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兮卿做了一锅梨子露,一边吃着一边想事情,突然眼睛瞄到一旁的几本书籍,那是女戒和女儿经,是老夫人差人送来给她的,意思就是叫她多读读这些妇道人家的书,不要做出出格之事。
小萍顺着她的眼神将书拿了过来,却被莫兮卿拿起来丢进火盆,这种东西她根本看都不要看,都是些捆绑女性的邪书,她才不屑去看。
“主子……”小萍低呼一声,傻傻看着她将书烧掉,“这些可是老夫人送来的,主子不能烧,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岂不是要受惩戒。”
“这种东西,留着做什么,我才不会看。”莫兮卿毫不思索就用钳子戳戳书灰,顿时女戒和女儿经都灰飞烟灭了。
小萍无语的看着她,心想这位主子肯定是不识字的,也看不懂这种书籍,才会这样做的吧,毕竟她之前也是丫鬟出身,不识字是正常的。
莫兮卿不顾小萍怪异的目光,依旧吃自己的梨子露,听说萧炎玉出城了,不知道为什么原因,保胎药也没有继续送过来,害的她倒有些担心起来。
她身居内府,所以不知道这段时间外头的情景,将军府围墙外头走动的人明显多了,虽然都是些平民样子的人。萧炎毅也没有再出现过,没人再来找她聊天,莫兮卿觉得无聊到了极点。
或许老天爷就是不想让她太平,才过了半个月而已,突然将军府中就一下出了大事,管家来告诉她,林若舞突然中毒,各院夫人都赶过去了,老夫人和将军都在舞竹院,叫她也快过去瞧瞧。
莫兮卿觉得有些奇怪,林若舞被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的这么好,竟然也能中毒?看来这将军府的水的确是深不可测,什么样的事情都能有。
莫兮卿一踏进舞竹院的门,就觉得气氛诡异的很,所有下人都是面色死灰匍匐在地,魏雪和柯家姐妹也都谨慎的站在一旁,老夫人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林若舞房门前来回的打转,萧羿震则更加了,黑着一张脸沉默的坐在那里,揪紧了拳头浑身释放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莫兮卿也不说话,站到了一旁等待,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不讨好的,不如就此闭嘴,林若舞突然中毒肯定有原因,暂且不管是谁下了毒,至少先得确保她平安无事才行。
等了一会儿,突然管家又带来了一个人,匆匆走进舞竹院,“将军,李太医到了。”
跟在管家后面的李重和太医背着一个药箱立即上前拜见:“见过萧将军。”
“不必多礼!李太医快快进去看看吧,人命关天,切别耽误了。”萧羿震一下站了起来,立即带着李太医走进了林若舞的里屋。
“这连宫里御医都请来了……将军还真是心疼的紧啊……”柯蓉儿突然轻轻说了一句,明显有些意味,里面已经有大夫在诊治了,却还特地从宫中请来了御医,这说明萧羿震心中很担心很重视林若舞。
“不许多嘴!”老夫人耳朵很尖,立即呵斥,“若舞怀的是我萧家的嫡亲血脉,若是出了差错怎么办?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说完狠狠瞪了柯蓉儿一眼。
吓得柯蓉儿脸色立即泛白,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柯允儿也颇责怪的看了看她,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个嘴快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莫兮卿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她看见了萧羿震眼中的担忧和紧张,心中觉得一阵不舒服,若是他知道前些日子兮苑也差点出了这档事,会不会也这样紧张?
