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快看看，小丫头眼睛长的可真灵秀。”
二夫人怀里抱着的是龙凤胎的女儿，小姑娘经过一个月的成长，已经不比哥哥差什么了，而且每顿吃的奶也不比哥哥少。
焦氏怀里抱着的是龙凤胎里的小子，也凑到了老太爷的跟前道：“老太爷看看，这是询儿的二子，这小子也是个有力气的，刚才攥着我的一根手指把的死死的，就是不放手呢。”
焦氏显然更喜欢孙子，不过对于孙女也是疼爱的。
老太爷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除了笑意，还是笑意，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好啊，好啊，我言家有后啊。”老太爷望着两个孩子，尤其那龙凤胎里的男孩子长的眉眼跟他爹差不多一个模子里扒下来的。
孙氏和白氏也来了，瞧着大夫人和二夫人怀里抱的孩子眉眼灵秀，也羡慕的不得了，尤其是双生的孩子，本来就不多见，这会儿又见是龙凤双胎。
孙氏笑道：“都说这双生胎长相难以区分，亏得二嫂生的是一男一女，要是两个男孩，回头调起皮来，只怕还够下人区分呢。”
白氏瞧着两个软软懦懦的孩子也喜欢的不行，点头道：“男孩子调皮些也不怕，不都说小孩子皮实些好养活吗。”
孙氏看过了孩子就去看奚月娘，关心道：“二嫂的身子如何，生文举那会儿，二嫂是做的双月子，这次虽说生的顺利，可双胎到底还是费体力，要不二嫂再好好养养。”
庄氏和言莫昭是后进门的，听了孙氏的话不禁撇了撇嘴，不过现在分家了，她跟二房也没了利益冲突，所以没必要跟孙氏过不去。
只是远远的看着大夫人抱着那个新出生的孙子一脸喜色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碍眼。
奚月娘的月子坐的好，这会儿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摇头对孙氏道：“三弟妹挂心了，我没事，这次养的好，多亏娘请的好郎中，身体调理的不错，而且体力也恢复过来了，请郎中看过了，说是能出月子了。”
大胡子媳妇也跟着点头道：“三奶奶挂心了，二奶奶这次别看生的双胎，可是这女人月子里调养的好，那也是保身之道呢，这次说起来，亏得大夫人寻了好郎中，二奶奶的身子才养的这般好。”
大夫人那边抱着孩子，也听到了几人的议论，身子也不敢大动，扭着脑袋道：“也是凑巧碰到这么个明白人罢了，要是早些寻到，生言文举那会儿，也不至于遭罪。”
“媳妇，询儿有没有来信说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大夫人还没跟奚月娘说分家的事呢，想问问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金不换媳妇只当是大夫人想儿子了，笑道：“夫人别担心，二爷的信上说了，若不是风雪耽误了，只怕这几日就该到了，这一去顺利着呢。”
自家男人的信上也见了轻快的语气，如今几人都快轻车简从了，这一路上货物随走随销，除了二爷的货，他们自己带的货都销的差不多了。
大夫人抬眼看了大老爷一下，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便笑道：“再不回来，只怕两孩子都会叫人了。”
扑哧。
二夫人笑了，道：“大嫂这是着急了吧。”
正月初五，天气晴好，午间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都多了几分暖意。
原本正月初一的满月宴，奚月娘也给顾家送信了，只是顾家老夫人的身子一直不见好，奚月娘与顾家其他人没什么往来，顾缨歌又忙着照顾老夫人，只打发了老夫人近前的婆子过来送了贺礼，别的也顾不上。
“奶奶，顾家老夫人去了。”珠云小心有些难过的进了内室，把刚得来的消息与奚月娘说道。
奚月娘正抱着龙凤胎里的哥哥喂奶，妹妹吃完了，正在那打呵欠呢。
手上一顿，差点没让孩子掉下去，好在青芽一直在边上守着，搭个手自己揽在怀里，抱了起来，小声道：“奶奶，哥也差不多吃饱了，奴婢抱一会，拍个奶嗝就让他睡了。”
奚月娘这会儿才醒过神来，有些不确信的看着珠云问道：“你刚才说谁没了？”
