好,可是,这种忍也让他非常的害怕,害怕邻国会认为他软弱好欺。
而每当邻国叫喧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的停了下来,不再嚣张,不再派人来以语相激,而是和言悦色的赞叹他北国如何如何的好,却并无夸赞他之意,皇甫尧荀仿佛也能看出那双眸里的惊恐和无奈。
这是为什么?这些疑惑伴随着他十几年了,而朝中上下众臣却都是以他的威严来奉承,也许只有他心里清楚却装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