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阳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眉心处那团纯阳之火会自动浓缩真元,感觉就像一个加工厂一样,将自身的真元吸入,去除杂质,将其加工的更加凝练。
要知道对于修行之人来说,真元的凝练是一道很繁琐的工序,很多人明明修为到了可却迟迟不能突破,很大的原因便是真元的纯度不够。若想顺利突破瓶颈,首先要做的便是去除自身真元的杂质,使其更加纯粹。
阳乐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将是阻碍自身修行的纯阳之火,此刻却成了自己修行的利器,虽然真元仍旧会被吸收掉一些,可能够不费多大功夫便凝练真元,这点付出完全不算什么。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但现在看来自己体内的真的会是纯阳之火吗?”
阳乐并非不相信赤火道人的眼光,而是这世界本身就充满着许许多多无法解释的事和物,就像他在山谷中所看的那些书一样,就跟之前脑海中的记忆有许多的不同,即便是再博学的修士总还是有不了解的东西。
对于自己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阳乐并没有去询问赤火道人的打算,且不说去问了能否得到答案,就是这自动凝练真元的奇迹恐怕就会引人嫉妒,虽然并没有听说修行界有谁跟前世好莱坞大片中那些科学家一样喜欢把人切片研究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这件事透露出去之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秘密说出去就不再是秘密了,所以阳乐打算把这件事烂死在自己心中,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这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想到这里,阳乐才发觉浑身有些不自在,却是之前行功之时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弄得浑身黏糊糊的。
在大殿空地中的水井中打了水,冲洗了一番,阳乐便想起自己在山谷中得到的那些术法,这些东西是必须去学的,如这控物术便是日后御剑的基础,而御风术则是在未能御期飞行之前唯一能让修行之人飞起来的术法,君不见那柳维岚跟成空都喜欢飞来飞去把自己装成高人吗。
而那些诸如隐身诀,定身咒之类的更是阳乐梦寐以求的,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些都是传说中仙人的法术,如今自己也能如此,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傍晚时分,阳乐所处的大殿之外传来一道声音:“师弟可在?”
因为修习术法早已忘记时间的阳乐,听到成空的声音,心中一动,自己这一天练习术法也其他的倒也罢了,这定身咒苦苦没有试验对象,便想着在成空身上试上一试,观成空这人的言行,应该不是斤斤计较的个性。
当然就算成空真的是斤斤计较的个性阳乐也不太在乎,这偌大的赤火峰上就三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便这次成空生气了,他相信自己也能熟练运用上辈子锻炼出来的厚脸皮缓解矛盾。
于是乎,阳乐运起刚学不到一天的御风术来到殿门口,打开殿门,趁着成空不备,默念一声“定”。
成空见到阳乐刚想说话,便愣了一下,随机露出笑容,身子动了动,便云淡风轻的化解了。
阳乐却不轻松,随着成空的动作,他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身形忍不住向后退去,足足十几步方才定住,惊讶了一下之后便呵呵一笑:“师兄修为高强,小弟雕虫小技献丑了,刚刚鲁莽忘师兄海涵。”
“师弟不必放在心上,当年为兄初次习得这些术法之时亦是如此,不过还希望师弟切记,以后切勿在外面随意对修行之人施展这些把戏,若是对方修为高过你一重境界,有心之下甚至可以让你受伤。”
成空说的真挚,刚刚阳乐受到反噬就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连连点头:“师兄教训的是,我一定切记,不知师兄此来所为何事?”
