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权?回去便有了。”萧羿震似乎在笑她的无知,她虽然是皇帝钦点军师,却连兵法都没读过,杀敌打仗她不行,洗衣做饭也不行,这种无用之人在兵营里面还想掌权?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在这里可以直接被所有人无视,任何一个士兵都不会听命于他,就算她买通几个,也成不了大事,如果他是她,今天绝不会有所犹豫,立刻就打道回府才是高明。
“你这根本不公平,哪有这样的军师,我要告诉皇帝叔叔,他不会准你这样对我!你若非要赶我走,就是抗旨!“魏雪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只好拿皇帝压他,这三个条件太过苛刻,她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可以,那你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去弹劾我,看皇帝是削我的官职,还是杀我的头。“萧羿震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自然不会在乎,皇帝是绝不会为了这点事就降罪于他的,他手握重兵,造反都行,难道皇帝还会为了区区一个郡主得罪他这个重臣?而且还是在敌国侵犯的危急关头。
魏雪咬着下唇,怨恨的瞅着他,他说的没错,皇帝肯定不会帮她的,这个军师能求过来就已经是运气,细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点点头,“好,就依你所说,以上三点,我做到便是,你不能赶我走。”
萧羿震勾起嘴角笑了,答应便好,这样一来,不管她在不在兵营里,于他于兮卿都没有妨碍,“好,既然如此,你就赶快回你自己的营帐去,我还有事,没空陪你闲聊。”他等不及的要赶她走,因为他的画作还没画好。
魏雪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见他低头盯着书案,颇为疑惑的看了一眼,也看不清楚什么,只好狠狠的一跺脚去了,先赖在这里,约法三章又怎样,等她书信给自己父亲,叫他给她拿主意。
当萧炎玉被叫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看着大哥摆了臭脸给他看,就让他觉得事情不妙。
“找我来什么事?”萧炎玉还是装傻充愣的德行,现在装作无知对他来说才最安全。
“炎玉,军中最近伙食不错吧?”萧羿震挑了挑眉毛问他。
这是什么问题?军中缺衣少粮他是不知道吗?伙食能好到哪里去?萧炎玉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一如往常啊。”
“我还当你吃的太好了……”萧羿震眯起眼睛,脸色更加黑了,“所以胆子也养肥了。”
糟了!大哥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这样说的,萧炎玉突然额头开始冒汗,莫非……
“大哥在讲什么?我听不懂。”萧炎玉呵呵一笑,继续装傻。
“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想我来问你,还是自己说?”这一句已经是善意的警告了,他看见老四一脸装傻的表情就忍不住的冒火,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跑了二十七营一趟,还要经过多久才能发现兮卿来到他的身旁?亏他还是他亲兄弟,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咽了一口口水,萧炎玉心头立刻琢磨了一下,他瞒着大哥的也就是莫兮卿的事,也没别的了,此时若是再装傻下去,下一瞬就能尝到大哥铁拳的滋味,他可不想这样。
“你……发现了?”萧炎玉试探性的问了问,眼神瞄着他不敢正视。
萧羿震不回答,隐忍着怒气继续听他说。
“我把兮卿带进兵营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萧炎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看他脸色未变,就知道是这个没错了,果然还是让他知道了,一下子自己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保护莫兮卿的事就不用他来瞎操心了。
“既然炎毅可以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萧羿震脸色依然很难看,他气的并不是瞒着他将莫兮卿带回来这事,而是他竟然把兮卿的行踪透露给炎毅,也不告诉他这个正主大哥,难道他不知道,莫兮卿是他萧羿震的女人?是他萧家内定的主母?是他的夫人?
“二哥也知道?”萧炎玉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这悄然间,他们两个都知道兮卿的事了,看来他的保密工作还是做的不够好。
萧羿震看着他意外的表情,仔细瞧着他的脸,想看他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的,但又看不出什么来,也不打算追究下去了,“你怎么让她去喂马?就不能找个轻松的活给她?”
