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跟竹蒿是一批进府的,当时也吃了些苦头,不过到底比冷心、冷情那会要差了许多,不过两人也想着若是能认了干妈就好了,只是两人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罢了。
奚月娘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事,青芽和珠云因为冷心冷情瞧着就极忠心,而且对言莫询没有别的想法,因此也没在这事上调查的清楚。
不过能让两人来言莫询身边伺候,想来也是借了香妈妈的力了,肯定是香妈妈在言老夫人跟前求来的。
其实这个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府里向来忌讳下人之间结帮结派的,这样的事都是下人里私下的行为,不能扯到台面上来,就是在主子那里报备一声,可是在府里也不许来往过密,所以才没引起奚月娘等人的注意,竹枝怎么知道的冷心和冷情并不知道,只是这会话题扯了就有些远了。
奚月娘其实对这些倒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想着冷心冷情瞧着挺光鲜的大丫头,没想到背后也有这样的辛酸,一时间也觉得两人不容易。
冷心扯了扯冷情的袖子,讪笑看着奚月娘道:“奶奶,奴婢们不该说这些事惹奶奶心烦的,回头二爷知道了,准得罚咱们。”
原来冷心是收到了珠云的眼色,见奚月娘的神色也跟着黯然,这才惊觉过来。
奚月娘一瞧便知道两丫头想多了,强撑着笑道:“没事的,我也是随便听听。”
竹蒿笑着捧起自己手里刚调好的蔻丹,道:“奶奶快把手伸出来,奴婢先给奶奶的涂抹上,回头剩下的,再给姐姐们用。”
奚月娘也知道丫头们是想逗她开心,索性就应了她们的心思,细想下来,这个大宅子里,不只是每个主子,就是丫头身后也有一段故事。
奚月娘心不在蔫的时候,竹蒿已是手脚麻利的把蔻丹图好了,刚好手里的小罐里还剩下一些,青芽和珠云就撺掇着冷心和冷情也涂了,自打几人一块伺候奚月娘以来,还是头一次看两丫头涂蔻丹呢,不管是新鲜还是好奇,几个小丫头难得的达成了一致,把冷心和冷情的手指头也都涂了个遍。
奚月娘笑看着几个丫头打闹这才算是回转了心情,低头研究起自己的手指来,问道:“这上面包着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拿掉啊?”
竹蒿一边给冷心涂着,一边回道:“奶奶,再有半刻钟就能拿到了。”
奚月娘以前也没弄过这些东西,再加上清娘也不是爱摆弄这个的,疑惑道:“你这是用什么做的,我听珠云说是采了鲜花用花汁做的,只是光用花汁就可以吗?”
竹蒿不敢大动作的摇头,生怕把冷心的手指图花了,轻声回道:“只用花汁当然不行,奶奶现在手上涂的是用千层花的花瓣放在小罐里捣成糊状,加上明矾搅拌过后,抹在指甲上,然后用布包裹一些时间,就能把指甲染成红色。而且加了明矾以后还不易褪色。”
耐心的等到了时辰,奚月娘迫不及待的欣赏起自己的手指来,只见芊芊十指尽染蔻丹,红色的蔻丹在白色的指尖就如同火红的烟雾,显得整只手都有了生气一般。
珠云赞道:“奶奶就该常常染了蔻丹来,想必爷看到了定会欣喜不已。”
青芽和竹蒿也跟着赞叹着,冷心和冷情向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这一刻瞧着眼里都是这个意思。
奚月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爷真的会喜欢吗?”
她有些担心,她从来不涂抹这些东西,可也从来没见言莫询问过她这些,若是言莫询不喜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去掉的办法。
青芽少不得安慰道:“奶奶只管放心,原本你嫁人那日就该涂抹的,只是咱们都不会这个,喜婆也忘了,再加上封城那边向来不大注重这些,这才把这事抛到脑后,等二爷晚上回来的时候,奶奶只管问问二你,可是真的喜欢,若不喜欢,奴婢再想法子给奶奶去了就是。”
奚月娘得了安慰,这一天的心情都变的明媚起来,果然在言莫询晚上回来的时候,两人一处用饭的时候就偷着问了。
言莫询难得看到奚月娘有这般的兴致,说起来奚月娘对生活的要求真的不高,从打过门,从来不会要求言莫询给她买什么首饰,翠玉,也不会要求言莫询把家里的银钱交给她,更不会询问言莫询每天出去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只是奚月娘又是敏感的,总是能在他心情不好,或是被琐事繁扰的时候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可以说奚月娘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没有华氏的咄咄逼人,也没有庄氏的八面玲珑,可是奚月娘也不是一个弱势的女人,若是弱者,又岂有勇气舍身犯险随着一群男人去百济为她舅舅寻解药。
在言莫询看来,奚月娘应该是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而且若是她对身边的事物是完全的放松,并且是全身心的信任的时候,她就会收起她强势的一面,安安心心做个乖巧柔顺的小女人,做他的解语花。
别人男人要求什么样的女人,言莫询不知道,可是他自己要什么样的女人却心理清楚明白的很,他从来不需要女人强势到可以与男人并驾骑驱,对于这样的女人,他可以欣赏,也可以仰慕,但绝不会娶为妻子,因为同样性格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不会长久,太要强的人走着走着就会变成了互相伤害,而太软弱的人走着走着又会只注重对方的缺点,而忘了对方的优点,奚月娘与他,就像是天生绝配一般,或许在大漠的时候,他之所没有扔下她,以自己的体温来为她驱走体热,心理已经认定了她。
奚月娘见言莫询只说了一句,便瞧着她的手指发起呆来,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到底刚才的话是真心还是敷衍,有些心虚的问道:“二爷,是不是不好看啊,要不我让竹蒿想办法给我去了吧。”
言莫询一个回神,抬手就把奚月娘搂在了怀里,失笑道:“月娘的手这般美丽,正应该用蔻丹来衬托。”
言莫询只觉得昨天晚上的精力又回来了,戚身面上,扔着奚月娘便倒在了榻上,奚月娘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可是这会天还没黑呢,一边躲着一边小声道:“二爷,二爷,还没黑天呢。”
言莫询轻吟道:“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姿信最都……,月娘,昨晚唤我什么,嗯?”
语气暧昧,,越发惹得奚月娘浑身躁热不堪。
言莫询调笑道:“口是心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