“哦,这倒是我的不是,前日师父交代过我,来教导师弟一些手段,只是今日为兄那炉灵气丹到了成丹之日,故而这么晚了还来叨扰。”
“不妨事,师兄里面请。”阳乐一听到成空来的目的,立马喜笑颜开,他现在缺的就是手段啊。
“这是乾坤袋,内里装着一些真传弟子必备之物,这枚玉简中记录了乾坤袋如何使用,师弟请收好。”
阳乐大喜,这乾坤袋可是好东西,接过玉简探查了一番明白了使用方法,便检查起了乾坤袋内的东西,一柄黑色铁剑,一件跟成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赤色道袍,一块标识身份的令牌,以及一枚玉简,别无他物,可就是这些东西就已经占了乾坤袋三成的空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些动不动就能装下几座山的储物戒指什么的那般神奇,现实果然很骨感啊。
“玉简之中乃是《行云剑法》和《九宫步法》虽然简单,却是基础,师弟亦应勤加练习。”
阳乐点头:“师弟明白。”
成空也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符箓宗以符箓为名,师弟你可知晓,整个灵州,小到避尘符、聚水符这类常人手中亦能使用的符箓,大到天雷符、归元符之类需要高超修为方能发挥出威力的符箓,大多出自宗门之手,故而身为符箓宗弟子,画符乃是必修之课。不要小看这小小的符箓,在外与妖魔亦或是与其他修行之人争斗之时,往往胜负就在这一张小小的符箓,今日师弟你的任务便是将这一千张符纸画出来。”
随着成空面前半空之中出现的那一叠厚的堪比高考参考资料的符纸,阳乐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师兄,今日天色已晚……”
“不可,画符之事重在坚持,以师弟如今先天三层的修为几日不睡均是小事。”原本还满脸笑容的成空,此刻居然颇有威严之色,瞪着眼睛,摆出一副只要阳乐说不肯就要动手的架势。
阳乐无奈,只好苦着脸点了点头,自己毛笔字还算不错,画符应该没太大难度吧。
然而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再次展现的一露无疑,当看到自己用手画的符跟成空用嘴画的符是那般天差地别的时候,阳乐握笔的手颤抖了,连忙将画的不成样子的符纸捏成一团,拿起另一张符纸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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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这外门弟子为何来得如此频繁?”漆黑的大殿之中,赤火道人的声音回响着。
成空立在一旁,脸色有些无奈:“回师父,外门弟子是来送符纸的。”
“符纸?为师记得每十年宗门统一分配下来的各类符纸足有数万张,我赤火峰门人稀少,还送给各峰许多,如今怎么还要外门给我们送符纸?”
“这……这都是因为小师弟。”成空的话有些犹豫。
赤火道人来了兴趣:“哦?阳乐居然如此勤奋,确实是可造之材啊。”
成空难得见到自己的师傅会露出这种满意的神色,可他也不敢对师尊撒谎,便将实话说了出口:“小师弟这些日子每日都会耗费几百上千张符纸,确实也勤奋努力,可画的符……”
“如何?”成空话说到一半便吞吞吐吐,赤火道人开口催道。
成空叹了口气:“这符,小师弟完全没有丝毫进步,这是昨日他画的。”
说罢,成空面前便出现一张画好了的符纸,赤火道人双眼紧闭,手往前一伸,符纸便飞到其手中,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猛地一握,手中竟然冒出了青烟,那符纸化成了灰烬。
“混账!这哪里是什么符箓简直比孩童涂鸦还不如,他这半年来到底学了什么?”赤火道人发怒,整座大殿都充斥着一股毁灭的气息,声音甚至震得大地都产生了震动。
成空连忙跪倒在地,他跟了赤火道人数百年,知道近些年师尊平时都是相当平和的,心情甚少有波动,别说生气,就是说话稍大一些都是极少的事情,今日居然愤怒到了这程度,可见小师弟在师父心中的地位。
“师尊息怒,其实小师弟资质确实相当出色……”
“出色?!画个最简单的符箓都画成这样,这叫出色?这是宗门的不幸,是为师的不幸!你去把那个蠢货给我带来,我要亲眼看他画,画不出个样子就别想好过!”赤火道人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成空长叹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行了一礼,飘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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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乐是怀着诚恳认错的态度跟着成空来到赤火峰主殿的,他从成空口中得知师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其实他自己也纳闷,半年了,他除了修炼各种术法和《炽火诀》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符了,可就是没有一点进步。
他心里明白,自己是没有这方面的一点天分了,可身为符箓宗弟子连最简单的符箓都不会画说出去绝对让人笑掉大牙,也不怪赤火道人会生气,换了是他也一样。