过了好久,屋门总算打开,萧羿震黑着脸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是李太医和金大夫。
“将军,夫人的毒暂且压下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她腹中有孕,是不是确保胎儿无损,老夫还真不敢断言。”李太医向萧羿震说明了情况,突然瞄见了一旁的莫兮卿,略回想了一下即想了起来,惠源宫里的那个女子……
“李太医,请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她腹中胎儿,这可是我萧家目前唯一的血脉,不能有所闪失的。”萧羿震语气有些恳求,他不懂医术,目前只能求太医竭尽全力救治了。
李太医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莫兮卿,见她低下头去当做没看见的时候,心中顿时疑惑了起来,不过他只是大夫,看病救人是他的本分,寻根问底就不是了,点了点头,李太医对萧羿震说道:“将军放心,夫人的病情老夫回去会与其他太医一同商议,再找出最好的救治方法,不过目前来看,还请加派人手时刻观察好,若是有些不对,立即叫人来找老夫便可。”说完将手中的方子递给了萧羿震,“这是一剂解毒的方子,虽然是临时配出,但也能起到一定疗效。”
“多谢李太医。”萧羿震抱了抱拳,十分感激的谢了他,然后拿着方子交给管家,“萧叔,你亲自去一趟抓药吧,回来煎药也麻烦你了,不要假人之手。”言下之意是对府中的其他人都信不过,怕在药中下毒。
“老夫告辞了。”李太医拿起药箱就往外走,离开时还偷偷看了看莫兮卿,见她闪烁着眼神,便知此时不能乱打招呼,所以立即离去了。
管家拿着药方也赶紧下去抓药了,留下了一院子的人站在那里看着面色铁青的萧羿震。
“若舞被人下毒,多是府里的人做的手脚,放话下去,是谁做的,现在承认,我还饶他一命,若是被我揪出来……”说完眼神锐利的扫了众人一圈,“我便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闻言都一下绷紧了脖颈,谁都不敢喘下大气,现在的萧羿震是已经被惹毛的狮子,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人的,连魏雪都乖乖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吭声,更别说他们了。
“将军,舞夫人中的是一种叫百石散的毒,此毒并不难寻,只是毒性发作极快,治疗起来颇为棘手,照舞夫人的情形,应该是中毒还不过两个时辰。”一旁的金大夫对萧羿震禀告着。
“两个时辰……”萧羿震又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吩咐侍卫,“给我每个下人都盘查过去,所有住人的地方都一一搜查,今日内进出府的人都不许漏过。”
侍卫领命以后立即开始盘查,第一步自然就是在舞竹院伺候的下人,侍卫开始强制搜身,吓的家丁浑身颤抖,丫鬟也惊叫连连,莫兮卿看着骚乱的一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若舞中毒之时,是谁在伺候?”萧羿震突然问道。
“是奴婢……”巧儿站了出来回答,看她肩膀微微颤抖,定然是吓的不轻。
“你……”萧羿震冷下了眼神,“你是怎么伺候的?竟然让主子中毒?”
“是奴婢该死!没有伺候好主子!”巧儿吓得立即跪倒,不停的磕头,“主子这几日气色不错,说想吃些梅花饼,奴婢便去叫婆子做了,回来看见主子在喝茶,谁料想才喝了两口便开始腹痛……奴婢也不知情啊……请将军明鉴!”
看着花容失色的巧儿磕头磕的皮都破了,萧羿震依然没有心软,“你伺候主子不精,害她中毒,想靠磕头就能饶过?”冷哼了一声,萧羿震立即叫人:“来人,拉下去五十马鞭。”
巧儿闻言顿时吓昏了过去,双眼一翻就倒了下来再也不动了,侍卫毫不留情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下去,看的其他下人都脸色发白开始冒冷汗。仅仅是离开了一会儿就要抽五十马鞭,那下毒的人会被怎么处置,下场可想而知了。
盘查依然在继续,莫兮卿在舞竹院里站着吹冷风,冻的她脸色苍白,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要回去,她也只能继续站着。
“羿震,你看这下毒的人会不会是外面来的?府里下人一向安守本分,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夫人叹了口气,劝着萧羿震,“将军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你也别气坏了,既然若舞没有大碍,就让大家回去歇息吧,这儿风大,我派人进去看着就好。”
“母亲不必担心了,这儿就让我来处理,你回去休息吧。”萧羿震摇摇头,叫人搀扶老夫人离开,他则继续坐在那里冷着脸看着众人,外人进来下毒也是有这可能,但是可能性太低,他今日派了很多人手守着将军府,目的就是防止萧炎毅偷偷溜进将军府,虽然他是他兄弟,但也不能像个贼一样的进出,特别是用这种方式接近他的女人。
就在莫兮卿等人都觉得不耐烦的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侍卫,急着呈上一样东西:“将军,这是属下发现的一包药粉。”
金大夫立即上前接过药粉仔细查看,然后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百石散,不过这分量……”金大夫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包呢?这些百石散,毒死一个将军府的人都够了。
萧羿震看他确认了毒药,立即问侍卫,“哪里搜出来的?”
“回将军,是属下在兮苑搜到的,就在兮苑院中的水缸后面。”侍卫话落,一下惊倒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