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和姐妹们分享了这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八卦。姐妹们都空前一致的发出哦呵呵呵的怪笑声,纷纷表示要为学校的八卦事业尽一份心力。
拍桌嘲笑完那个高富帅的挫样,把他从头到脚批判的可以直接扔进垃圾回收站人道毁灭了,杨春风才坐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然后不得不痛苦的想起自己迫在眉睫的破产危机。
上完课,杨春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临出发前,看了看压在枕下的灰色石子,她考虑了十秒,就把那枚灰色石子揣在怀里。
按照想好的路线,乘了四十分钟的公交车来到市区边缘的森林公园。森林公园依山而建,山不高,海拔才100多米,几条小径通往山顶的观日亭,各种树木高低参差,郁郁森森,树林一片一片。
今天不是周末,公园里也不过是些老年人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杨春风找了一个树林浓密又隐蔽的地方,闪身遁地而下。
缓缓前行绕过地下十几米处的那些管道线路,直接站到离地面四十米的地方,她抬起头,一挥手,头上现出一面五尺见方的明镜。她朝镜子一招手,镜随意转,那面明镜翩然移到她的面前。
想起望气术的用处,她盘算着给自己找个灵气稍微充足的地方,等以后有钱有闲时好去建个窝之类的。虽然这所谓的灵气充足不过是比其他地方稍稍高出一线,但用上五行阵增幅后,这增加的灵气就颇为可观了。以前不用,一来是她自己心虚,不敢做的出格,二来也是她想好好享受一下她的大学生活,才会被学生这个身份束缚住,三来最重要的是她实力不够,给她望气术也用不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她在地下盘膝坐下,默运望气术,顿时双眼感到有一股冰凉之气蒙在眼前,抬眼望去,只见四周化作灰色的世界,身旁淡白色的元气,深灰色的秽气,墨色的阴气混合在一起,缓缓的,缓缓的翻涌起伏着,宛如脉动。
一边运起望气术,一边在地下世界里顺着元气脉动穿行,终于被她找到一个元气脉动最鲜活的地方,想必这里就是浏阳地下元气的一个节点吧。
她停下身形,双臂双手微微张开,十指朝下,微不可见的光芒从指间射出,刺入地下起伏的元气脉动中,潜心内照,明心见性,排去各种杂念,渐渐的一呼一吸竟隐隐与地下元气脉动相吻合,她的心神空明一片,半点尘埃不染,刚学的吞元诀自发运转,如长鲸饮水般地脉节点处精纯的元气被她吸纳,推动筑基图运转,一遍又一遍,经脉中的真气渐渐充盈,她的全身仿佛浸泡在温水中,舒适无比,第四幅筑基图转眼被她练成大半。
身周元气还在不断吸纳,不由自主的,她开始冲击第四重的关隘,只是到底她还是火候不足,筑基图运行到最后一步时,胸口猛然一窒,这才从这奇妙的境界中醒来。
醒来后,她才发现状况不妙,连忙停下吞元诀,调理气息后,她再次闭上眼,细细体会此处元气走向变化。
忽然之间,她双眼一睁,脸上微露诧异。流向西南方向的元气竟比其他方向的要重上半分。她霍然起身,大为兴奋,连忙朝西南方向而去。潜行明视之术化作的那轮明镜随她而行,照亮前方三米处,杨春风嫌前方看不分明,不惜耗损真气一掌拍到镜面上,镜面如水波微漪,光芒大盛,一直照到前方十多米处。
杨春风向西南而去,在地下游行的速度并不快,然而行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她停下来,心中纳闷。
西南方面是市区中心,到处是高楼大厦,车来人往,浊气滚滚空气质量一直是最差的,照理来说它的天地元气应该比其他地方少啊,现在居然比其他方位高上半分,这不合理啊,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自己没有发现呢。
杨春风不大甘心,赌着一口气,继续在四周搜索,还是一无所获,是就此罢手乖乖去寻宝,还是继续,她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她拍了一下头,暗笑自己傻了,这次找不到可以下次再来找嘛,先搞定自己迫在眉睫的破产问题才是正经。
掏出自己制作的简易地图,她开始琢磨自己到底跑到哪里了。判断出地下世界的东南西北,杨春风伸了个懒腰,运起法决,纵身急飚,风驰电掣,一会儿便遁出七八里,将近赶到昔日浏阳府的所在地附近时才站定身形。
她在地下上下左右的穿行良久,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不由的大失所望,想起班长大人那张精明强干的面容,想起柳芳菲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一阵气馁。
