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药的人究竟是谁?是谁竟然下此毒手?莫兮卿突然感觉全身上下寒毛直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在萧德送来的东西中下药,想必是有些能耐的人……
莫兮卿摇摇头不敢再想,她打定主意,从此之后所有吃进口中的东西,都要自己亲自动手来洗来做,不能离开她的视线一分一秒,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小雨躺了整整三天才算恢复,这期间莫兮卿出于内心的歉疚一直精心的照料她,直到她脸色恢复红润可以下地正常起居为止。
“姑娘……我好多了,不用再吃药了。”看着莫兮卿端来的药汁,小雨皱起眉头,她感觉已经好全了,已经不想再喝这么苦的药汁了。
“这可不行,大夫嘱咐了,得喝足了五天,少一天都不行。”莫兮卿将药汁送到她嘴边,眼神十分坚定的看着她,“快点喝下去。”
小雨撇着嘴无奈的接过碗,捏着鼻子一仰脖灌下药汁,然后痛苦的咽了下去,“咳咳……好难喝……”
“良药苦口,再坚持明天一天就好了。”莫兮卿接过空碗,看小雨的脸色又恢复正常,她心里放心了许多。
小雨点点头,穿戴了整齐就往外去,“姑娘……我出去一下。”
“去找萧德吧?”莫兮卿轻笑,只是一天没看见萧德,这丫头就耐不住思念要跑去找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哪里……我只是想跟他说,身子好了不用他再送药来了。”小雨红着脸就一路往外跑,莫兮卿说对了她的心思,她的确是一天没见如隔三秋。
莫兮卿才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的步,就看见小雨红肿着眼睛跑回来,连招呼都没跟她打,径直跑回自己屋里蒙被大哭。
莫兮卿在门口看着她扑在床铺上哭泣,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呆在一边等她哭完再问。
接着萧德的脚步声就传来,急急的跑来了兮苑,看见莫兮卿一脸疑惑的样子,立即支支吾吾的向她施礼:“兮卿夫人……我……我想找小雨有话说。”他已经听见小雨屋里传来的抽泣声,脸色一下苍白了。
莫兮卿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小雨一下跳了起来,然后冲过来将屋门关上插上门闩,“我不听……别来找我!我不想听!”小雨捂着耳朵将自己关在屋内,又开始抽泣。
莫兮卿皱着眉头看向脸色不好的萧德,“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把下雨气哭了?她身子还没好全,你是不知道?”莫兮卿的语气中显然有些责怪,她了解小雨的性子,这丫头随和豁达,能将她给气哭的事情可不多。
萧德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朝小雨的屋子看了看,也不敢上前敲门,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那里发愣。
“到底什么事?”莫兮卿又问,“不能跟我说?”
萧德立刻摇摇头,“不不,只是……只是说了也无用。”说完垂下头十分沮丧的坐在了石凳上。
“不跟我说,怎么帮你?她哭成这样,你就忍心看着她一直哭下去?”莫兮卿也坐了下来,听着屋里传来的阵阵抽泣,感觉小雨痛断了肠子一般。
萧德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兮卿夫人,恐怕这回你帮不了,方才我与小雨在说话,我父亲过来和我说,萧老夫人找他过去了一次。”
“老夫人找他?什么事?”莫兮卿有种不好的预感。
“同老夫人在一起的,还有将军夫人,她们对我父亲说,有意将小红许配给我。”说到这个,萧德更加沮丧了。
“什么?有这事?”莫兮卿瞪大了双眼看他,“然后呢?管家大叔答应了?”
“我父亲没法不答应,将军夫人在一旁说尽了话,老夫人也觉得妥当,原本父亲是想缓缓,可缓不过去,将军夫人颇为强硬,竟说不要小红就是看不起她这位将军府的女主人,还给了我父亲五十两银,叫他帮我们办了成亲的酒。”萧德很无力的诉说着,他听见里面小雨的哭声,他的心中也非常难受。
莫兮卿不语,只是自己静静的想着,看着萧德也脸色不好,随即又问了他,“萧德,你跟我说实话,若是可以选择,你是不是只愿娶小雨做你妻子?”
