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三叔公仿佛这才明白过来似地,点了点头,转头对着楚氏问道:“春芳啊,你们家的金花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头两天的老是会受伤呢?”
“这……小孩子命不好三灾八难的多也是有的。”楚氏想也不想很是顺口的说道:“那孩子命本就不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胡说,金花上次是给十五堂叔(楚才章族里排行十五)用锅铲柄打伤的,这次是楚根龙去了七堂叔(楚勤章排七)家后给镰刀砍伤的。我都看见了!”金宝再次从人群里跳了出来,直接用手指着楚氏大叫了起来。
楚氏的脸再也挂不住了,刚想要斥责金宝。一旁的三叔公幽幽地说道:“春芳啊,金宝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别和他们这种混人较真。”有了他这句话,楚氏只能强笑着说道:“那能呢,只是在想,平时就数金宝这孩子欺负金花的次数最多,今儿个怎么倒是帮着金花说话起来。还说的这般的顺溜,当真是让我这个做长辈的吃了一惊。”
楚安仁老脸微微一红,有些呐呐的说道:“这不是长大了么……自然开始懂事了。金宝你说,你以后不会再欺负金花了。”
“不行!”金宝两眼一瞪:“我娘说了她是断掌,是克人的命,不欺负她就会给克死的,我还小还不想被克死……”
“住嘴!”山叔公一直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浑浊的瞳孔中寒光直冒:“这大人说话,那还有小孩子插嘴的份。安贤带他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安贤见金宝没按着说好的路数来,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了,心道果然是一家子人都是疯子,没一个是有脑子的。得了老爹这句话,在应了一声之后便拖着金宝要出去,却在门口给楚才章拦了下来。
要说楚才章刚才并没有和楚氏他们一起过去看金花,他一直在家里。三叔公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也知道的,但是也没有出来见礼。在他看来三叔公霸占了他们家的产业,还要对他见礼他心里不顺当,这能少见礼一次那就少一次。等他们进了堂屋,他便出了房门在屋外偷听,用他的话来说这黄鼠狼给鸡来拜年了……果然没好事。
原本金宝在说他上次打金花的事,他便想冲出去打那小子,但是想到这几天母亲三天两头的提点自己让自己多忍忍,忍过了这一年久好了。便强行忍了下来,此时见安贤拖着金宝要走,那还忍得主,便堵在了门口。
“怎么?贤爷爷,就这么把这小子带走了?”楚才章森冷的说道,转头又对着三叔公说道:“三叔公,你是当族长的,这断事总要依着规矩来的吧?”
“春芳,你家才章是怎么对三叔公说话的?这还有懂不懂大小尊卑?”安仁对着楚氏斥责道。对于他们这辈分的人来说,才不会直接和楚才章这辈分的人对上。
楚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楚才章恨恨得说道:“仁爷爷,别扯上我娘,也别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堂孙子我戴不动。这金宝在屋里胡乱说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他懂不懂大小尊卑?”
“混账!”楚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楚才章的面前,“啪!”的一声,耳光声清脆响亮。
“娘……”楚才章捂着半边脸,一脸不解的看着平时疼他犹如眼珠子的楚氏,为什么打他?他是在为她出头啊……
打儿子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金宝家都有病,你难道也和他们一样?还不快向三叔公和你仁爷爷磕头认错?”楚氏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心疼儿子,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这笔帐记下来,等忍过了明年,一切到时候再算。
楚才章虽然还弄不明白娘这是怎么了,但是长久以来他早就习惯了听娘的话,这时候心中就算是再有万般的不甘,也只能按着娘说的那样磕头认错。
三叔公随口说了几声便让他起来,并让安贤带着那些小辈全退了下去。这时候硕大的堂屋背只剩下他和楚氏。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最后楚氏脸色铁青的送三叔公走了。第二天楚家长房那几个人破天荒的轮流的出现在金花的病床前,而楚根龙在杂货铺的差事丢了。
金花是在第二天的晌午的时候醒过来的,一看到那么多叔叔婶婶,吓了一跳。给他们关注的感觉太妖异了。好在楚品其及时的帮她解了围,告诉她,她能走了,只是身体本就虚,加上出了很多血,这才昏迷了这么久,并告诉她,以后只要好好的养养很快便会好的。
以后好好养养……金花是不会奢望自己会有这待遇的。果然当她给送回到那个家里的时候,见到楚氏竟然在和萧氏说话,萧氏的脸色很不好,见她进门,这脸更是冷得能滴出水来。
楚氏见她回来,便带着她那群媳妇走了,临走的时候很是告诫了萧氏一番,萧氏唯唯诺诺的应承了一番这才送走了自己的婆婆。当她转过头看向金花的眼神却是复杂了很多,心中更是有句话在盘旋着:“命果然是硬的……命果然是硬的……”这想着想着便转身进了房门,歪在了床上,对于这个女儿她是一句话也不愿意都说,事实上在她心里金花最好是能不在她眼前晃悠才是最好的。
其实金花也不想在她眼前晃悠,见她不搭理自己,心中还暗暗松了口气,转头便朝厨房走去,这昨天失血还是过多了,从楚品其家走到这她便有些头晕了,想找地方躺着去,而她的床在厨房里。
这一躺下直到傍晚的时候金花才醒了过来。这一张开眼睛便看到灶台上放着米面,鸡蛋和菜蔬,想来这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萧氏拿出来,看来这晚饭肯定是要她来做的。摸着自己正咕咕叫的肚子,金花叹了口气,起床准备做饭,谁知一动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顿时便就疼的呲牙咧嘴。好想……好想就这么躺着,一动也不要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