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遥京一百一十二公里的中博港,是银石第一大河琼河的出海口。巨大的冲积平原,造就了肥沃的土地,同时也孕育这座生机勃勃的海港城市。
在中博港港口海岸线以北,是隶属于千凤院雷啸轩防区的军港;海岸线以南,是整个京畿地区最大的海港转内河航运的商业中转站。
今天的天气不错,和所有的港口一样,这里充满了活力和生气,海鸥伴随着进出港的商船展翅低飞,迎面吹来的海风舒爽而宜人,临海的街上人头攒动,汇聚了来自七海各地的人潮。不同于遥京的整齐,这里的胡同小巷四通八达,东方的风情也格外强烈。男人们大多都穿着粗布短打,坦胸露臂,头上缠着黑色或者褐色的头巾,女人们的打扮就亮丽得多,大花的衣袍颜色鲜艳,大量运用了撞色的花纹搭配,衣料轻且薄,在海风的的吹拂下,勾勒出衣袍下那曼妙的曲线,彩色的头巾抱住了头发和耳朵,露出漂亮健康的小麦色脸庞。
在南岸的港口,往来的货运马车熙来攘往,车夫们的皮鞭抽得“啪啪——”直响。光着脚的背夫象蚂蚁一样扛着比自己的身形大好几倍的货物,往来于茫茫的货船之间。
在一个偏僻泊位,一艘半新不旧的货运船正在卸货,船头甲板上站着一对少男少女,意气风发。
这少年十三四岁,淡茶色的发结成一个个小辫子又在脑后绑成一束,半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极为灿烂的笑容,他身上穿着灰色粗布衣衫,腰间系着数枚金色的铃铛,腰后还插着两把善巴奇兹人常用的赤金弯刀,与他这身打扮极为不相配。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与男孩差不多高,姣好的面容不施粉黛,海蓝色的眼眸象两颗极品蓝宝石般闪烁着纯净的光芒,深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一直到腰间。她的衣服穿的很少,仅仅是裹住胸部而已,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一袭黑纱的长裙,轻盈飘逸的遮住了那纤细的双腿,一双小巧的脚丫裸露在外,像落在甲板上的两团雪。
两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忙碌的“蚂蚁”们,不由得心生感叹。
“撒封,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今天?”少女转过头,一脸慈爱的看着叫撒封的少年。
“要说没有想过那是假的,但能这么快就有船,还是有点小小的兴奋啊!”撒封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笑容带着少许的羞涩。
少女低头看着脚趾:“你确定那个戒指只是活当不是死当?”
撒封一双褐色的眸子看向远方,道:“谢尔达,我不敢说我将来会称霸这片海洋,但我现在有船了,我一定会驾着我的船走遍这海洋的每一个角落。那个戒指是让我的梦开始的地方,无论花多长的时间,我都会把它给赎回来还给你。”
谢尔达也抬头往撒封看的方向望去,道:“我不要你还,只要你能带着我走遍这千山万水,领略这七海的伟大就好。”
撒封咧嘴笑了笑,眉眼又恢复了神采飞扬:“一定!”
谢尔达又道:“要是我将来嫁人,对方不许我出海,你怎么办?”
撒封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道:“你觉得呢?”
谢尔达认真道:“没有人能困得住我,就像当初我死也要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一样!”
撒封张开双臂,迎着海风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抢也要把你抢出来,不会让你的梦想落空!”
“一言为定!”谢尔达伸出右手,海蓝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撒封的眼睛道。
“一言为定!”撒封的手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
这时候,两只贼鸥纠缠着从天空俯冲入海,激起了淡淡的水花,随即抓住一条银鱼浮出了水面一飞冲天……
撒封手搭着凉棚艳羡的看着两只贼鸥,却不知谢尔达的眼睛已经被海里的东西给吸引了。
那是什么?一块浮冰么?这大夏天的哪来的浮冰?谢尔达以为自己看错,伸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妈呀!还真是一块浮冰,冰里貌似还有个人呢!
谢尔达三步并作两步从甲板上一跃而下,象一条美人鱼一般奋力向那块浮冰游去。
撒封也快步跑向船舷边上,待他看清楚谢尔达的目标,也连忙呼喊船上的水手放下救生艇,一起往浮冰的方向划过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浮冰被打捞上了救生艇,即便是精通水性如谢尔达这样的也被冻得直打哆嗦。撒封连忙脱下自己的灰色短打给她披上。
谢尔达的双眼却是离不开浮冰里的人儿。这是个多么漂亮的孩子啊,蜜色的中长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烈焰般的双唇紧闭着,动作象神殿里的雕像那样庄重,双手捧着一个象沙漏一样的东西,还隐隐的散发出细碎的光芒,只可惜,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谢尔达看着看着不由得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撒封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这又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恶作剧?银石虽然吏治开明,但官员中总会有些斯文败类,难免也会做出这种事情。看这孩子的表情动作,生前肯定是没怎么受苦就直接被摆放成这样了……
撒封正处于气愤中,冷不丁看见浮冰中的少年眨了几下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倒退了好几步。
六月天烤火炉,生活在海边的人确实还没有领教过,只见十二只火盆把浮冰团团围住,好一会儿,冰才全部化开,里面的清秀少年脸上也慢慢有了红晕。
撒封和谢尔达仔细的帮少年擦干身体,又给他换上了宽大的袍服,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还僵硬面容。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完全清醒过来。他一睁眼并没有被吓着,反而是特别平静的问道:“这里是哪里?现在什么时候?”
撒封答道:“这里是银石的中博港,现在是龙神历1620年6月30日。”
少年像是醍醐灌顶:原来他从进水的马车里逃出来顺着琼河已经飘了这么远了啊!
没错,这个少年正是从马车里逃出生天的波云霆!
他清楚的记得,女儿节那天才是6月27日,没想到他竟然在琼河里飘了那么久。当时他热的没办法,只好自己把衣服脱光,待到马车被丢到水里时,他的寒病忽然发作,他只觉得自己身边的水都凝聚成了冰包裹在他身上,他体力不支直接昏迷在冰冷的水里,之后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直到今天醒来。
波云霆打量着四周,不甚宽敞的舱房里,堆满了地图和卷轴,桌面上还有一张在绘制中,铅笔和各式的尺子慌乱的摆在一旁,有点不应景儿。
“我现在在哪儿?”波云霆颇为好奇的问。
撒封褐眸一闪,笑嘻嘻道:“你在西斯廷那号货运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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