“那是自然!”萧德回答的急切,眼中尽是诚恳,“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还不晚。”莫兮卿摇摇头对他说道。
“怎么不晚,父亲已经答应了,现在府里都知道我即将与小红成亲的事,这事情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了……”萧德十指插进发丝,紧紧揪着头发,他不想娶小红,他不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事情就是变得如此呢?
莫兮卿同情的看着他,“萧德,若你对小雨是真心,一切就都还不晚。”她心中暗自有了个决定,但是不知道萧德有没有这个胆。
“兮卿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德抬起头看着她,现在还不晚?小红突如其来这一招,一下子将他和小红满腔的爱意抽打的鲜血淋漓,他现在甚至都不敢进去看小雨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我说不晚就是不晚。”莫兮卿颇有深意的看着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有!我有!”萧德急切的说道:“只要不娶小红,只要能和小雨在一起,怎么做都行!”
“真的是怎么做都行?”莫兮卿问他,“私奔你也愿意么?”
萧德愣住了,眼神惊愕的看着莫兮卿,“私奔?”
“怎么?不敢了?”莫兮卿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怎么做都行么?怎么听到私奔就怕了?”
“不是……”萧德呆滞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莫兮卿看着他问道,“是不是你还没有喜欢她到这种地步?比起你在将军府的好差事,小雨就算不上什么了,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萧德急着想解释,却被莫兮卿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狡辩!”莫兮卿看着他的眼神变冷了,“若是心中真够喜欢她,私奔又算什么?若是小雨在你看来还比不过一份职业,那情愿还是别在一起的好,你还是去和小红成亲吧。”
“不是这样的!兮卿夫人你误会我了……”萧德十分冤枉,咬着唇揪紧了双拳站起身来,“若是这样就能解决这件事,我也不怕试上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父亲已经年迈,我若走了,他要如何是好?将来谁给他养老送终?”
莫兮卿语塞了,是啊,还有管家大叔,他总不可能也跟着一起私奔吧,萧德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丢下年迈老父亲。
“不知道小红是怎么跟将军夫人说的,竟急着叫快点成亲,说是成门亲事也是给将军府沾喜,舞夫人才有孕,为了她腹中的孩儿能安然产下,要早沾喜气……”萧德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他有些怕,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挑起盖头看见的却是小红的脸,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还真是个有心计有本事的女人,莫兮卿暗暗想着,一个丫鬟,竟然有本事说动自己的主子给自己说媒提亲,小红那丫头若是真嫁给了萧德,不知道以后萧德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成亲的日子定下了么?”莫兮卿问他。
“没有,只说尽快,我父亲并没有答应哪天日子。”萧德回答道。
“下一个成亲的黄道吉日是哪天?”莫兮卿问他。
“好像是……下月的初六。”萧德想了想,他父亲已经翻看过黄历了,似乎那天最快些。
“那就还有十来天……”莫兮卿念到,“这样的话……”
“兮卿夫人,请您一定帮我们挡了这灾吧。”萧德突然朝她跪下。
莫兮卿扶起萧德,一脸的为难,“我也想帮你们,可是我能怎么帮呢?”
“有!只要您找将军去说,让将军下令为我和小雨做媒,这次肯定能没事!”萧德脱口而出道。
“找他?”莫兮卿愣住了,的确,找他的话倒还有挽回的机会。
突然萧羿震的声音响起,“找我做什么?”他一走到兮苑门口就看见萧德竟然给莫兮卿下跪,两人表情十分凝重的样子,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走进来问。
看见萧羿震走了过来,莫兮卿顿时不自觉的沉下脸,她还没忘记那天他是怎么对自己的,那一巴掌的痛到现在都还在她的心头。
“将军……”萧德看他来了,立即起身施礼。
“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萧羿震不理会萧德,只是看着莫兮卿问道,里头小雨的哭声他也听见了,不知道这么小的院子里还能有什么事找他,盯着她的脸看了看,萧羿震发现掌印已经看不见了,看来伤是全好了,心头也松了一些。
莫兮卿转过头去不说话,权当没有看见他,萧德着急的看着莫兮卿,眼中尽是乞求,终于,敌不过萧德可怜的眼神,莫兮卿转过身正面对他说道:“找你就想让你做媒,帮萧德和小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