这是他第二个不高兴的原因,胆大包天的竟然使唤大嫂喂马,看来他萧家家法不严,这一个个的都不听话,老二总想霸占大嫂,老三躲藏在外不肯归家,老四竟把嫂子丢在这种烂地方喂马,亏得都是他亲弟弟,否则他一个个抓起来全杀了。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也不想她这样累,可她说不听,我也拗不过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倔……”萧炎玉这句是真心话,他是想给她换个轻松的活,顺便将她带离二十七营,或者干脆带她见来见大哥,可她不愿意,他能有什么办法,竟还用那种卑鄙手段威胁他,他不妥协行吗?
“哼!”萧羿震冷哼一声,但也不得不承认,莫兮卿最让人头疼就是这倔驴脾气,这倔劲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弯。
“你知道了也好,以后我也没工夫管她的事,你自己兜着吧,九皇子书信给我,我过些日子要离开一段时间。”萧炎玉已经做好打算,等将那个侮辱他的混蛋揪出来,他就离开这里去皇宫住几天,过几日逍遥日子。
他忘不了那晚受的辱,犹如钉子一般扎入他的心中拔不出来,在找到这个人以后,他要将他打成残废,不然没法出了这口气。
萧炎玉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两人同样臭着脸互不理睬,又正好来人汇报军情,萧炎玉就扭头走了。
“你腰间别的什么?”萧羿震眼睛很尖,一下就看见了他腰间露出的一块灰色麻布,一身绫罗绸缎的贵公子腰间露出一块粗鄙麻布,总是很惹人眼,也怪不得让他发现了,萧炎玉又一向爱好整洁,这么不协调的东西出现在他身上,总是显得突兀。
萧炎玉扯出那块灰色绢巾,眼神瞬间变冷,“这个……”令他一生耻辱的证据!
萧羿震看着觉得眼熟,想了一下总算记起来,“添翼的绢巾怎么在你这里?快去还他,那是他死去母亲留给他唯一的纪念。”他记起来了,添翼那次手臂受伤没有东西包扎的时候,就是用的这块绢巾,后来还见他仔细认真的清洗,才知道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纪念。
萧炎玉犹如被雷劈中一般,一下僵直了身子,“添翼……鲁添翼?”揪着绢巾的手指突然攥紧。
萧羿震见他神色有异,不明所以点了点头,“他的绢巾怎么在你这里?”
“他给我的……”萧炎玉此时整个人好像阴魂一般的阴冷起来,“他在哪里?我去还给他。”
“他跟我告了几天假,去窑子了,对了,他说你……”萧炎玉本想说他龙阳之好的事,但一想起莫兮卿,就觉得自己的问了也是废话,也不知道哪天添翼看到了什么,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去吧。”
鲁添翼……萧炎玉像鬼魂一样飘出营帐,整个心思一下飞到了鲁添翼的身上,怪不得那人一身蛮力,怪不得那人能打昏他,怪不得那人绑住他却不伤害他……原来是他!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鲁添翼天生神力,单手能举百斤巨石,本就是兵营里一个传奇人物,多年跟着大哥打拼,也不见他有妻妾孩儿,原来竟是如此!原来他竟然属意于自己!还用这种方法来辱他,很好!
他百般打听这绢巾的主人,却一直没有回应,他差点以为那人是天上落下来的,如果是鲁添翼,事情就好解释多了,他是大将军的贴身侍卫,行踪诡秘的很,向来办的都是密令,本来接触的人就不多,军中熟悉的人自然很少,论功夫,真打起来他定然不是鲁添翼的对手,对方一拳过来多半能把他骨头打断,所以那晚他怎么也敌不过他。
而现在,在对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以后,他竟告假离开了,去窑子了?!这算什么?玩弄了他以后觉得不过瘾?
萧炎玉只觉得此时心中怒火快要将自己烧死了,他顾不了别的,他要去找出鲁添翼,要么杀了他,要么被他杀了!
萧羿震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天色一黑身影就从四营消失了,他忍不住要去找莫兮卿,他想了很多,如果他可以进入她的营帐这样对她,那么别的男人也可以,而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既然知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他总得保护好她才行。
所以他决定,暂时几天晚上先挤去她那里睡觉,等她心情好些,再劝她搬来四营与他同住,也不必喂马了,做他贴身侍卫就可以。
“少做梦了!”莫兮卿想也没想就打断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