珠云就知道自家奶奶最重情，该是惦记的，叹道：“奶奶别急，是顾老夫人没了，刚刚顾家人来送的信，缨歌姑娘在灵前守着呢。”
奚月娘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快准备衣服，我去顾家看看。”
奚月娘眼睛忍不住酸了一下，想到那个老夫人曾经慈爱的拉着她的手，教着她如何的走出这扇大门，与外面接触。
鼻间的酸涩让奚月娘有些难过，可是这会儿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珠云挑了素色的衣裳给奚月娘换了，好在奚月娘生完孩子恢复的不错，去年做的一件素色的棉披风还能穿，那上面的一圈狐狸毛的围貌，还是二爷亲手给奶奶猎来的呢。
“姐姐，奴婢带着竹枝随你过去吧。”
珠云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就不艳丽，倒不用特意去换。
奚月娘点了点头，顾家现在忙乱，多带个人也方便一些。
青芽自是应下了在家照顾两个小主子的任务，言修知道奚月娘要出门，也换了素色的衣服，守在外面道：“婶子，我陪你去吧。”
素色的棉袍，衬着言修又蹿起来的身子，倒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样子。
奚月娘点头道：“顾老夫人与咱们府里的老太太也交好，老太太如今去了，你去给老夫人磕个头也成。”
言修点了点头，能看出来婶子的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言。
一行人套了马车没多久就到了顾家，迎他们进来的不是以往相熟的婆子，而且眼生的婆子。
“是言家二奶奶吧，奴婢是大夫人身边的婆子，二奶奶叫奴婢一声焦七家的就好。”
珠云上前道了声：“大娘好，咱们奶奶也是才得的信，没赶的上见老夫人最后一眼，还请大娘带咱们去灵堂给老夫人磕个头。”
焦七家的也知道这位言家的二奶奶与自家的老夫人生前多有往来，而且听说言家二爷现在可是风头正望，生意更是做的炉火纯青。
顾家的爷们还想再搭着这个顺风车，也起起运势呢，所以焦七家的态度倒是极为客气。
也没招手叫小丫头来，只侧身当先引路，一边脸现悲色道：“老夫人这一病，时好时坏的拖了这小半个冬天，昨天就糊涂了，今早才闭了眼，咱们夫人已经在灵前哭昏过去好几次了，就是府里的姑娘们也哭的昏了过去。”
奚月娘也是一脸的哀色，并没有接焦七家的话。
焦七家的觑着奚月娘的脸色，又道：“咱们夫人知道老夫人一向喜爱晚辈，对二奶奶尤为重之，原本得知二奶奶新得的龙凤胎正值满月，想着别给二奶奶添烦恼的，可是又怕回头二奶奶知道了怪罪，这才打发人去二奶奶送了信。”
“你们夫人有心了。”奚月娘听的有些不耐烦，似乎焦七家的专门等着她就是为了邀功一般。
焦七家的见奚月娘的情绪不高，所性就闭嘴不言了。
奚月娘一行跟在焦七家的后面，知道这个方向是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原本觉得顾老夫人的名望，这一去，至少也该是吊唁的人不少，可这会儿却是稀稀落落的，奚月娘心下有些悲凉，可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呢，就听到老夫人的院子里似乎有争吵的声音，虽然没有男声，可正是因为没有男声，女儿家的声音就显得尖锐起来。
奚月娘不自觉的就停下了步子。
“顾缨歌，你别仗着祖母生前的时候宠你，就敢把好东西据为己有，告诉你，顾缨歌，你现在还没及笄呢，你又没有爹娘在，如今咱们家里最大的就是我爹娘，你嫁人还得我爹娘同意呢，到时候你的嫁妆都得过我爹娘的手，你就算是现在不拿出来，等你嫁人的时候，也休想拿走一分一毫，你一没爹，二没娘，对顾家连一点贡献都没有，从小到大吃着顾家的，花着顾家的，如今还想贪着祖母的私房，你做梦。”
“我没有。”顾缨歌有些倔强的声音传了出来，那里面明显能听出来委屈。
“没有，顾缨歌，真当咱们是傻子呢，你这些年寸步不离的守在祖母身为，为的是什么，别当咱们不知道，不过就是图着祖母的私房呗，如今祖母去了，没人护着你了，你要是识相点，就把东西交出来，要是不识相，可别怪咱们不客气，到时候真要做了有碍你名声的事，也别说咱们不讲姐妹情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