所以阳乐一来到主殿,便行了大礼,高声认错:“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
“责罚?你也知道你自己无能!你这半年居然……咦?”赤火道人想都没想就开口大骂,可却忽然停住了,对着地上的阳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阳乐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可赤火道人大叫了两句之后居然久久没有出声,他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大殿内,高高坐在主位的赤火道人闭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
忽然赤火道人居然睁开了眼睛,两道紫红色的光芒从他双眼空洞之处射了出来,照在阳乐的身上。
直到此时阳乐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师父居然没有眼珠,而被这紫红色的光芒照射之下,他感觉一阵别扭,这两道光芒就如穿透射线一般,将他浑身上下都照了个便。
“真元如此凝练,气海居然如此纯粹!隐隐有突破之象,这才半年,进步如此之快。”赤火道人心中带着惊讶,而脸上的表情亦是变得无比丰富。
待得赤火道人重新闭上眼睛,阳乐也缓了过来,虽然因为赤火道人双眼无珠的事情而惊讶万分,可更让他担心的是,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或许不至于逐出师门,可这年头棍棒教育似乎很流行,成空这个师兄就曾经因为自己画的符大怒,封住自己的修为,用棍子狠狠地打在手心上,以他先天期的修为也是肿了一天才好。
丹成期的成空就这么厉害,那元神期的赤火道人这么做自己会不会躺上十天半月的,一想到这里,阳乐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两滴冷汗。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赤火道人居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阳乐有些呆不住了,给旁边站着的成空使了个拜托的眼色,成空看了阳乐一眼,闭上了眼睛。
人精,阳乐心中对成空下了一个定义,平时满口兄弟情义,现在兄弟有难了居然明哲保身,果然印证那句人老而不死是为妖的古话。
又等了一会,阳乐实在忍不住了,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十分难受,不如早死早超生。
“弟子无能,辜负师父厚望,请师父责罚,弟子绝无怨言。”
“为师问你,这半年你都学了些什么?”赤火道人终于再次开了口,口气缓和了许多。
阳乐很诚实:“回师父,弟子这半年除了修习《炽火诀》修炼各种术法之外,便只学了画符。”
“画符?哼,成空,拿一张符纸让他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画符的!”
看着悬在半空中的符纸和毛笔,阳乐的脸异常难看,看了看一边事不关已故作镇定的成空,又看了看主位之上板着脸的赤火道人,他颤抖着拿起毛笔,许久没有下笔,而后狠下了心,终于还是下了笔。
看着符纸在赤火道人手中变为灰烬,而赤火道人的脸更是铁黑,阳乐急忙开口道:“师父,弟子就实话实说了吧,虽然这半年我当真没有偷过懒,可这画符似乎是与我八字不合,就是画不出个样子来,要杀要剐请师父发落。”
“要杀要剐?你也说得出口!这是符纹?鬼画符吗?身为符箓宗真传弟子连一张最普通的符箓都画不出来这让宗门的脸面往哪儿放?让为师的脸面往哪儿放?成空,你去将为师那把青阳剑拿来。”
剑?不是吧,成空最多对自己耍棍子,这师父居然要耍剑!不就是画不出像样的符纹吗,至于这么动刀动枪的?
“师父,这剑就不必了吧,您大人有大量,弟子自封修为随您打怎么样,千万别出剑啊。”阳乐用可怜的语气说道,而眼睛却一直对着成空露出哀求的神色。
然而那成空居然置之不理,一闪身已经出了大殿。
狗腿!阳乐差点就骂出了口,平日里你成空仗着修为高欺负我也就算了,如今关乎身家性命居然也不给自己美言几句,反而当起了狗腿子,这是哪门子的师兄啊。
“师父,青阳剑在此。”成空不过片刻就已经归来,身前正漂浮着一柄长剑,长剑正躺在剑鞘之中,可依旧可以感觉到一股凛冽之气,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赤火道人面无表情,手一伸长剑便飞入其手中,阳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噌的一声,只见昏暗的大殿之中闪过一道青光,长剑出鞘,赤火道人手持长剑,飘身而起,阳乐甚至看到了剑尖离自己仅有几寸的距离,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阳乐本能的身形一闪,看到这剑距离自己之前所站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便转移了方向才明白赤火道人并非有心伤自己,心中大定,可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九宫步倒也熟练,看来你这半年倒也并非一无所获,接剑,将行云剑法施展出来,为师要检验你的修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