她还不死心,鼓着一口气往更深的地层而去,游着游着,突然之间一个扑通身子就往下掉,杨春风猝不提防之下,身子已到了半空之中,向下重重摔去,遁地之术已然失效了,慌乱之间她一口气提住向左全力拍出一掌,顺势借力几起几落闪出七八百米,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惊魂未定的她还以为被谁偷袭了,握住兜里的一大把符纸,转身戒备。头上明镜大方光明,照亮了这个幽暗的地下世界。
然后她彻底的呆住了。
眼前是她做梦也未曾梦到过景象。脚下是一条黑黝黝的大道,被明镜一照,隐约可见是由碎成一块块的鹅卵石铺成。再向两边看去,可以看到用砖石筑造的房屋分列两边向前延伸,虽然现在已是断壁残垣,其间甚至可以看到白骨零落,偶尔有两间未曾坍塌的屋子还能看到琉璃残瓦,雕梁彩绘,腐朽了千年的铜铃静静的躺在墙边,再也发不出声音。
杨春风按捺住惊异的心情,宛如一片柳絮般轻轻飘上残败的屋顶,极目远眺,远处黑沉沉的一片,仿佛是黛色的城墙。
此处离地面已远超百米,杨春风怎么也想象不出就在这片土地深处还埋葬着一个古代城市。
空旷的世界寂静无声,只有头上穹窿顶处倒挂而下的黑色石笋见证了这个城市的过往。
她从长街的一头走到中间的四叉路口,这里立着一棵高大的枯树,干枯的树根半裸露在地面上,虬曲盘扎,想当年,这里必定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城市里的居民们会在节日时,成群结队的来到树下,敲锣打鼓,载歌载舞,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这个城市已经沉默了千年,突然之间杨春风很想好好的看一眼这座古城,她掏出怀里所有的符咒向上方挥手洒出,符纸飘飘扬扬,飞舞在半空中。然后她双掌一合,引发了符纸中蕴含的法力,所有的符纸在一瞬间不分用途都化作一团团明光,在这一刻同时照亮了这座沉睡千年的古城。
鼓楼,街坊,长街,小巷,城隍庙,一处处,在这一瞬间都鲜活过来了,迎接这位来自千年后的访客。
站在屋檐上,杨春风仿佛痴了。
良久,她从屋上一跃而下,咔嚓一声踩断了一根横斜出来的木柱,杨春风蹲下身,握住半块砖石,轻轻一用力,便化作碎屑粉末。经历千年,这些木石虽然还保持这原貌,到底也腐朽了。杨春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地下,似乎还有稀薄的空气。
上方飘扬的符纸渐渐燃尽,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杨春风伸手,燃起一团光焰,光焰脱离了她的双手,飘在身前,随主人缓缓移动。
望着这无声的景象,她心中微微感叹,向城郭深处走去。
一朝风烛,万古埃尘,丘陵兮何忍,能留兮几人。
到处是碎石瓦砾,到处是断壁残垣,偶尔从折断的横梁下发现一具残骨,化作骷髅的面容无法表现出他们的当时惊恐,但那向上方伸出的双手饱含了他们的绝望与祈求。
金银珠玉比他们的主人更耐的住岁月的侵蚀。白骨间绯红的珊瑚珠串在光焰的光芒下依旧散发出逼人的虹光,纤细的白色指骨上还套着玉石戒指,破碎的衣裙散在废墟间,上面精致的花纹在幽幽诉说着千年前的绮丽繁华。
杨春风静静地走着,沉默无语。虽然内囊羞涩,虽然此行的目的就来地下寻宝,她依旧不想去惊扰那些沉睡的亡魂。放弃了那些白骨上瑰丽的宝石玉饰转向长长的废墟,她慢慢寻觅着散落在其中的宝物。
收拾起心情找了一会儿,便捡到几块碎银锭子和几枚铜币,心中有了一分欢喜。然而转悠了一阵子。转过两个弯,眼前豁然是一片绵延屋舍,这片屋舍已经极其破败了,摇摇欲坠,但依然能看出当时建造的颇为精致牢固,青石砌成的楼阁虽然崩毁的不成样子了,但好歹还能看出当初的形状,七歪八倒的滚在一起的木柱上还能分辨出当初刻的祥云雕纹,只有躺在一片琉璃瓦下的四角宫灯只剩下了木头骨架,连着一缕半缕的流苏。
高一脚低一脚走进乱石堆中,四角飞檐的楼台只剩下一半,半截纱帘压在木梁下,在一间半塌的阁楼中,在墙角的瓦砾堆下她竟找到了一个二尺余长的描金雕花四角包铜小漆箱。箱子上满是尘土,上的桐漆也掉的差不多了。那箱子共分五层,地下岁月漫长,万物俱朽,但那漆箱不知是用什么木头雕成的,丝毫未损。拂去箱子上的尘土,她伸手扭开箱锁,但还没用力,那铜锁就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原来箱锁熬不过时光漫长早已腐朽不堪了。
杨春风随手抽出第一层,却见是十七八锭散碎金银,她心中便是一惊,再抽出第二层一看全是翠羽明珰,瑶簪宝珥,她咽了口口水,再去看第三层,放的竟是各种玉饰,玉佩玉玦,玉篦玉钿不一而足,其中一支白玉梅花簪更是光华耀眼,令人心醉。她深呼吸一下,告诉自己要淡定,再看那第四层,抽出来一看却是十来个鼓鼓的并蒂缠枝如意荷包和一叠叠香饼香料,打开荷包一看也是满满的龙眼大小的各种异香,她颤抖着手将最后一层打开时,顿时虹光耀眼,不可逼视,箱里明珠盈握,翡翠,祖母绿,猫儿眼等等各色宝石光彩夺目,价值不知几许。
杨春风脑袋里就在反复播放一句话:“捡到杜十娘的百宝箱了??”